第二天天还没亮,阿蛮刚刚睡着,就被铁头的叫门声吵醒了。

“蛮哥儿!蛮哥儿!快开门啊!”

阿蛮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给铁头开了门,有气无力地问道:“咋啦,铁头?”

铁头不由分说,抓着阿蛮的胳膊就往外跑,嘴里叫嚷着:“那老头儿醒了,蛮哥儿,快去看看吧。”

“哪个老头?”,阿蛮还没睡醒,正一脑子浆糊,抖开了铁头的手,站在那打哈欠。

谁知铁头急了,凑上来摇着阿蛮说道:“就昨天躺在老榕树下浑身是血的那个老头啊,阿爹昨天不是让人给抬回村里了吗,醒了,他醒了啊!”

阿蛮听了这话,打了个激灵,睡意也没了,迈开步子就往铁头家去。这下倒剩了铁头跟在后面边追边喊:“蛮哥儿你等等我”!

那老人家的确是醒了,至少眼睛是睁开了,阿蛮风风火火闯进门的时候,悉泥正在给老人家号着脉,那老人家则微眯着浑浊的双眼打量着刚进门的阿蛮。

阿蛮喘了两口气,咽口唾沫润润嗓子,叫了声:“阿叔。”悉泥知道他来了,小心地把老人家的手塞回被子里,看了一眼床边的那把剑,转过脸对阿蛮说道:“人是醒了,却还不能说话。”

阿蛮看向**的老人,见他面色惨白,浑不似活人,又想到他胸口的伤,心中一片不忍。

悉泥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老人家身体也真是硬朗,伤成这样如果换成旁人,只怕昨晚都撑不过去,他今天竟然还能恢复意识。”

“那,阿叔,他是不是有救了?”

“暂时是没什么危险了,可是如果取不来赤胆草,治不了胸口的伤,只怕……”看着阿蛮脸色变沉,悉泥转而说道:“不过,夺草的法子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阿蛮一听这话,赶忙道:“阿叔,快说来听听。”

悉泥不慌不忙地说:“那黑罴虽然凶恶残暴,力大无穷,却生性贪吃嗜睡,而且视力不怎么好,最主要是蜜对它来说就跟酒一样,吃饱了就醉,所以只要用蜜把它给喂饱,趁它睡着的时候把草给摘了就行。”

“这法子是以前猎户专门用来捕杀罴的,不过这只这么大,想杀它估计不易。”

阿蛮笑着回道:“阿叔,咱杀它干什么,只要取了草回来救了这老人家就行,不过这得多少蜜才能给它喂饱,到哪弄这么多蜜去?”

悉泥似乎早想到了他会这么问,说道:“咱家后面小院里有不少存着的蜜,村里人家每户也都存着点,再不够就叫铁头那群小子去把附近的蜂窝都给掏了,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把蜜给凑足。正好,你待会回去的时候顺便通知各家各户,把存着的蜜都拿点出来,毕竟人命关天的事。”

阿蛮轻轻应了声“诶”,转身要出门,发现门外围着一群村民,原来大家听说这老人家醒了,纷纷过来看看,却不想扰了清净,就在外面静静站了好一会儿了。

阿蛮出了门开口道:“大家也听悉泥叔刚刚说了,都拿点蜜出来吧,能救人。”说完给大家鞠了一躬。

一个壮硕汉子走上来扶住了他,说道:“救人是自然,不过听阿叔的意思,你们是要去捉熊啊,这可得叫上我,毕竟我可跟阿叔学了不少年的打猎。”

阿蛮跟他道了声谢,就让过身,准备回去。还没走远,就听一个女人声音小声责备着:“给点蜜就算了,你非要逞什么能去捉熊,你三伯不就是给熊瞎子挠了一下,都瘫了一辈子了,还得让我们养着……”

后面的话阿蛮没听清,不过他知道那是土安的老婆,土安就是刚刚那个壮硕汉子,村里有名的猎户,是悉泥叔一手教出来的,为人忠厚,算是古道热肠,却偏偏是个妻管严,而他老婆又是村里有名的母老虎,所以怎么说呢,阿蛮只好一声苦笑。

到了下午,悉泥叔家门口,算上每家每户和一群孩子掏蜂巢掏来的,满满一缸蜜就这么放在那。

悉泥把女眷和不懂猎术的都给遣了回去,只留下了几个精壮汉子,其中就有那土安。

悉泥摩挲着装着蜜的缸摩挲了半天,缓缓开口道:“一个人跟我一起进去就行了,人多了反倒不好办事。

要说手脚麻利,就属土安,不过土安你回去可得把你家婆娘摆平,别让她回头闹到我这来。”

这话引得几个汉字哈哈大笑起来,土安一阵脸红,分辩道:“她敢!”

悉泥又接着说:“这次进回坡可是危险的紧,万万不可马虎大意,剩下的你们几个在林子外候着,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也好有个接应。”

众人应了一声,约好了明天早上碰头的时间,就各自回家,准备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