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凄迷,洒在树上,又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洒到地上,地上斑斑驳驳。

校园一角的小树林里,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哭声,很低,很压抑。

哭泣的人叫韩杰,从背影上看,是个长得很秀气的男生,单薄的身板,细细的胳膊,细细的腿,连手指也是细细长长的。他面前用土垒了一个小台子,小台子上放着一张女孩的照片,女孩也很清秀,面露妩媚的笑容。照片前面的地上插着三只香烟,香烟已经点燃,三缕烟雾正缭缭绕绕直腾夜空。

韩杰坐在地上,正在诉说:

“月月,按照你们农村的风俗,今天该是你的三七祭日,我给你上柱香。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你怎么什么都不对我说呢?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那首叫《绝望》的歌曲传开了,那台晚会开完了,我才弄明白一切。你一直不肯和我公开关系,我一直在痴痴的等,你不该瞒我的,不该!不该!我是爱你的,真心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你有什么不能对我说呢?说了,我帮着你,你也许就不会死了。”

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抽泣。韩杰正是月月交往的那个男朋友。

“如今你死了,死的冤。可你死了又有什么用,人家照样当他的大老板,照样花天酒地,谁会在乎你?你真傻呀!在乎你的人只有我,只有我的心在滴血。我也傻,知道你一直对我躲躲闪闪,怎么就不追查原因呢?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是被人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是自私的人吗?我会嫌弃你吗?我们惹不起那个大老板,我们不会躲吗?我陪你回你的家乡,咱们春播秋收,男耕女织,无忧无虑的生活,不是

很幸福吗?”

“幸福是斗来的,不是躲来的。她自杀,她傻;你躲在没人的地方哭,你也不聪明。”

没有听见响动,没有听见脚步声,一个声音却传过来,韩杰惊得一回头,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的黑影。

“你是谁?”韩杰问道。

“商学院的,陆文忠。”黑影回答,嗓音不大。

“陆文忠?是那个打败了日本人的陆文忠?”

“是的,看来我一战成名,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名人啰。”答话有自嘲的味道。

“你都听见了?你怎么会里这里?”

“前面的没听见,后面的听了一些。小树林很僻静,大概我也是一个窝囊人,窝囊人都喜欢这种窝囊的地方,哭一番笑一番没人能看见。我经常来,没想到今天能遇上你,不好意思。”

黑影说罢,在距离韩杰不远的地方坐下来。

一阵沉默,两个人不再说话。

“抽烟吗?来一颗。”韩杰觉得遇上了知音,友好地递过烟去。

“要是有酒岂不更好?酒能解千愁。”陆文忠点上烟,感慨地说道。

“借酒浇愁,愁更愁。不过,此时此地,我倒真想大醉一场,最起码,醉了,也就不愁了。”韩杰也感慨。

“醒了,愁还在,愁更愁,有何用?”

“老兄,你说我能如何?又有能力如何?我痛苦的也想自杀,可我连自杀的理由都没有。窝囊吧?哈哈哈。”韩杰的笑比哭还难听。

“我大致听明白了你的事情,你是月月的男朋友,想替月月伸冤,又没有能力,就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我听说刀锋社团要为此事打不平,你何不加入他们?”陆文忠说道。

“我也听说了。我钦佩刀锋社团,刀锋社团的人都是英雄豪杰。可是,他们肯要我吗?听说,寻常人刀锋社团是不要的,要加入,也要等到它找你,你找它是不行的。”韩杰摇摇头,说道。

“传说往往不一定可靠,你可以试一试呀,试一试,你又不会损失什么。”陆文忠鼓励他,说道。

“你说,我该找谁?”

“找阴仁。阴仁就是他们的头头,你找他试一试。我当时就是阴仁帮的忙,不过,挺丢人的,是他主动找的我。”

“你加入刀锋社团了吗?”

“没有。不过,他们帮我赢了桥本,让我摘了胆小鬼的帽子。”

“他们不要你?他们肯定也不要我。我不奢望加入他们,只要能替月月伸冤就成。据说,他们真正的头儿叫刀手,那次你见到了吗?”韩杰满脸渴望的问道。

“刀手从来不露面,连他们自己内部人都见不着,我哪里能见得着。”

“你是不是在骗我?听说,刀手很厉害,是个天才,天下没有事情能难住他。大家都说你那次赢得很古怪,就是刀手有意设圈套让桥本钻,刀手也对你进行了特殊训练。是不是这样?”

“我没有骗你。我那次是阴仁训练的,从头至尾都是阴仁出面安排的。你找阴仁,准没有错。”陆文忠站起身,拍拍闫涛的肩膀,准备告辞。

“阴仁真能帮我?”

“试试吧。”

陆文忠走了,消失在夜色里。

韩杰站在那里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