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这才是我的真面目
毛唯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自己想多了。
在那个老管家和柳云泽汇报的时候，他那阴沉的眼神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毛唯瑾却有种自己受到威胁的感觉。
或许是从小在山林里长大的缘故，毛唯瑾的大脑里有着敏锐的危险预警系统，而且这么多年来，她靠着这种本能，不知道逃过了多少的灾难。
所以，当她的大脑向她发射出危险信号的时候，毛唯瑾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放松。
虽然柳云泽的绅士风度和那暖人心扉的笑容真的可以像麻药一样麻痹人的神经，但毛唯瑾知道，越是鲜艳好看的蘑菇，毒性就越强，越是看起来诱人的事物，越是致命的。
就像是前两次来这里，毛唯瑾其实在心里已经对柳云泽这个画了好几个问号了。
但这些问号都得不到答案，也想不通。
今天之所以会同意跟柳云泽来这里，除了谢谢他的解围，想着或许他这边是真的有人需要帮助之外，同时也想再次近距离的接触下这个人和这个宅地，说不定心里的很多疑问，都会解开。
“毛小姐，请。”
毛唯瑾这边正想着呢，她旁边的车门也被人拉开了，是一个年轻的侍者模样的男人，面无表情，但动作声音倒是都很有礼貌。
“谢谢。”
毛唯瑾跟他道了一声谢谢。
“毛小姐，请。”柳云泽看着毛唯瑾，脸上温和的笑容依旧，看不出来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毛唯瑾点点头，跟上了柳沐绎，看着目不斜视走在身旁柳云泽，毛唯瑾心想，她的心思应该没有被柳云泽发现吧，她应该隐藏的很好。
穿过主宅，再次来到了后面的那栋装修特别的别墅里，毛唯瑾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感到震惊了。
但她发现，墙上的画似乎和之前她看到过的有了一些变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添加了几幅画，虽然画风依旧诡异抽象，可是却怎么都觉得画中的“人物”她看着很眼熟。
虽然画中的“人”都是扭曲的，人脸更是抽象的看不出来是男是女，但那种状态，那个感觉，就会让毛唯瑾不自觉的联想起之前死亡的那几个模特，还有一个怎么看，怎么都很像宋欣欣。
“你对抽象画也感兴趣？”
见毛唯瑾驻足在像极了宋欣欣的那幅画面前，柳云泽双手背在身后，来到了毛唯瑾的身边，仰着头，看着那幅画，轻声的问道。
“不是。”毛唯瑾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我对画完全不懂，也欣赏不来这种抽象画，我只是觉得，这幅画中的人，好像是我认识的人。”
毛唯瑾仰头看着那幅画，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毛小姐认识的人？”柳云泽略有些意外，“这画里的人，连容貌都看不清，你是怎么觉得像是你认识的人？”
“就是一种感觉吧。”毛唯瑾说，“这个朋友，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的入殓师仪式是我做的，她支离破碎的身体是我一点点修补起来的，所以，我觉得，我对她的状态，还是很了解的。”
“我家的画，竟然和你的朋友很相似，还真是神奇。”柳云泽说道。
“不单单是我的这位朋友，还有旁边的那幅画，画中有三个人，我觉得，我也认识她们。”毛唯瑾指了指旁边的那幅画，并喃喃的说：“这么好的身材，她们生前，应该都是模特吧。”
毛唯瑾说话的声音很轻，眼神也紧紧的看着那两幅画，完全就是一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状态。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柳云泽，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了，他微微侧目，看向毛唯瑾的眼神也有了些许的不同。
“毛小姐是不是觉得奇怪，我竟然会喜欢这种风格的画？”柳云泽看着毛唯瑾淡淡的说道，“这种像是接近了死亡，却在不断的垂死挣扎中的画，总给我一种蓬勃向上的生机感！”
“他们死了，可他们向往活着。他们有很多心愿没有完成，他们渴望上天再给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
“但生的机会，每个人一辈子就只有一次，所以他们痛苦，他们挣扎，他们渴望，却求而不得。”
“我认为，这种状态，是最美的。”
柳云泽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兴奋，因为这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见毛唯瑾正微微皱着眉头盯着他看，柳云泽对着毛唯瑾忽然就笑了。
不同以往的绅士和温柔，笑得特别的开心，特别的病态。
“你不觉得吗？”柳云泽轻声的文毛唯瑾。
毛唯瑾凝视着柳云泽，看了好一阵，才淡淡的开口说：“现在的，才是真实的柳先生吗？”
“是的，没错。”柳云泽邪笑着看着毛唯瑾，“我戴着那张绅士的面具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因为只有戴着那张面具，大家才觉得我是一个正常的人。”
“可真正的我，根本就是与那张面具完全相反的面目啊！”柳云泽说着，便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略有些兴奋的说：“同样一张脸，可是表情不同，心境不同的时候，是不是就感觉完全不同了，感觉是两张脸？”
毛唯瑾看着柳云泽突然而然的变化，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毛小姐，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觉得一点都不吃惊？”柳云泽挑了挑眉，邪气十足的笑着问。
“不吃惊。”毛唯瑾非常诚实的回答道，“虽然第一次见面，看见那么绅士，笑容那么温暖的柳先生，让我感到很亲切，很温暖。可是在之后为数不多的接触中，我总觉得，这应该不是柳先生的真面目，柳先生，应该有他更自然，跟舒服的表情才对。”
“啊——啊——真好——真好啊——”柳云泽听到毛唯瑾的话后，突然双手抱头，兴奋的大叫起来，“怎么办，我好开心啊毛唯瑾！怎么办！我好想把你变成我的画，永远永远的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