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华长歌的衣衫抖动了两下,流动在体表的真力自动护体,反震发出碰撞之声。

“嗤!”

那抹流光快若闪电,纵使被护体的真力反震,也只是锐利一端微微卷曲,华长歌的实力能有反震已属不易,但她的功力显然达不到金钟罩那种刀枪不入的境界,于是,流光突破她的护体真力,噗嗤一声,没进她的右胸!

“呃!”轻微的闷哼,华长歌皱着眉头,猛地看进那边人群中。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罩在黑色的斗篷下,左臂刚好垂下,悄悄地落于人后,千人蜂拥的掩护中,他隐没了身形……

可恶!白旬逸!

只有他多次领教华长歌黑月寒弓的威力,也只有他能够算得准华长歌一次可放几支箭!如果一支一支的放,则不需要重新勾弦,直到放完三支,但若一次连放三支,势必要拉一次弦!

除了白旬逸,谁还能第一次照面就知道华长歌的弱点?

而那极快射来的流光,华长歌不用猜,也知道,必是百足弩针无疑!

更让华长歌震惊纳闷的一点,就是白旬逸有什么资本能伤了她这个真元级武境的武者?!

如果没记错,白旬逸是四级武境,他与华长歌之间的距离等同天堑,前两次的交手,白旬逸几乎半点好处都没捞到,怎么现在竟能射伤华长歌?!

右胸刺痛无比,百足弩针通体布满倒刺,一呼一吸都能扯动它,不断**着血肉,华长歌持弓的手完全使不出力道,不得不垂了下来,额头上,也瞬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放虎归山,自食恶果,华长歌终于体会到了其中苦楚,而江湖中人要对她夺宝夺人夺天下的恶念,估计也是白旬逸干的好事了!

“怎么样?”柳千影捏碎一个人的脑袋,跃到了华长歌身边,问道。

“边战边退。”华长歌左手分开黑月寒弓,把一个黑月寒匕收进袖里乾坤,只留左手单握一把,猛地一挥,划破一人的喉咙。

“退?不用吧?”柳千影战的兴起,这群人数量虽多,但对他来说,不足为惧。

“你不退,我退了,这是车轮战,后面还有大批人。”华长歌既然认出了那边是白旬逸捣鬼,自是知道白旬逸如今的心肠有多狠辣,再有他已投靠太子,若是借助太子的势力,场面绝不会这么简单。

而真的有太子助他的话,那身在临战城的楚涟川……

“走,引开这群人!”华长歌还是对楚涟川有好感的,虽然不知道他下达那么样强硬华家消失的命令用意何在,但她相信,楚涟川不是过河拆桥的卑鄙小人,尤其在认识到江湖中人对她觊觎夺宝的心态后,隐隐的能理解楚涟川那样命令的苦心了。

所以,必须引开这群人,白旬逸的目标是她,一定会追她而去。

忍着右胸蚀骨疼痛,华长歌身形一折,往左侧边战边退。

柳千影听了华长歌的话,似乎往临战城多张望了几眼,微一沉吟,配合着华长歌一路清障!

果然,少半人群血流成河后,远处,又涌来近千人!

这后继来者中,从身手可以看出,俱是训练有素,功力非凡的高手之流!

飞掠中,他们平民般朴素的衣衫下,隐约会露出一抹暗黄!

“好像是大内羽林卫。”柳千影见多识广,心中一惊,低声呼道,接着,双臂一沉,用那变异的硕大手掌捏爆两个人的脑袋,冲着华长歌说道:“分头走!本教主还有事,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人居然不再管华长歌,猛地往右侧掠去!

方才是谁说不会留美女独自面临危险……又是谁说顺带把双宝衣抢去怎么办……

可想而知,人们巴不得他不管华长歌呢,他这一走,谁追?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笑脸,哇啦哇啦呼喝着,杂乱的印证刀也不顾什么招式技巧,只管狠狠地往华长歌身上招呼!

“果真……此柳千影非彼柳千影。”华长歌苦笑一声,危难关头,她也不能强行要人家帮她,左手黑月寒匕扫开前面的几个人,猛一提起,踩着这几个人的脑袋,纵身飞去!

“啾!”身后,一道破空声!

华长歌没有回头看,也知道必是又一枚百足弩针,直接把黑月寒匕往后一挥,护住后心,同时,狠踩最外围那人的头顶,深吸一口气,身形再度拔高一层,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远远地落在了人群外。

这才向后冷冷扫了一眼,百足弩针破裂的碎片中,那个身披斗篷遮掩面目的人已站在了人群最前,不过,很快,他又被无数追捕华长歌的人淹没。

华长歌咬了咬牙,收起黑月寒匕,左手固定住右胸上的百足弩针,未免流血过多,她没有立刻拔出来,就这样一直往西,拼命引开这群人!

第一次狼狈的逃命……

而这个时候的临战城,楚涟川的房间内闪进一抹大红。

“爷,快走!”

“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涟川还没有所反应,已被进来的家伙抓住了手腕就往外拖。

“刚回来,突然见到大内羽林卫,知道你在临战城,怕你有危险,本教主把美女都丢一边了……说起那个美女,爷,你是不是背着本教主败本教主的家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千影,他一边拉着楚涟川出房门,一边斜睨着楚涟川。

从他的称呼和态度可见,他对楚涟川存着丝丝恭敬之意。

“这……”楚涟川甩开他的手,反问道:“你说的是长歌?”

“长歌?”柳千影抱起胸,横在门口,猛地转身,摸了摸下巴上那个浅淡的圆形印痕,有趣地瞅着楚涟川,“本教主不在的期间,真的发生了好玩的事啊。”

“她是本王的王妃。”

“什么?”柳千影瞪圆了眼睛,“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本教主还想着安置好你,就去救受了伤的美女,晚了她可性命不保!”柳千影反倒不急了,堵在门口不进不出。

一听他话,楚涟川顿时一惊:“受伤?她在哪里?你怎么不先救她?”

“对本教主来说,爷比她重要。”

“她若是出什么意外,本王拿你是问!”

两个男人的口气都沉了几分,眼见楚涟川万年不变的淡然在此时破功,一脸冰冷和凝重,柳千影心里的震惊可谓是前所未有,以他对楚涟川的了解,这位爷绝不会对任何事任何人露出哪怕一星半点的在意和关心,也从未对他用这么严重的口气说过话,难道,华长歌真的是楚涟川中意倾心而自愿选择的王妃?

“好,爷,你小心大内来的人马,本教主……我去救华长歌!”柳千影微微错开眸光,情绪复杂地说道。

“本王去,你召集红袍教众,随后赶来。”想到紫盖的话说有黑焰帮和众多江湖人士对华长歌虎视眈眈,楚涟川的心就不由得揪了起来,这个女人,劳累这么多天不在房里好好休息,出去瞎逛什么?

柳千影再次震惊:“爷要暴露实力亲自去救她?大事未成,怎能这时候功亏一篑?”

“……唉。”楚涟川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短叹,轻轻推开挡在门口的柳千影,走了出去。

柳千影怔愣了片刻,转身追上他,指明了华长歌所在,便听命召集人手去了。

楚涟川认准方向,足下轻轻一点,人却已在十米开外,几个纵身闪掠,视野中,再无他的人影!

谢家主谢世平的轻功曾被华长歌大为欣赏,鹰的速度也曾引起华长歌的惊叹,但若此时她见到楚涟川的身法,定会由衷折服,那简直不是一般高手可以做得出的!

一抹流烟,往城门外官道的左侧飘去!

那边,好像是通往万毒森林最近的一条直线。

要进万毒森林,从临战城南门和西门皆可,东门外是一条宽阔的河流,而北门出去,就是华长歌和楚涟川来时之路,华长歌折往那条官道的左侧,恰是往西而去,西边的万毒森林内有一个不算太长的断崖,就算轻功绝顶,也不可能飞掠横渡,所以,人们进万毒森林或万毒森林内的妖兽袭击人类,大多是从临战城南门出入。

华长歌不熟悉地势,带着伤,滴着血,很快进了一片树林。

树林先是很稀疏,树木也不是太粗壮高大,然而,越进入其中,树木越浓密起来,遮天的枝叶把夜幕本就零星的光辉掩盖殆尽,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华长歌全凭直觉一路向前。

大口喘着粗气,身后尾追而来的动静小了很多,华长歌挨着一棵大树稍作休息。

“希望四王爷没有受到殃及……可别寻来……”

转移开注意力,那扶着右胸一根百足弩针的左手,狠狠用力,猛地往外一拔!

血水飙射而出,百足弩针上的倒刺挫开更大的伤口!

“白旬逸!一定杀了你!”差点痛晕过去,华长歌咬着舌尖保持一线清醒,把这剜肉刮骨之痛化作浓浓的滔天恨意!

扔掉百足弩针,连点伤口处几个穴道止血,她呼呼喘了一阵,耳朵一动,听到后面的动静清晰起来,不得不抹黑再次往前行去。

“不远了!这里有大量血迹。”

“追!前面就是断崖,她跑不了!”

“燃石漆火把,布成包围圈!”

一条火龙在森林内拉开,呈半个圆状向断崖压进!

“唰!”一道人影落在了血腥味浓重的地方,他蹲下身,看到了一滩浓血,血污中有一根百足弩针,而这滩血的周围,草皮已经泛黑,草叶也枯萎融化,他以为受伤者中了毒,不禁眸光一沉,纵身上了树顶,虚踏树叶冲火光明亮处飞去!

他的速度很快,几息之间就从半空越过了燃起火把的那群人,居高临下,注意下面的动静,瞅准一点,飞扑而下!

感觉上空有不明物体急速接近,华长歌初步估计落下的位置恰好是自己前面,心惊追杀者中竟有如此轻功绝顶的人物,却也灵机一动,旋腿在一棵大树上踹了一脚,借力反上了树顶!

轻功并不是她的专长,但自幼习武的底子在那,做到一苇渡江可能很难,踏草无痕却是不在话下。

就在那人落在地面的同时,华长歌也虚踏树叶,从上空再次往前掠去。

“嗒……”

一粒鲜血滴在了落于地面的那人的脸上,顿时传来一阵灼痛,他急忙拿衣袖擦掉那滴血,好在及时,否则他的脸就毁了,纵然如此,染血的那片衣袖却是腐蚀了一个大洞!而他的脸,也肿痛了起来。

他抬头往上一看,似乎不耐烦地低咒了一声。

“老子最讨厌血!尤其是毒血!”

听声音,他的年龄不大,却低沉醇厚带着震慑人心的共鸣。

讨厌血的人,一般都是见多了血杀而心生厌恶的。

这位也不例外!

一声呼啸发自他的口中,紧接着,爆开一句撕裂夜空的怒吼!——

“黑焰帮所有听令,靠近本帮主站立之地者,杀!”

靠近他的,就是那条夜森林中燃起的火龙,几千追着华长歌的江湖人士势必要经过他的站立之地,这一声命令下去,无人响应,却只见,那条明亮的不断聚往断崖的阵线,突然变得杂乱起来,咆哮声和哀嚎声混入了兵器相接声中,火光不断减少!

“啾——嘭——”

那边,一支响箭射上了夜空,炸开一团白光!

不大会儿,那边的阵营中似乎加入了新战力,火光开始保持住数量不变,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是越来越浓!

“靠!非得老子沾血吗?”这边那个企图截住华长歌的黑焰帮的帮主啐了一口,往身后看了一眼,微微犹豫了一下,猛地冲着火光处杀去!

与此同时,一群身穿红袍的人马也接近了那处火光处,柳千影借着光亮辨认了一下两股缠斗的势力,一边是有大内羽林卫混在其中的杂牌人士,一边是黑色劲装的黑焰帮众,他们数量相当,实力相若,正战的难分难解,血流成河!

柳千影摸了摸下巴上的那个印痕,抬手下令:“全灭!”

“是,教主!”

红袍教乃是白道之魁首,黑焰帮却是黑道舵把子,自古正邪不两立,遇上厮杀,哪会手下留情?

红袍教众冲入战圈,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黑焰帮众也认出了红袍教的人,当然也是见一个杀一个!

那群意图追捕华长歌的人倒霉了,夹在两个大帮派之间,进退不得,唯有被杀死的命运!

这是万毒森林近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帮派械斗!

红袍教和黑焰帮从来不接近临战城,更别说进入万毒森林了,这两个正邪大派不缺钱财,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万毒森林挖金。

然而,就在今夜,他们诡妙地遇到了一起!正邪大战在此刻拉开帷幕!

“红袍教滚一边去!本帮清理杂碎,别来碍事,否则杀无赦!”一声雷鸣,飘来一个健壮男子,他两手一错,大掌一挥,霎时拍飞两个人。

被拍飞的两人都是红袍教众,他们口吐鲜血,砸在地上,幸有一息尚存。

“雷正天!”柳千影眸子一眯,叫出了来者姓名。

“柳千影,带着你的人滚蛋!本帮主还不想和你乱斗!”雷正天而立之年,火光照耀下,他的脸庞倒是极为英俊,拍飞两人后,就站立不动,用睥睨天下般的傲然眼神,淡淡扫了柳千影一眼。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不打算和红袍教公开为敌。

但是,柳千影召集人马来此,路上已从教众口中知道了关于华长歌的一切,也知道了楚涟川和华长歌的复杂关系,更知道了黑焰帮之所以来到临战城,就是针对华长歌,那么,不管是为楚涟川的未来王妃,还是为楚涟川安心去万毒宗,他都不能放任黑焰帮在这里生事!

所以,柳千影哈哈一笑:“雷正天,拜托你带着你的人滚蛋,本教主也不想开始屠杀黑焰帮!”

说着,他手指一探,竟然直接握住了一个黑焰帮众的脖子,手臂一振,把他丢向了雷正天!

“早就听闻柳千影手臂的力道奇大无比,本帮主就来领教领教!”雷正天接受示威,卸掉砸向自己的那个帮众的力道,托出一股柔和之力,将他送往一旁,踏前一步,诡异地到了柳千影身前,一掌便拍了过去!

“雷正天掌法出神入化,本教主心仪已久,早该请教一二!”柳千影嗤笑一声,手指关节咔咔咔一阵猛响,两双大手和手臂顿时变大了不少,握拳在雷正天掌心一锤,两人身躯各自一颤!

一丝震惊之色同时浮现在两人眸中。

恰在此时,几个追捕华长歌而来的人悄悄使个眼色,趁着乱战,摸往森林暗处……

“想逃?!”柳千影转头看去,身形刚一动,却又微顿了一下。

“给老子留下!”雷正天也看了过去,正要出手格杀,也是顿了顿脚步。

两个巨头互看一眼,同时哼道:“一会儿再解决你!”

说完,便如饿虎扑食般扑向了那边!

血,不断挥洒,火光,一一熄灭,黑暗的森林,如同地狱一般!

“啾——嘭——”

又是一支响箭,不知出自谁手,在天上炸开一团白光之时,一个披着斗篷遮掩面目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闪到了一棵大树后面,等待了片刻,他趁乱逃走了,方向,正是华长歌逃去的那处断崖。

前面蓦然开朗,一条纯黑的缎带横在了地面上!

华长歌流血过多,体力渐渐不支,抬眸细细看去,那纯黑的一条缎带赫然是地面开了一道缝,缝隙如同阴森森的大口,宽度虽不是很大,但若想在没有任何借力点的情况下横渡过去,万万没有希望!

“长歌……”

一声轻唤,华长歌戒备地定睛看去,因为这里树木少了很多,夜幕上的星光洒了下来,微弱银辉中,就在那断崖边上,白衣紫衫的男子快步跑来,一脸焦急和心疼把她猛地拥进怀抱。

华长歌没有反抗,因为这人赫然是楚涟川。

“你怎么来了?有没有遇到危险?”华长歌略带责备地问道,这不是白费苦心引开那些打扮成普通平民的大内羽林卫了吗?

而她问出的这句话,却使得楚涟川的手臂倏然紧了几分。

“怎么不回客栈?我们一起逃……”

“一起?带着你这个不懂武功的人?别拖累我了,四王爷。”华长歌状似轻松地调笑一句,从他的焦急和心疼的神态看来,他绝不是那种真的毫无感情的人。

而能一路追她而来,不想让她孤身犯险,更加可以证明,楚涟川从没把她当做一枚棋子来利用,这让华长歌的心里稍稍温暖,倒也忘记了从临战城到此处,就凭短短的一段逃亡时间,楚涟川居然后发先至,比她还早一步到了断崖,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怎么可能做到?

楚涟川没有解释,拉开和她的距离,担心问道:“伤势如何?”

“伤及内腑,需要调养一些时日了。”华长歌实话实说,这根百足弩针几乎贯穿了她的右胸,又因布满倒刺,拔出的时候更是扩大了伤口,的确有点严重。

想到什么,华长歌一把撕掉他抱住她时沾了她伤口血的衣襟。

那片带血衣襟在两人眼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出了一个破洞!

“有没有火?”华长歌问道,如果有火,她的血蒸发出的毒气,应该能把附近森林中的所有生物毒倒在地一天半天。

“没有。”楚涟川摇头,出来的匆忙,哪想到带火折子?再说,他的身份,也从未带过那东西。

看着华长歌的伤,楚涟川有些苦恼:“这么毒,我怎么帮你包扎伤口?”

苦恼存在不足一秒,他还是伸出了手,打算帮她包扎一下,关于华长歌的血,他在白舜请他给白旬逸治伤时,已研究并解过,大不了中毒后,再给自己解毒,不过,那时白旬逸中的只是毒血蒸发出来的毒气,不知道直接接触她的血,会不会发作迅速,来不及解毒?

可是,华长歌接下来的话,却使得他少了这个顾虑!

“包扎?先逃命吧,放心,就算沾了血,也不会毒死你,我会救你……”华长歌瞪他一眼,可话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救他的方法,不就是她的口水?

楚涟川眸光一亮,不由分说,已拉住她的手臂,他修长的手指,也扯住了她的衣领。

“你……”

“帮你包扎。”

平时挺儒雅的一个男人,力气有点大不说,还如此不避嫌,一把拉下了她右肩的衣物,上次是她左肩骨折,楚涟川看了她左边上半个身子,现在是她右胸受伤,楚涟川又能看到她右边上半个身子,这不就是说,楚涟川把她看了一遍?

莫名其妙的羞涩汇聚到华长歌脸颊,一张美丽的小脸,霎时变的红彤彤。

这个时候再躲闪,只会让两个人都很尴尬,她只能静立不动……

楚涟川没有注意到她的女儿家心态,因为担心她的伤势,所以心无杂念,在星光之下看到她伤口的狰狞和挫开的倒翻的皮肉,尽管点了穴道止血,仍是往外流淌着猩红的血水,他心疼地吸住一口气,“刺啦”撕下白衣上一缕布条,先掏出一瓶创伤药敷在伤口处,再轻柔地给她包扎上。

把布条固定在她的伤口,一只手拉着布条另一头伸进她的衣服内,需要从她后背探出来,多裹几层……这个动作,使得两人靠的非常之近,楚涟川垂着头注视伤口,免得弄疼她。

他一低头,两个人的鼻息便缭绕在了一起!

而楚涟川的手指伸进华长歌衣内后,整个手臂就跟着进去,圈住了她的后背,试图把布条那一头从后面绕一圈探出来……这样,他的手指难免抚着她娇嫩的肌肤。

华长歌感觉他微凉的手指突然变得灼热,从她肌肤上游走,犹如火蛇爬过,热,滑,酥,痒,有些难受,却又有些奇妙的舒服,仿佛伤口的疼痛都减弱了很多,居然被这复杂的感觉掩盖住了!

“四王爷……”不知为什么,华长歌的声音微微颤抖。

“嗯?”楚涟川随意应了一声,却略带刻意的冰凉,也有一丝微哑。

“我自己来吧。”华长歌一抬手臂,想要接过绕过来的那头布条,然而一动,扯了伤口,她不禁皱了皱眉,动作也僵滞住了。

“马上就好,忍耐一下。”不知是安慰华长歌,还是安慰他自己,楚涟川屏住了呼吸,抽出那只递出布条的手,转而拉住那头布条,小心翼翼地压在她伤口上,接着,又伸进她衣内,再绕一圈。

……直到系了一个结,把华长歌的衣服拉回原位……

楚涟川吐出屏住的那口气,可能憋气憋的太久,也可能给别人包扎太累,他的额头上已见湿润。

“谢了。”华长歌整好衣服,故作无事地说道,可她的手却按在了没有受伤的左胸,试图平复着乱跳的心脏。

“别忙谢,给我解毒。”楚涟川晃了晃沾了血迹的手。

“……啊?”

楚涟川脚下一软,勉强站住,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同时遮掩眸中的一缕趣味,故意苦笑道:“没想到你的血这么毒,只是皮肤接触,也能红肿刺痛……能不能给我解解毒?”

华长歌看他的手的确有些红肿,搔了下鼻梁,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不用嘴对嘴喂口水也能解毒的方法——

抓起楚涟川的手,擦干净一根手指,蓦地张开双唇,把其含入了口中!

楚涟川诧异地瞪了瞪眼,接着,就感觉到她柔软湿滑的香舌舔弄着自己的手指,继而一股无法抗拒的快感瞬间从手指传入体内,直达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