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夙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已经被极度艳红妖冶的彼岸花团团包围住的奈何桥,奈何桥,生生死死都循环在这奈何。奈何,奈何,谁又能真正的奈何的了自己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或许这就是奈何桥所警示世人的意义吧,清夙终于在这个时候知道,当真正的意识千年万年的谜团要解开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会有害怕的感觉,那种惶恐的感觉让她无助也无力。

她踏过那冥界的土地,掠过艳红如血的彼岸花,白色的仙服在冥界的暗风怂恿下肆意的翻飞,就像人间的王者,孤独的站在万千花朵中,却也无法明白自己想要找寻的是什么。

旁人或许以为她会迫切的踏上奈何桥,然而,在快靠近的时候,她还是停住了。原来,不知何时,在她的面前原本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充满空气的前方,突兀的多了一道屏障。

她抚摸着那道光滑的屏障,瞬间觉得有些自嘲,明明已经在这万年里想要忘却的东西,有些人却可以那么轻易的让她想起来,然而,在她想起之时又阻止不让人靠近,文殃,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

清夙冷冷一笑,指尖快速的跳跃,在那光滑的屏障上,以自己的灵力画着符咒。淡蓝色的灵力,在这个时候变的是无比的透明,清明空灵的渗透进这看似光滑,实则法力强大的空间屏障。

“轰。”光滑的屏障接触到清夙所完成的符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面八方轰炸而开,清夙还来不及逃离,就被这无意间产生的巨大灵力波动给震了出去。

一道深蓝色的灵力不知从冥界的那个方向飘荡了出来,凝结成柔软的灵力拟化,把清夙十分安全的包裹在里面。清夙只觉得脚下有一阵轻触的柔软,便被这团灵力拟化送到了地面上。

“丫头!这个东西不能破。”一声略微急促的话语在清夙的耳边响起,清夙闻言愣愣的站在那里,良久,才苦笑的回答道:“终究,也只有这样子,才可以让你自动现身吗?”

“丫头……”文殃的声音在暗处落寞的像是堕落深渊一样,清夙知道,文殃就在自己的不远处,或许就一直站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自己看不见他而已。落寞的声音沉默的了很久,也许是时间太过长久,让文殃也忘记的两个人的相处之道,琢磨的很久,才深涩的讲道:“丫头,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不起你。”

“一万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清夙转身,望向自己对面的黑暗。终于,要开始面对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自己就应该好好的把握。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发出来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哽咽嘶哑:“你可知……这万年,我真真是恨透了你。”

“丫头,对不起,这一切我都知道。”文殃从黑暗中渐渐地现出了自己的身影,他的脸色很苍白,却在苍白之中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神威,一身蓝衣让他依旧像是当年陪伴清夙近千年的文殃,尽管现在已是物是人非,这样的场景还是让清夙抑制不住的回想起过去。

文殃望着清夙,心里的愧疚之情翻腾的难受之极,他真的很想告诉清夙:丫头,这万年来你所受的苦我都知道。那一年,我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亲手放任你在死亡的边缘。丫头,这一切我都知道,就连这万年你恨毒了我,我也都明白。然而这一切都是天意,没有凤凰涅槃,就终身都不会有重生之日,到那个时候,你可以拿什么去和那些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抗争。

“今夕与往昔,我们还是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立场上,敌友不分罢了。”清夙灵力一转,原本已经被自己用灵力收起的玉龙权杖又再次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她摸着冰冷的玉龙权杖,有些觉得好笑,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早的用这把权杖于文殃对上。

“丫头,今天我不是来找你决斗的,有些事情如果不早些告诉你,我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文殃眸色一暗,眼眸中的失落不言而喻。他不去看清夙的表情,他不仅怕以后再无机会跟清夙把这些话说完。同时,他也怕,只那一眼望向清夙的容颜,他便会想起那个人,那个到如今都让他挚爱万分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打算再一次保留着那个解释,就此消失在我的生命里吗?”清夙把玉龙权杖挡在他的面前,冷冷的说道:“这一次,你休想再给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