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酒店。楼顶的天台上,陆文忠和李婷正在凭栏俯瞰浩州美丽的夜景。

从刑侦队放出来以后,陆文忠就离开吉祥宾馆,住进了东方大酒店,并且包下了整整一个楼层。东方大酒店可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价格不菲。看来。陆文忠思路转变了,不再低调行事。

李婷已经从悲伤中稍稍恢复,虽然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依旧有淡淡的哀痛,但总算站起来了。李婷无疑是坚强的,陆文忠不离不弃的照顾也功不可没。

“吴望江有没有新消息?你能不能帮到他?”李婷问道。

“他被关押在第三看守所。我先后派了四名律师去探望,他一律不见。”陆文忠眉头紧锁,说道。

“他是为了不连累你。他不该那么做的,不该为我把命搭进去,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李婷连连摇头,脸上写满自责,边说边流泪。

陆文忠生怕李婷再次陷入痛苦的记忆当中,爱怜地把她揽入怀中,劝慰道:

“不怨你,怨我,是我不冷静,喊叫着要去拼命,给望江带来了压力。其实,那几个混蛋逃不掉惩罚,冷静下来,我会想出办法的。他太重情重义,总觉得是自己失职,一声不吭把责任全担了。可他不想想,从此我能心安吗?”

陆文忠说完,眼圈也是红红的。

“能救他吗?”李婷仰起脸,充满期盼地问道。

陆文忠沉重地摇了摇头。李婷伏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许久。李婷的情绪平复下来,声音幽幽地再次说道:

“我对不起他!这一辈子都要欠他的!”

“我们都欠他的!起风了,咱们回去,你身体还没有恢复。”陆文忠揽住李婷,关切的说道。

李婷不动,眼睛看着夜空,目光似乎很悠远。一声叹息之后,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陆文忠说道:

“我不能看着再发生一个悲剧!不能再让一个人受伤!是时候谈谈啦,必须谈谈!”

陆文忠诧异的打量李婷,摸不出她思绪的脉络,尤其是李婷说到后一句话,表情变得很严肃。

“你要谈什么?谈什么我保证听什么,就是千万别板着脸;你一板脸,我心里就打鼓,不信,你摸摸看。”陆文忠故意打趣,想让气氛轻松起来。他最怕李婷情绪不好。

“谈姚迢,谈谈她和你的事。”李婷说道。

“姚迢?那小丫头又找你说什么啦?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陆文忠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想跳脚,又

忍住了,问道。

“你别管。我知道她爱你,爱的很深。她是那种敢作敢为的女孩,说出来就能做得到。你愿意再伤害一个爱你的人吗?”李婷反问道。

“别信她的瞎话,疯疯癫癫的,一阵风一阵雨,过几天就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陆文忠毫不在意地说道。

李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亮的光彩,只是一闪,就隐没了。陆文忠的态度表明,他的心里确实没有在意姚迢,真的是拿人家当小孩子看。欣慰之余,她越发坚定了自己已有的想法。

“你错了,她内心极有主见,恐怕和我一样,认准一条道会走到黑。你不能辜负她,应该接纳她。”李婷认真地说道。

“胡说!我有你,接纳她干什么?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不许有这种想法!”陆文忠显然着急了,大声喊道。

李婷“扑哧”一声乐了。这是出事以来,她第一次真正开心地笑。

“看你,急眼啦?我说过要离开你吗?”李婷笑眯眯地问。

“那你什么意思?你到底转什么念头?”陆文忠不解地看着李婷,问道。

“我的念头是,我玩个花样,变成你的情人行吗?我做你一辈子情人!”李婷笑得很生动,答道。

“又胡说!你的小脑袋瓜成天想什么?不准胡思乱想!”陆文忠这回是真跳脚了,喊叫道。

“小声点,别把狼招来,草原上可真有狼。”李婷居然有心情开玩笑。

陆文忠知道,李婷看似开玩笑的口吻,说的话却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看来,李婷的心结并没有打开。姚迢曾经说过,伤疤是揉不掉的,李婷永远会觉得亏欠他。从现在的情况看,真被她言中了。那鬼丫头大概把自己的馊主意同李婷讲了,李婷动心了,于是,便想着让自己接纳姚迢,好弥补内心里的那份亏欠。也不知道她们俩是怎么谈的,怎么就能谈得拢?女人疯起来恐怕真没边没际。这下倒好,一个嚷嚷着要做一辈子的仆人,一个又说要做一辈子的情人,自己该怎么办?想到此处,陆文忠真是哭笑不得。

“别打哈哈,快把你的鬼主意收回去,亏你喝过洋墨水,怎么满脑袋的封建意识?”陆文忠不再绕弯子,脸色一整,严肃地说道。

他一直不想触碰李婷心中的伤疤,现在,躲不过了。

“我正是喝过洋墨水,才有这样的思想呀。别装啦,再给你身边添一个大美女,心里指不定早乐开花了。”李婷依旧嬉皮笑脸,打趣着说道。

陆文

忠气得想发火,刚把眼睛瞪起来,心中不忍,又赶忙换上一副和气的面容。他正在思谋对策,石诚找过来了。

“老板,出现了一个新情况。”石诚神色凝重,说道。

“哪个方面的?”陆文忠问。

“我们在中华铝业公司的内线报告,中华铝业公司准备从下一个月起,大量囤积铝矾土,总规模大约2500万吨。”石诚回答。

“情报准确吗?”陆文忠再问。

“内线身居中华铝业公司的高层,应该没问题。”

“他没有说出目的是什么吗?”

“这一点他不知道。中华铝业公司做得很诡秘,他是从外贸报表和资金准备计划上看出来的,具体的实施方案和目的,恐怕只有核心人物才清楚。”石诚摇摇头,说道。

陆文忠的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开始紧张的思索。

“它是针对我们的。”数分钟后,陆文忠抬起头,肯定地说道。

“何以见得?我也觉得中华铝业的这个动作古怪,却想不透古怪在哪里。你说得如此肯定,想必猜出了其中的玄机,说出来我听听。”石诚仍旧疑惑不解,问道。

李婷也凑过来,想听陆文忠的解释。

“它要诱我上钩。你们想想,中华铝业公司控制着国内铝行业的大半壁市场,拥有完整的产业链,它从国际市场采购的铝矾土,主要供应自己的各大氧化铝厂,为什么要囤积?它难道要自己挣自己的钱?我们的铝土矿已经投产了,产能还不小,是它的眼中钉,它囤货是要操纵价格,趁机玩掉我们。”陆文忠有条不紊的说道。

“它是想囤住进口的铝矾土,拉高价格,诱我们扩产,然后,突然大量抛出,拉低价格,让我们亏本吐血,最后崩断我们的资金链。好高明的一招请君入瓮!”李婷的反应比石诚快,接口说道。

“它的野心恐怕不止于此。我们西北宝圣铝业公司的产业链如果全部建成,威胁的是它的垄断地位,它对我们是要除之而后快。这一次,它大概想玩得我们吐血而亡。哼!也不掂量掂量,它有没有那样大的胃口?”陆文忠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我们怎样反制?是不理睬它?还是陪它玩玩?”石诚问道。

“我不会随着它的节拍起舞,咱们另辟蹊径,先拔掉它的牙。你通知咱们的内线,密切注意它的资金筹措情况,随时报告,我不会亏待他。”陆文忠吩咐道。

“明白!”石诚答应道,声音很爽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