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醒了?”

无伤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满脸胡茬的粗矿男人在说着古怪的语言。

“醒了就快滚!”粗犷大叔指着门口。

无伤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内伤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外伤还在愈合中,每动一下肌肉便发出酸疼的感觉,像是感受不到躯体,身体变成了热水袋一样,被人不断的按压着。

【能量回路开始自检……收到命令……自检进度百分之三……发现破损,建议修复……百分之十五……发现破损……二十一……破损三十三……破损…四十……破损……自检完毕,轻微破损处194个,中度破损221个,严重破损19……】

“喂!喂!喂!混小子!听不懂日语么!”大叔似乎有些生气:“别赖在我这里,快走!”

这家伙在说啥?

无伤奇怪的看着他,好像日语的样子,慢着……日语?刚刚他貌似是说了‘泥轰’这个音?

他掀开自己身上的破席子爬起来,艰难运动着全身,忍受着难挨的酸麻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幸好青帝还有疯狗送给自己的饿犬都还在,这个大叔没有收起来或者说那它们去卖钱。

他连比带划着用中文说道:“大叔……这里……是……日本么?”

大叔用一种沧桑的表情看着他,点了一个劣质烟,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用哪个烂报纸卷的那种,然后用带着一点走调的汉语说道:“小子你搞毛啊。”

“擦!”无伤被吓得坐回了船上:“你会说汉语?”

“恩。”大叔缅怀的抽了两口烟说:“父亲是中国人,自从他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说过了。”

“那啥,今天几号了?”无伤说:“我昏了多长时间?”

“我我把你从海上捞回来的时候,到现在,半个晚上,一个白天。”大叔看了:“如果没事的话,就快走。”

“额……”无伤一脸残念,像你这种大叔不应该有一个漂亮女儿,女儿在照顾我的时候日久生情,大叔待人和蔼可亲,亲切挽留么?

大叔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你是不是认为我应该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女儿在照顾你的时候日久生情,大叔待人和蔼可亲,亲切挽留?”

“恩。”无伤点点头,旋即反映过来,吓了一跳问:“你怎么知道!”

大叔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这些年这里捞回来的家伙都这么说!”

“那到底有没有?”无伤问。

大叔吐了一口吐沫,扣了扣有些油腻的脖子说:“我要有的话,这里还会这么脏?”

无伤此时才看到房间里的布置,一个脏兮兮的破桌子,两个一看就忍不住扔掉的垫子,身子下面破烂的草席,刚刚盖在身上的破被子,还有墙角一对瓶瓶罐罐,锅碗瓢盆。

真不是一般的差,想到了如果有女人这个地方还这么乱的话,那女的要懒得多惨不忍睹啊……

“大叔,这里是哪?”无伤终于想到了问位置了。

“这里?东小作二十町。”大叔说出了一个无伤绝对没有听过的名称。(其实我也没听说过,口胡的……)

“额……”无伤干脆换了一种问法:“这里离东京有多远?”

“东京?听起来好耳熟……”大叔想了半天说:“忘了……”

“别啊,大叔,您在好好想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的!”

“诶!想不起来!”大叔翻脸说道:“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我赶人?”

他从破柜子下面抽出一支有些破烂的步枪来,步枪的前半截枪管已经被锯掉了,因此,可以藏得很隐秘。

“别!您别激动!”他抬起手看着几乎要戳在鼻子上的枪管说:“您就行行好,告诉一下我成不成?”

“说完快给我滚!”大叔似乎很厌恶生人,想了半天之后,说了一个日语的词,再想了半天之后说:“我小时候母亲跟我说过那里以前是很伟大的城市,在那里人人都能有饭吃,我一直以为是童话故事里的东西,没想到还真不是哄我的。”

“在哪里?”无伤激动的问

“没了。”大叔依然端着枪,指着无伤的鼻子说。

“喂!喂!大叔,忽悠了半天突然说没了算啥?”无伤有些激动,下意识忽略了几乎要戳在脸上的枪管。

“没了就是没了!”大叔不耐烦的说:“毁了,变成废墟了,估计现在那里已经成为变异兽的巢穴了吧。”

“啥?”无伤的脸僵硬了:“废墟?我还要去找人的说!”

“好了,改问的问完了!”大叔晃了一下枪管,指了指门口说:“要去东京,就去北川县问,现在,滚吧~!”

“额……好的……”无伤颤颤巍巍的扶着墙走出门口。

大叔似乎不大高兴,把手里的枪丢在一边之后,扣着脚趾甲抽起烟来,表情时而皱眉,时而平抚。

过了一会,门口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来了。”大叔叼着烟卷走向了门口,结果碰上了脸色尴尬的无伤。

两人对望许久之后,大叔一口吐掉烟卷说:“小子,你以为我的枪是假的?对不对?”

“那啥,我饿的走不动了,是不是可以……”无伤谄笑着,搓着手。

大叔脸上的青筋暴跳,瞪了他足足五分钟之后,扭头走进屋里,丢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

“吃完给我走人。”

“喂。”大叔抽着劣质烟草,脸上铁青,眯着眼看无伤说:“你怎么那么能吃……”

无伤从碗里抬头问道:“很多么?”

“不多么?”大叔指着自己的米缸说:“你已经把我这个星期后半星期的饭全都吃光了。”

“诶?这种小事就不需要太在意了。”无伤回报以灿烂的微笑:“多谢您的款待,我吃好了。”

“吃完就快滚!”大叔又拿出一根没有过滤嘴的劣质卷烟,将手里的点着的半根结了上去,继续抽着:“我还有事要忙,别逼我拿子弹送你。”

“啊,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无伤挠着头:“我还没问过您的名字呢。”

“不需要,你快滚。”大叔拿起身边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响的枪指着无伤说道:“别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拿……多谢款待了。”无伤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扶着墙站了起来,想到今后的日子,就觉得惨淡无比,难道自己还要复习野外求生技巧么?恐怕稍微厉害一点的变异兽都能将自己吞了吧?

正在思考中的无伤没有看到大叔焦急的脸色,就在大叔再要开口的时候,敲门声想起来了。

大叔下定决心,吐了一口气之后,扭头吩咐他:“你就在屋里,别出去。”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叼着烟穿过了泥泞的院子打开了门、

一个冷漠的中年人在门外站着,看了看院子里问到:“你这里来生人了?”

“没。”大叔若无其事的说道。

“那就好。”中年人侧开身子,让背后两个年轻的孩子将担架上的人抬进来说道:“尽快搞定,三天后还有一件要送来,记得小心一点,你已经失败了一个月了。”

“罗嗦,我的事情,我自己来。”大叔一把推开了那两个抬着担架的孩子,将担架随手丢在门旁的柴火堆上,不耐烦的对他说:“我困了,去睡觉。”

说完碰得一下将破门关上了。

门外跟在中年人背后的胖子问:“他说谎了,问什么不进去搜?”

中年人背手在泥泞的泥地里行走,背后跟着那个胖子还有那两个做苦力的孩子。

“搜?怎么搜?搜出来又能怎么样?”中年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这事就忘了吧,我已经尽量给他提供方便了,如果他还是准备就这么混日子的话,我也帮不了他了,希望他能振作一点吧。”

门后的大叔看着担架上那个盖着白布,一动不动的人形轮廓,有些烦躁的点了一根烟,靠在墙上就这么抽了起来。

“那个,我该走了。”无伤努力恢复这四肢的感觉,可是依旧有些酸软无力。

“不忙。”大叔摆手,像是下定决心:“吃了我那么多,留下来做工抵债吧,身上也有伤,一个星期后再滚。”

一个星期?

李无伤估算着时间,估摸着那会的话,自己的伤也快好了,找人的时候,也方便。

“好啊。”无伤点头,伸出手说道:“我叫李无伤。”

大叔皱了一下眉,很不习惯的握了一下他的手说:“平野治人,叫我老平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