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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睁开双眼,只感觉身体像是沉了一块铅一样,手臂都难抬得起来。

脑中一片混乱,跟梦境似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只就这么楞看着天花板。

不过马上就有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萧强挪动着视线,看着两人,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也甚至分不清楚是否是在做梦,但这感觉,还让他不觉的扬起了嘴角。

“我,是在哪儿?”

萧强的声音微弱,但这突然醒来,让严翔跟姚艳马上都有些激动似的,姚艳甚至眼眶都已湿润。

马上小心的将萧强给扶坐了起来。

萧强的脸色还是非常苍白,但身上没有任何伤势的痕迹,全都被自愈。但两种病毒细胞在体内抵抗,会不好过吧。

只一边咳嗽着,然后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胸口,体温仍旧保持在四十左右。

“你先别,乱动。”姚艳说道,然后探过身去,抚着萧强的额头,还有胸口,原本受伤的手臂。

萧强喘了口粗气,力的回想着,不过最后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在华夏第一安全地带的时候。

到现在为止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似的,可现在在什么地方?感觉上,好像过去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好……”

萧强正想说什么,但话还未出口,姚艳便刚最后松开脉搏,然后直接抱了过来。

她紧搂着自己,没有说任何什么,将头埋在自己的肩膀后面。

萧强好像能够体会到这感觉,只是现在还一团乱啊。

“好,好久不见。”

萧强轻拍着姚艳的后背。

然而这种感觉大概真的是很难体会的,至少对姚艳来说。她现在更多的是高兴,真的就如很久没再见的人,最想见的人,现在完好的在你面前,跟你说一声好久不见。

秒针继续的转动着,好像萧强醒来之后这里就有了些气氛。

严翔紧皱着眉头,但也清楚有哪些东西是自己不能控制的,但萧强的醒来,也着实让他感到非常的开心。

姚艳煮粥,找了厚实的羽绒被,转眼便天色已暗。

萧强的身体还非常的乏力,面色苍白,很难使上力气似的。一想说话就会咳嗽,但无论怎样,现在是觉着非常安心。而且体内不觉迸现的疼痛,让时刻的提醒着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

他们都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去哪?咳咳咳……”萧强一看严翔要转身出去,马上问道。

“我去看看方晴。”严翔说道,然后便直接走了出去。

“方晴?”萧强有些疑惑。怎么对这名字没任何印象?

只是这么好像很平常的就醒了过来,但之前多事,完全都有些模糊,好像是断片了的梦境。

不过就算这么醒过来的感觉也非常好啊,只是记得最清楚的,好像记忆里的一个人……

为什么会梦到她?

这莫名的伤感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萧强皱了下眉头,然后呼了口气。算了,还是不想那么多。

“怎么了?”姚艳端着一碗粥过来,然后坐在床边问道。

“没,没什么。咳咳……”萧强眉头舒展而开,因为好像听到姚艳声音的时候,还会习惯性的变得安心。踏实。

“可能会有点烫。”姚艳说道,“让我来吧,你的手臂现在还不能随便乱动,不然身体会非常疼痛。”

接着小心的吹着汤勺中,萧强正想说着自己可以,不过刚一想抬起双手,马上就体内钻心的疼痛迸现了出来。而且随时都能够隐约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流窜似的。

这感觉好像自己真瘫痪了似的。

“啊~~~”

萧强老实的张开嘴,然后看着姚艳,喝着汤勺中的这热粥。

一口下肚,一种异常的温暖好像贯穿了身似的,而且这口感,还有这淡淡的甜味!

真的好像有几十年没吃过了啊!

马上又不断的一勺接着一勺,姚艳看到萧强也这样也会心的露出着微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着这样会很安逸。

“碗,给我用碗吧。”萧强说道。

好像饿了多天似的,而且这粥让自己感觉非常非常的舒服踏实。

姚艳无奈的放下汤勺,然后小心的将碗递了过去,萧强便直接对着碗开始大口的喝着。

烫什么,完全感觉不到,自己体温都四十了。

只几口这一碗粥就被全都给喝光。

不过弄得鼻下面,全都是皱……

姚艳只得转过身,然后拿过纸巾又小心的帮萧强擦掉这些。

“我是不是很像一个瘫痪的或者老年痴呆的人。”萧强说道。

姚艳不觉的笑了出来,摇了摇头,然后将纸团给扔进了垃圾筐里。

“对了,严翔刚才慌张的说的那个方晴,是什么人?”萧强问道,“我们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

“这件事说来话长……”姚艳说道。

然后便简单的说了下一些过程式的,还有现在的所在位置,华夏的边境外,不属于华夏地区了。当然还有灭世组织的现状,有关现在的一些东西。而有关方晴跟严翔的事情的话,好像也怎么都说不清楚。

因为好像连他们双方自己都没弄明白,现在事情也变得更有些交错麻烦。

“严翔……杀了那个叫方晴的父亲?”萧强试探性的说道,“然后又喜欢上了这个叫方晴的?”

姚艳怔了下:“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刚才听到你们的对话了,还以为是做梦,这样的事,没想到真的是真的啊!”萧强变得有些惊愕,不过刚想摆出吃惊的表情,连脸上大幅的动一下身体都会迸发出疼痛来。

“不过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方晴的?”姚艳问道。

“这种事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啊。”萧强说道,神情中看起来甚至有些期待,“像严翔那种人,要是放在过去或者之前,他绝对不会在这点事上影响情绪,一直都那个冷峻又正式的样。现在突然这样,当然没有其它任何的可能性了~”

姚艳转身,去倒着开水,也并未多说什么。

萧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很感兴趣,而且事情已经非常明显的就这么摆着,但换位下,严翔现在一定非常不好受吧……

虽然以前总是很期待他能遇上这些,然后看他用那些理论解决这些,可现在,却也提不起那些兴致。好像多少能够体会一些,但真正的痛苦,不经历的话也是无法感同身受。

杀了喜欢上的女人的父亲,真够讽刺,换成任何一个人,也都会不知所措吧……

姚艳扬起嘴角:“先好好躺着别乱动,我收拾下餐具。”

萧强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情绪堵在了心头似的。

这么一觉突然醒来,突然间像是掠过了多的东西,也错过了不少的事。但能够醒来,就这么平凡的坐着然后跟想见到的人说说话,已经非常满足了。好像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最后转了回来。

只是脑中还会有些片段性的记忆,记得不是清楚,但那模糊的记忆中,好像都一直有这么一个身影在陪着……

她是姚艳。

萧强呼了寒气,身体好像还是不能随便动弹啊,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来恢复。但也不想管那么多,最重要的是现在都平安无事。

而玄武泰,听姚艳说他在那边帮忙。跟着莱恩,劳力活动非常的简单,所以几个手势他也都能明白。玄武泰也非常的乐意。

过了一会儿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然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再传来。这大个头的身影出现,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他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精神抖擞的样,也都是那个眼神。

“晚饭都在桌上,挑你喜欢的吃吧,先不用等我们。”姚艳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跟这大个头打着招呼。

玄武泰就十分听话,也非常期待的点着头,因为好像忙累了一天,最最期待的也便就是这可以吃饭的时候了。玄武泰的食量也非常之大。

他看着桌上的这些食物,然后转过身,正想拉椅坐下,这时候目光不经意的经过了一个地方,再下一秒就直接跟定格了似的愣住在那。瞪大了眼睛,石化般的看着。

“晚上好~”萧强也打着招呼说道。

玄武泰先是石化似的愣着,然后缓缓的,身体机械似的又站直。双手在裤腿上擦着,眼神幌动,有些完全不知所措的看着萧强。情绪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激动还是什么,但绝对是久违了久一样,眼中甚至含出了泪光……

马上双手打着手势,然后指着自己,点着头,一副非常非常激动的样。

“放心,我没事,能看到你我也很高兴~”萧强说道。虽然完全看不懂玄武泰那些手势是想表达什么,但这些话,也是自己想说的。

玄武泰不断的点着头,马上想到了什么,转身过去,端起桌上的那一盘炸鸡,然后端着示意过来,看着萧强的表情,又马上换着其它吃的。

“我已经吃过了~”萧强说道,“而且非常饱,所以别那么激动,赶快先把自己的肚填饱,一定非常饿吧~~”

玄武泰咧嘴笑着,好像这么大的一个人,脸上有着这样的笑容非常的违和。但这也是真正的率直跟来自心底的情绪表达……

他马上坐了下来,双手操起筷,一边往嘴里大口的送着米饭,一边扭头笑着看着萧强。

好像是非常久违了的见面,现在突然又见到,兴奋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激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神情憨厚,却也让人觉着安心。这感情甚至也能够感染,让萧强也觉着,能再见面,真的会很开心……

又过了很久,严翔都并没有回来。姚艳只好出去看看,将那些晚饭也放在了保温炉之中。

萧强虽然才只是刚醒来没多大会儿,但身体始终都处于一个限式的状态一般,两种病毒细胞在体内,其中的痛苦也大概只有自己才能够体会。而且这些都导致身体现在还非常的虚弱,疲乏。

只是觉着一直这么躺着有些无聊,眯了下眼睛,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姚艳走到方晴的房间前,只见严翔还在门口站着,像是呆站在那里一样。一看到姚艳来了,只是晃了下目光,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怎么样了?”姚艳小声问道。

“她睡着了……”严翔说,“还是别打搅她了。”

姚艳微皱了下眉头,虽然严翔平时是那副样,但他现在这个神情,却让了解他的人有些心酸。

“去吃晚饭吧,这里先交给我。”姚艳说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严翔紧皱着眉头,踌躇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便转身走了出去。

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也并无什么食欲,只是这感觉……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姚艳小心的握着门把,然后转动,推开了房门。

方晴还在里面睡着,抱着半边的被,背对着房门这边,一动不动的在**躺着。

看起来真的好像是睡着的样。

姚艳微皱着眉头,然后走进房间,轻轻的将房门给关上,走到了方晴的床边坐下。

“你没睡着吧?”

话音落下,在这非常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方晴本来背对着这边的姿势,听到姚艳的声音,身只是将被抱得更紧,像是瞬间没有了任何的安全感。

她紧抱着被,侧身将头埋在另一边,已经抽泣到无法哭出来,只剩下眼泪在红眼圈之中泛着。

目光有些呆滞,神游般的愣着……

姚艳在一旁坐下,看到方晴这个样,心里也都不是滋味。

“艳,艳姐,我没事的……”方晴哽咽着说道。

“严翔都告诉我了,他非常担心你。”姚艳说道。

“我,我没事。”声音沙哑哽咽,不过说出话来的时候甚至又好像要再哭出来。

但他的声音已经哭的沙哑。

方晴缓缓的坐起身来,背倚着后面的床板,眼中已经哭的满是血丝,脸上的泪痕也非常的明显。

“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很痛苦。”姚艳说道,“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我都不会只是像你这样简单了,可能我会做出很端的事。但我知道你不会……”

姚艳的声音非常温暖柔和,她说着,然后也坐到了**,在方晴的一边。

“在很多年前的时候,我还是在战场的一个普通的流动军医。从小也在军队里长大,那时候,一直照顾我看着我长大的一个军官,在某天的战场上,他没再回来……”

“后来我才听说了这件事,其实本来,那应该是他参与的最后一场战争。他都已经满是白发,要退休了……他是个工作很认真的人,一生都呆在军队里,没有结婚。那时候他经常说,等他退休之后,他会要求上级分给他一个很小的地方。有个简单的房,有片草坪,每天可以读读报纸,在院里过下午,或者再养一只金毛……”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那次战争,他没再回来,本来他那些战友给他准备的退休晚会,最后也变成了追悼会……”

说到这里,姚艳深呼了口气,声音好像都有些哽咽。

“艳,艳姐的父亲呢?”方晴问道。

“我是战争中的遗孤,孤儿。”姚艳说道,“我不记得我真正的父亲长什么样。只是那个人从战场上救了我,在军队里收留了我。”

“那他,你……”方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跟军队园区里的其它一些小朋友一起的时候,总是被欺负,被嘲笑。说我没人管……当时我还不到十岁吧,救我的那士兵被关了禁闭。有一个星期都没再见到他。但我后来才知道,他将那几个小朋友的父亲,全都给打进了医院,还让他们教育好自己的小孩。但他后来也从来都没跟我提起过。”

姚艳吸了口气:“我不清楚你多的感觉,但我一直都将他给当成父亲……从很小很小的孩,再到长大成人,再到最后那天,得知他没办法再从战场上回来的消息。”

“他已经长满了皱纹,变得絮叨,还为我的感情,甚至将来出嫁都操心过。政府也真的批给了他一块有草坪的房屋,在一个小镇里。非常安静,也有报社,有快餐店,有烤热狗……”

姚艳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但就这样一个人,本来在你的世界里最珍重的人,突然被抽离,变得虚无。也就会有着多东西,跟着他那么消失……不再会有人絮叨,那座有草坪的房屋也住进了别人。最长见的那张面孔,也都只停留在了那些已经消逝的时间里。”

说到这里,姚艳便也沉默了,只是在方晴旁边,背倚着墙壁。眼圈泛红着,但嘴角却扬起来,好像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哭泣。

“但我们……始终也还是要继续生活。就算会难过,应该记住的也是那些真正需要记住的东西。记住他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人,记住他为你做的一切,记住那种温暖,记住要体谅他,如果他看到你沉浸在悲痛中,他会开心吗?”

话音落下的时候,房间里变得安静。方晴还抽泣着,但此刻姚艳这些话,却释怀进了她的心里。

秒针还在旋转,现在所珍视的每一秒,都会变成下一瞬间的回忆。

所以珍惜好真正珍视的人,努力的活着,不管这个末世会怎么样,不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