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委屈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就在刚才,我一睁开眼,就有许多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头里,我感觉那些画面好像是三个不同的人的记忆。我的大脑好混乱!”

我心想,难道小虎得了精神分裂症,但是一般的精神分裂症,只是分裂成两个不同的人格,很少听说有人分裂成三种人格的啊。

虽然小虎的解释让我不明觉厉,但我相信小虎并没有骗我,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准确的说明他大脑里所发生的异变而已。

我正抱着小虎的人头不知所措,突然之间,血池正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血水打着旋儿往漩涡里涌去,似乎血池的底部出现了一个排水口,正在排出血池内的血水。

我赶紧抱着小虎的人头,混在大量的尸体与残肢中。打着旋,身不由己的向血池底部沉去。

我看见血池的底部,果然有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将血水不停的吸入洞中----难道这个血池就是科加斯的胃,而黑洞的下面就是科加斯的肠道了吗?如果我进入黑洞之后。能不能顺着科加斯的肠道,然后从他的菊花里逃出去呢?

我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滑稽,估计在肠道里还没爬出多远,就已经被消化掉了吧。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情愿被吸进那个黑洞里去,于是一手抱着小虎的人头,一手将黒切刀狠狠的刺进了血池的肉壁之中,试图阻止自己随着血水流进那个黑洞。

黒切刀刺进了肉壁,但是黑洞处的吸力实在太大了,黒切刀在肉壁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刀痕,我却仍在不住的朝着黑洞滑落。

终于,我掉到了黑洞的大口之中。但令我无法理解的是,我居然就悬在了黑洞洞口之上,并没有被黑洞吸进去。就好像洞口处有张无形的网,拦住了我的去路一般。

突然,我只用一只手抱着的小虎的人头,却仿佛一颗铁球被磁铁吸引着似的,重重的向黑洞里掉去

小虎大叫道:“涛哥,快救我!”

我迅速反应过来,扔掉黒切刀,双手及时的在洞口下紧紧的抓住了小虎的人头,这样一来,我就有一半的身子悬在了洞口之下,另一半的身子却悬在洞口之上,不上不下。看上去就像个空中飞人,悬在半空中,浮浮沉沉的。

我感觉到小虎的人头越来越重,几乎快把我的双臂扯断了,但是我仍然咬着牙,绝不放手。

小虎的眼睛都凸出了出来,头骨也开始变形,他大叫一声:“快放手!”

我还没理解他的话的意思,就听见“噗”的一声,小虎的人头居然在我的手中,炸裂开来,化成一团血雾,被吸进了黑洞深处。

而我的手上,我的脸上,都沾满了小虎的鲜血和脑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想再去进行任何的思考,任凭自己悬在黑洞口,像一具浮尸。

渐渐的,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两股相反的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一股力量将我向下拉,另外一股力量去将我向上推,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被这两股巨大的力量扯成两段了。

这种巨大的痛苦,让我禁不住大吼了起来,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漏了气的氢气球,在虚空中高速的飞来飞去,不知飞到了何处。

当我的眼睛再次感受到光明,我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钢铁堡垒之中。

这座堡垒并不大,只是个直径三米,高仅两米的半球体,有三个射击孔,我正握着一把狙击枪,茫然无措的望着眼前的黄色荒野。

我转头看了一圈,发现左右各有两名穿着救世军战斗服的战士,左边一男一女坐在一个操作平台上,右边的两个男战士坐在射击孔前的座位上,严阵以待,表情严肃,似乎前方即将出现非常可怕的敌人。

我左边的一个国字脸战士,似乎发现我正在东张西望,转头向我呵斥道:“王小虎下士,保持警戒,不要走神

!”

哈?这个国字脸的家伙叫我什么?王小虎?

我看见狙击枪旁放着一个军用望远镜,赶紧拿起,从望远镜的前镜片里,我看清了镜面里模糊的倒影----我现在的样貌,正是王小虎!

国字脸的战士见我仍然魂不守舍的,低声咒骂了一句,朝挨着他坐的扎着马尾辫的女战士命令道:“陈燕中士,给王小虎下士注射h1药剂。”

那名叫陈燕的女战士面露犹豫之色,低声说:“队长,小虎他这一周已经注射过两支h1药剂了,再注射一支,我怕他会撑不住的。”

陈燕叫国字脸为队长,难道他就是终结者王小虎曾经对睿姿提起过的郎柳侣?我这是又再次穿越了?而且穿越回到了第二次逆天之战时期?而且还变成了王小虎!阵帅场技。

我试着对国字脸说:“郎柳侣队长,我刚才走神了,真是十分抱歉啊,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想我不需要再注射那个什么h1药剂了吧。”

国字脸并没有反对我叫他的名字,说明他真的就是叫郎柳侣!

郎柳侣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又转头对陈燕说:“你看看,小虎从来只叫我狼哥,现在都已经糊涂到直呼我的名字了----这是典型的战前综合症!快点执行命令,给小虎注射h1药剂,不要影响接下来的作战!”

我大声抗议道:“你们要给我注射什么鬼药剂?我都说了,我已经恢复正常了,不要给我乱打针啊!哎哟……”

正在我激动的和郎柳侣争辩的时候,陈燕居然迅速的从腰间抽出一支白色的针筒,将针尖熟练的刺进我的脖子,一推针筒,将整筒药剂都注射进了我的体内。

我一下就镇定了下来,感觉所有的器官都前所未有的极度的敏锐起来。

陈燕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把我痛得跳了起来。我怪叫道:“你这个女人,打人比肖鸣还疼,把我的骨头都快打断了!”

陈燕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有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呢?平时不都叫我燕姐的吗?怎么现在成了‘这个女人’了?还有,那个肖鸣是谁啊?她打人很疼吗?”

陈燕一通自言自语完,才满脸委屈的对我说:“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只不过轻轻碰了你一下,试试药剂发挥效力没有嘛

!以前我不都是这样子做的?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h1药剂只是暂时全面提升人类感觉能力的强化药剂,能将人体的感知能力扩大,根据不同的体质,一般的士兵可以提升至两倍,而你,是整个营地里,对h1药剂反应最强烈的,足足能提升五倍,所以才让你做狙击手啊!当然,h1药剂也兼具镇静剂的功效啦。”

我听陈燕说完,心中才释然了,原来不是那种把正常人变成奶人的e5药剂,也不是把人变成绿油鬼的e8药剂,而只是暂时提高人体机能的激素而已。

郎柳侣也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关切的说:“你赶快清醒一下,别再浑浑噩噩的,一会儿在战斗的时候可不能开小差了,一次小小的失误,就可能让我们整个小队团灭的!我再重复一次指挥部下达的作战指令----死守g817堡垒,人在塔在!”

我从射击孔望向四周,发现除了我所在的堡垒,每隔十米就有一座和我们这座堡垒一模一样的堡垒,从我们堡垒两旁一直延伸到地平线,整个防线足足有十公里长!而在我们这些处于第一线的堡垒的后方,还有四层相同的防线,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整个战场之上,至少有上万座堡垒,如果以每座堡垒里有五名士兵防守来计算,战场上至少有五万名士兵!

这么大的阵势,出动这么多的士兵,我们即将面对的到底是怎样恐怖的进攻啊?

我已经不再纠结于自己为什么刚才还在科加斯的肚子里,却会突然变成王小虎来到第二次逆天之战的战场之上了,我早以被大战降临的紧张气氛压得连气都喘不顺了,一个劲儿的深呼吸,却感觉肺部并没有吸进多少氧气。

我的右边是一个戴着金属框眼镜的留着长发的小白脸,他扔给我一块口香糖,却自言自语道:“虽然在这里打仗,到处都是该死的机器人和变异人,但是总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吃到很多战前的美味啊。我们简直拥有无限量的后勤补给,连小到绿箭口香糖都是一人一箱,要是能带回浅湾市,我可就不用再天天去挖那些黑皮土豆,就能吃饱穿暖了。”

在他左边的一个长着金色卷发的白人青年越过小白脸用怪腔怪调的中文对我说:“小虎,你别理他,炮娘这小子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他早晚会疯掉

。”

我看了戴眼镜的长发小白脸一眼,发现他的确长得很秀气,如果化点妆,绝对很伪娘,再看他的武器,是一部巨大的火神六管机关炮,和他那纤小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怀疑他会不会被那部机关炮把骨头都震散了架,不过,也难怪他的外号叫炮娘。

炮娘回过神来,对着金色卷发的外国青年娇哼了一声柔声骂道:“死亨利,又在人家背后说坏话,今天晚上不帮你铺床了!”

亨利嘿嘿怪笑道:“谁稀罕你帮我铺床,不过,你也别想半夜再钻进我的睡袋了!我今天晚上要讲的鬼故事名字叫‘我和女鬼有个约会’哦!”

炮娘捂住耳朵摇着头大叫:“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什么都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炮娘和亨利,在头脑中勾勒出一幅基情四射的画面,呃----我太邪恶了!我赶紧甩了甩头,把那副十八禁的画面从我头脑里摇散。

队长郎柳侣大声对炮娘和亨利呵斥道:“你们两个,够了啊!再闹下去,我让陈燕也给你们两个人一人一针!”

炮娘吐了吐舌头,抱着机关炮,专心致志的盯着堡垒前方荒凉的平原;亨利揉了揉一头的金色卷毛,重新抱起了面前的电磁枪,也盯着前方一动不动了。

郎柳侣见大家都各就各位,也坐回了座位。他和陈燕坐在一台有显示屏的操作台前,操作台上有许多按钮,我猜测应该是用来操控位于堡垒上方的炮塔的,虽然我看不到自己所在堡垒的外部,但是看到友军堡垒上都有一个炮塔,我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陈燕负责观测,而郎柳侣负责操控,看来这炮塔需要两名士兵的协同,才能准确的命中目标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在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条黑线----敌人终于出现了!那条黑线逐渐的变粗,变厚,像一张黑色的地毯,将荒凉的黄色平原,染成了黑色。

我拿起望远镜,往黑色地毯望去,脑袋嗡的炸起一声巨雷,因为我看到了这一生中最让我震撼的场面:上千万的黑皮人,像传说中的非洲食人蚁群一样,密密麻麻的拥挤着,向我们的钢铁堡垒防线,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