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龙吟落下那一刻,红色的光芒混着金色的龙吟之光从原本在远远的奈何桥旁向清夙这边越行越近。清夙蘸着自己身上的血迹在半空中画符,那符咒在血液的浸润之下,也泛起了一点红光照在了自己的身前。清夙知道,现在的她根本无法挡住反噬,要是在没受伤之前,兴许还有这个可能。

反噬如期而至,清夙闭上眼睛用自己的灵力与之对抗,“嘭”的一声,那龙纹碰上了清夙的姐姐发出一阵闷响,紧接着,一道有力的冲击从防护罩的四周加以散开。只听到一声巨响,清夙的嘴角血迹绽放如花,肩膀上的伤口在这股巨大的冲击之下,裂的更深。血液滴落在地上,混合着泥土,像花一样。

在奈何桥边,时间之界那里与兰芷他们斗得素姻,辞盎和重渊,相继听到了声音。当重渊看到清夙满身是血的站在彼岸花从中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世界突然间崩塌了。他曾说过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他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到,还害得清夙在他的面前,全身染血。

“夙儿……”重渊大喊一声,兰芷和素姻停止了战斗,时间之界暂时有所缓和。话音一落,重渊便瞬移到了清夙身边。那一点点温热的血迹落在他的手掌之上,晕染了他的一身玄衣。凌乱的血珠从清夙的身体里滴落,也只有她,能在这个时候挂着一脸的微笑。

“夙儿,你怎么可以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你不是说有佛缘的吗,为什么不用。”说到最后一句话,重渊哽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他想要清夙好好地,可是清夙却浑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我没事,不痛。”重渊的眼泪滴落在清夙的脸上,温热的如同血一般。

那温热的眼泪像是清夙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障碍一样,她悠悠的记得,万万年前,有一个名叫云墨的男子,紧紧的抱着峦莞而哭,尽管过了亘古绵延的岁月,这些事情,这一幕幕还是不可避免的落进了清夙这个天魂里,或者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镌刻进了这个灵魂里。那万年前,也是和今天一样,怀抱着叫一声夙儿,语气绵软的温柔却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为之难过,为之哭泣。

那一年,峦莞是云墨的所有,云墨为峦莞而哭。这一年,清夙是重渊的所有,重渊为清夙而哭,同样的一声夙儿,不同的时间,却感动着不同的人。重渊,眼泪不要在浪费了,我爱你就好。有你在,和当初你的回答一样,我死了,你该怎么办,所以,我不会死的。

冥界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彼岸花开的时候也是毫无规律的,也有可能它们一整天都开着,清夙在亘古的时间里太过寂寞,总是望着奈何,只知道花开彼岸,花叶两不相见。

当清夙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修缮好的自己的房间里。重渊倚靠在床边睡着,静谧的如同七**岁的孩子,窗外的花香依旧芳妍,十里之内,彼岸幽香。清夙躺在**,意识还有些恍惚,微微的侧身,然而却在侧身的那一刻,被剧烈的疼痛侵袭。

她这才想起自己与风岚笙的大战,那凛冽的暗红色冰刺破肩而入时的疼痛感,以及自己的阵法反噬时的伤害。她看见了重渊哭,她告诉了他自己不会死,亦如曾经重渊对她说他不会死一样。

“夙儿,你醒了。”重渊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声音虽然嘶哑,还是用尽全力的想要对清夙说出温柔的话语。

“你变丑了。”他温暖的话语却嘶哑的声音让清夙笑道。凌乱的墨色发丝与他那满眼的血丝让清夙感到心疼。

重渊听了这话,眸色一暗,从清夙的床边站起,待清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她横抱在怀里,温腾的热气在清夙的耳边厮磨:“为夫变丑了,夙儿难不成就不爱了吗?”

清夙仰起头,双手环绕上重渊的脖颈,在重渊温热的唇瓣上覆上一吻,喃喃的说道:“爱,一辈子都爱,哪怕是地老天荒我都会一直爱着你。”

“夙儿,这句话我听着很喜欢,而我,哪怕是地老天荒只唯爱你一人。”重渊望着她,温润的话语缓缓的从他的内心深处流露出来。

重渊坐到**,让清夙躺在他的怀里,跟她讲着她昏迷后的所有事情,有些事情好,有些事情坏,一切都在重渊平静的话语中让清夙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