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贝壳“吃”进了“肚子”。

没错,就是“吃”,我感到自己在贝壳里被一团肉嚼来嚼去,还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呢喃,“好久没吃到新鲜的肉了。”

我拼命的挣扎着,却感觉到处都是软软的肉团,无处着力。

肉团里分泌出大量的粘液,沾满我的全身,我感觉到自己的肌肤正在被粘液融化

我难道会被溶解成一滩烂泥,然后被这个怪物吸收掉吗?

正在绝望之际,我听到贝壳外传来砰砰砰的敲打声,我心中一喜,知道是余殇在救我。

我感觉到贝壳被敲破了,一只坚硬的机械臂伸了进来。

贝壳猛地张开,把我吐了出来。我在地上一滚,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滴着粘液。

我看到贝壳里伸出了两只脚,白嫩嫩的,吧嗒吧嗒的往海边跑去。

还想跑!我气得追着贝壳就是一个飞踹,把他踢倒在地,用脚踩住贝壳,掏出枪就要射。我估计子弹打不穿,就算打穿了也不一定打得死,我要先弄清楚贝壳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把贝壳翻了过来,用手掰开,一看里面的东西,我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

贝壳里是一个全身白嫩嫩的人,有手有脚,还有一个头,头上还长满了触须,全身软趴趴粘唧唧的像团鼻涕。

这是一个怎样的怪物啊!就好像是贝壳里面的肉化成了精怪似的。

他睁大惊恐的眼睛对我说,“求求你,别杀我,我只是太饿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对他会说话一点也不奇怪,刚才被包在贝壳里的时候他就对我说过话。

我心想除了全身的粘液,他倒也没把我怎么样,只是把我吓得半死,于是暂时不想杀生。

我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贝壳人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啊,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我住在海里,饿了就上岸找东西吃。”

我问道,“那你吃过人吗?不准骗我!”

贝壳人小声的说,“吃过,不过吃的是死人,活着的人我可没吃过。”

我将信将疑的问,“你还有多少同类?”

贝壳人说,“整片海岸都是

。”

我心中一惊,问道:“你们那么多人,都是靠吃什么活着的?”

贝壳人说,“大部分同伴都是不吃东西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上岸找东西吃。”

我骂道,“你骗鬼吧!不吃东西能活下去?”

贝壳人说,“没骗你啊,我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吃东西,只是泡着海水身体就会渐渐的长出来,但慢慢的我觉得不想再光喝水不吃东西了,所以就爬上了岸。有一次我吃了一具黑黑的尸体,我就长出了手和脚,还有……头。”

我听得呆住了,贝壳人说他吃了黑皮人才会长出这些器官的,难道黑皮人还会引起变异生物的二次变异?

我心想这种贝壳人杀也杀不光,单单杀死眼前的于事无补,看他挺配合的,就打算放了他。

我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贝壳人回答道,“我记得我似乎叫吴昭。”

吴昭,吾召!

这名字也挺形象的,这不,我一问他,全都召了。

我最后问道,“你身上的这种粘液有毒没有!”

吴昭道,“没有没有,这是我的胃液,只是用来消化食物而已,你拿水冲一冲就好了。”

我骂了一声快滚,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贝壳人听到后,立即趴在地上带着身后的贝壳像只乌龟似的----不过是超级快的乌龟----爬进了海水里,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我摸了摸脸,感觉脸皮好像都薄了一层,看来这消化液还真厉害,要是在贝壳里多呆一阵,我铁定会被消融掉。

我走回法拉利车旁,对余殇感激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余殇那娘娘腔似乎比我还激动,“伦家能够救出主银,真的好开心哦

。主银能够说谢谢,伦家真的好感动哦。”

我笑骂道,“别一天到晚伦家主银的叫,听着就想把你格式化掉!你以后就自称余殇,叫我余涛!不准再叫主人了。”

余殇不满的说,“好嘛,余殇知道了,主人。”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气得半死,才让他不叫主人马上又叫了,不过好歹改掉了伦家这个口头禅,算了,慢慢调教吧。

我又问道,“刚才你用什么打穿贝壳的?”

余殇说,“机械臂啊。”

我正奇怪哪里来的机械臂,只见法拉利的车后箱猛地弹开,从里面伸出两只足足有五米长的机械臂。

机械臂有大腿那么粗,末端是五根手指状的机械爪,机械爪的掌心里还能伸出许多机械工具,比如电钻,齿轮,起子,扳手什么的。

我感觉自己是在看一部科幻电影,这也太神奇了吧,不过转念一想,都2023年了,有这种技术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起这辆车是在马华生的私人车库里找到的,那里就有8只机械臂,应该和车里的机械臂同出一源吧。

我突然想起末世里可能会缺少汽油,不知道法拉利的汽油还能用多久。我便问余殇,余殇道,“法拉利不是使用的汽油,而是使用的核能哦。”

我心想,这世界里怎么到处都和核有关啊,天上下着核辐射尘,身体得着核辐射病,开着核能驱动的车。这车不会哪天一不对劲核爆了,把我吹成灰吧。

我自嘲的笑道,“别整天杞人忧天了,真要是核爆了,到也死得干脆。”

我把余殇换回了手机,带着手电筒进入了漆黑一片的净水厂。

净水厂明显已经荒废许久了,里面到处都是陈年的灰尘。

手电筒的光柱在空旷的空间里犹如一大张黑纸上的一条细小的白线,白线在黑纸上划来划去,却始终冲不破这沉重的黑暗

我在净水厂里转来转去,终于让我找到了控制室,但控制室里没有电,余殇告诉我,可能是因为电源系统出了问题。

我在控制室的墙上找到了一张净水厂的平面设计图,发现电源室在底层,于是我又去到底层。

我顺利的进入了电源室。电源室并不大,正中央是一个立方体状的铅盒,铅盒上有两个按钮,一个红色,一个绿色。很明显的,按下红色就是停止供电,按下绿色就是开始供电。

我心想,这挺简单的,于是就想按下按钮。

余殇突然叫住了我,“主人,我发现墙上有字。”

我奇怪的用手电筒照去,发现墙上果然有暗红色的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不要按”。

我凑近看了看,好像是用血抹上去。

这是个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威胁?

我的嗓子眼都快冒出火了,眼看着就能喝到干净清爽的水,还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了,这三个红字跑出来碍什么事儿呐。

我郁闷的问余殇,“余殇,你怎么看?”

余殇轻声的说,“主人怎么看,余殇就怎么看。”

好嘛,问了等于白问,我说你一点主见都没有,我要你何用?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余殇刚才英勇救主的壮举了,罪过罪过。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算一步,不能因为三个莫名其妙的血字,就让我的泡澡计划变成泡汤啊。

我重重的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我为什么要按红色的按钮呢,因为一般人都认为红灯停,绿灯行,那么红色就是停止,绿色就是运行。但是我觉得,这么个铅盒摆在这里,这么明显的两个按钮,生怕人看不见,不至于那么单纯的就两种颜色,好像提醒你,就按这个似的,肯定有诈!说不定写血字的人就是因为按错了按钮才遭遇到不幸的。

所以我自作聪明的按了红色,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净水厂里的灯一下子全亮了。

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暗自得意。

我走出底层的电源室,上到了一层,看见一个巨大的铁罐,刚才黑漆漆一片,我没看清楚。

铁罐的底部深深的埋入地底,铁罐顶部连着密密麻麻的小管道,伸向净水厂各处。

余殇告诉我,这个大铁罐是用来从海底抽取海水用的,那些小管道是把经过初级处理的水分运到各个二级净化车间,进行最后的净化。

我满怀希望的回到了控制室,一开门,又发现墙上有三个大大的血字,“不要开”。

我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也许是因为刚才没灯光太暗的缘故吧,我自我安慰到。

做了初一,也要做十五!

我不管什么血字了,幸福就在眼前,我打开了净水装置的启动开关。

大铁罐轰隆轰隆的运转了起来,看来是正在把海底的海水抽取到罐子里来。

也!我兴奋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不过很快的,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大铁罐里传出了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伴随着撞击声,铁罐外壁出现了一个个突起的圆球----这是要爆炸了?

“哐!”铁罐壁的圆球破了,从铁罐里面伸出一条黑黢黢的蛇。那条蛇足足有电线杆那么粗,在半空中舞动起伏着,似乎正在寻找着猎物。

我吓得立马靠到墙壁后,只留出半个眼睛,观察着蛇的动向。

蛇头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大大圆圆的,直放绿光。蛇眼在眼圈里转来转去,转了一圈之后停在了我所在方向上,我感觉那只眼睛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