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勤素手一探,许是怒极了,动作也相当快疾,竟直接抓住了谢世良那只正要再次拍向女儿的完好左手,沉喝一声:“伤我女儿,要你一根手臂来还!”

猛地一拉,谢世良撞向她怀里,而她却跟着侧身,另一只手按住了谢世良的肩头,双臂狠狠往两侧一分,但听“咔咔咔——”声音不断,她居然狠辣地把谢世良的左手连着左臂整个给从肩头扯了下来!

“啊!——疼死我了!啊!——”

能不疼吗?他右手已废,左臂离体,就此成为一个彻底的废人!

“长歌……”华恒利扶起华长歌,一抬头看到卫勤红了眼睛,急忙大叫:“弟妹!弟妹!……”

见卫勤没有回神,只顾着杀人,华恒利拼了吃奶得劲大喊:“卫勤!你别发疯!还不快过来看看长歌!”

这位华家大爷,处处以华家为重,谢世良再不是,他已经废手断臂,足够了,真要杀了他,谢家定会追究,以华家如今的境况绝对承受不起。

“长歌……长歌!”卫勤这才醒过神来,短短的距离,她却展开了轻功,瞬间到达女儿身旁,目中含泪。

“娘,我没事,只是骨头断了,需要治疗。”华长歌忙安慰。

“孩子,痛就喊嘛,你看你小脸都白了,快快,伢菜,快去请大夫!”卫勤不敢碰华长歌的左臂,只好扶着她右边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怕痛,还谈什么重振家威,娘,漫说只是骨头碎了,就是刀光箭雨,一路洒血,我也要华家走出败落,重新让世人仰望。”华长歌的声音很高,显然不是单单说给她娘听的。

她不屑地瞅着谢世良,苍白的脸,竟扬起一缕耀眼的光华,一字一字接道:“谢世良,不管你是谢家派来生事的,还是你自作主张故意找茬,伤了我的这笔债,不会就这么算了,谢家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哼!别怪我掀翻你整个谢家!”

这话,冷冽之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已然把势衰的华家和鼎盛的谢家放在了同一高度,不对的确实是谢世良,按理来说,谢家是该给个交代。

但是,华长歌仅伤左肩,而谢世良废手断臂,华家今日才有家主继任,与谢家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圆滑的处理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此算了,华长歌这一番话放出来,是不是,太不明智了?

华恒利眉头一皱,也觉得长歌有些鲁莽,气势锋锐,可外强中干。

下面的众人甚至摇头嗟叹,年轻就是年轻,这么不懂事,不是把刚刚起步的华家再推到谷底吗?

听听她的口气,简直狂妄!

“掀翻我整个谢家?就凭你?哈哈哈,华长歌,交代会有的!不过,是你华家给我交代!这废手断臂之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一个黄毛丫头,大放厥词,我看到时候谁给你撑腰!”谢世良几乎是咬着牙嘶磨出几句话,怒极反笑,老脸狰狞的好似厉鬼。

“不知本王够不够资格给她撑腰?”

突然,一道轻柔和煦的声线带着淡淡笑意,不急不缓地插了进来。

众人一惊,回头看去,就见四王爷楚涟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宅门口,他微微笑着,出了声之后,才抬起脚向着高台走去,在他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东来,而让众人惊的差点眼珠子掉地的是,后面还有人!

一群下人打扮的壮丁,两人一组,抬着扎上红绸的礼箱,足足十个之多,就这么排成了队,一一涌了进来,另有十个婢女,手捧各种礼物,都是用红绸绑着,也一一走进来,默不作声,排排站好,成了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这……

“华家主,家主夫人,本王和长歌两情相悦,有过白首约定,今日特地奉上彩礼,还请两位做主,把长歌许配给本王。”楚涟川上了高台,没有理会旁边震惊过度的谢世良,却是向华恒锐和卫勤礼貌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一道旱天雷,没有一个不中招的!

众人又凌乱了!那么多的礼,原来是彩礼?!怪不得都用红绸扎着,一片喜气洋洋呢!近来的确有四王爷和华长歌频频接触的传闻,可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一下子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着实把所有人都给劈到了!

随即转念一想,四王爷这一出喜上加喜,可给华家长了脸了!

一旦华长歌和亲王结成琴瑟之好,那华家就算得上皇亲国戚,东山再起之初,有如此强悍的靠山,华家想再跌谷底都难!不管四王爷在不在朝野掌权,他始终是个亲王,坐拥天则门这个大翼国的重中之重,天下有一大半人是天则门的门徒,只要他登高一呼,万众响应,谁敢小觑?

难怪华长歌敢说掀翻整个谢家!

四王爷给她撑腰,没有她不敢做、做不到的!

人家是狂的有理,狂的够资本,谢世良说她大放厥词?嘿,就大放厥词了,你能奈她何?

谢世良惊怒交加,脚下默默地后退了。

“谢二爷慢走,记得要谢家主谢世平亲自来给本王的未来王妃一个交代。”楚涟川听到他的脚步声,淡淡转过身,俊脸上仍旧带着笑,笑的天下太平,可说出的话,却令谢世良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一定,一定。”谢世良忍痛讪笑,夹着尾巴跑了。

这时候,华恒锐和卫勤才从惊愣中回神,望向四王爷,不禁又有些迷惑,四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长歌和他有白首约定?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长歌都没提起过?

华恒利和华恒健得意的笑了,就说嘛,四王爷出面施压要他们接回老三一家,肯定是对华长歌有意思,他们早有预感,华家的兴起会落在华长歌身上,果不其然,还真叫他们压对宝了!

这两位爷,始终认为“拿”走他们衣物的是四王爷呢!

“长歌,我给你治伤。”楚涟川温柔的抱起华长歌,口吻已经变化了。

“有劳王爷。”华长歌私下和他眨了眨眼,倒是任由他抱着向后院走去。

“一家人,客气什么。”

远远的,仍能听到四王爷这最后一句含着浓情蜜意的话语。

他来的突然,行事出人意表,走的潇洒自如,末了,还抱着美妻……

怎么可以这样!

台下有人受不了了!傻仨儿没人待见,可如今的华长歌已是众多人看好的目标,只要等她从天则门镀金回来,就打算下口开咬,但是,为什么!竟被四王爷抢先了一步!

“不行啊,华长歌和白旬逸有婚约呢!”心有不甘的找借口了。

“是啊,一女不嫁二夫,她怎么能和四王爷再订婚啊!”

“咦,白旬逸怎么没来?凭白把未来妻子送人呐?”

听着台下人们起哄,卫勤只做了一个动作——从怀中取出一张糙纸,唰啦抖开,呈给人们看一看!

“退婚书?!”

这一下,谁也没能幸免,全部凌乱地打起了摆子!

因为,那退婚书不是白旬逸写的,而是华长歌!女退男?哈!白旬逸七尺男儿颜面何在?白家的脸皮彻底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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