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患难与共的人想要替她分担。她自然是开心的,然而不免有些愧疚,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是宁愿一个人处理。

“连累……夙儿,你太小看我了,我和你在这一路上互相帮忙,又何来连累之说。”

重渊的脸上日益哀戚,清夙果然还是不懂他吗?还是只是单纯的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切。

清夙走到花丛里,伸手折下一朵栀子花,走到重渊的身边,把花瓣小心翼翼的递给了他。花瓣有些碎裂,被灵虚山的风吹散掉落手掌。

“你看懂了吗?我早晚有一天也会如这多花一样,凋残到没有痕迹。”清夙怅然的望向远处的花海,随着这些谜团在一步步的解开,还会有多少腥风血雨等待着他们呢。

“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

重渊墨色的眸子里心疼而又决绝,他只有一种执念,对清夙做到以命相护。

“如若有一天,我们遇上了完全无法反抗的对手,你还会像今天这样吗?”清夙一动不动,再次平静的问道。

重渊决绝冷然的声音毫不迟疑的响起:“会。”

“呵呵,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清夙走到重渊面前,与之对望。那墨色的眼眸里所含有的坚定,被她一眼看进了心里。

“你不是一直在好奇,我那天在铜镜里看到了什么,或许我告诉了你,你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清夙覆手念决,手上立刻就出现了一幅精美的画纸。画上的人一眉一目都沁进看画人的心里,栩栩如生的模样就如同那画里面,住着一个望尽时间的灵魂。

重渊看着这副画,不解的看着清夙。只听清夙说道:“那日,我在镜子中见到的是真正的雪神峦莞,不,或许只能说是一缕残魂。”

清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便已了然:“而这副丹青就是她交给我的,想必,她的那道残魂已经在那镜子待了万年,只为守候那个能够救出云墨的人。”

“云墨,他是谁。”听到这番话,重渊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这个名字就好像埋葬了许多的秘密一样,冰冰凉凉的涌进了他的心里。

“我不知道,但是我在出冥界的时候有见过他一面。”清夙笑道,把当日出了冥界,如何在松柏林进入到文殃制造的空间里的事情通通讲了一遍,尤其是讲到素姻和辞盎的时候,更是详细。

“这么说,是文殃让你知道了峦莞与素姻和辞盎的联系,又让你知道了云墨这个人。”

重渊紧紧皱着眉头,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以为他们的对手只有文殃。然而随着他们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谜团也浮出水面。

“是的,不仅如此,他还在我的身体里镶进了自己的灵力。”

清夙也有一丝疑惑,为什么文殃当初要在自己的身体里镶入他的灵力。难道和月神瑶落一样要把自己身体里的某些东西压制住吗?

“什么,镶入灵力!那你有没受伤。”重渊的眉头紧紧的拧成“川”字,愤怒之情也溢于言表。

“没有,反而从那以后,我体内的一股力量就被压下来了。这股力量,你应该早就探到了吧。”

也许真的是这样,自从文殃在自己的体内镶入了灵力之后,她脑海里那清冷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就算是今日落魂戒出现破裂,她也没有受到那女子的影响。

然而,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是不是意味着文殃的灵力比瑶落更高,才可以把自己体内的她封印的直接沉睡,而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文殃,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身份又是怎样,从现在开始,我倒是很想知道呢。文殃,从今日起,我一定会追查你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是的,那日在极龙山上,我就已经探到了。”重渊好像在回忆着当日的一切,嘴角扯过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股力量,是我身体里的一道清冷女声引起的。”清夙不顾重渊在听了这句话后那震惊无比的表情,又继续说道:“而且,在那日镜中,峦莞对我说,我和她是同一个人。”

清夙望向重渊,重渊默默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他有一种直觉,接下来清夙所讲的或许会是一件足以震惊三界的事。

“她还告诉我,天,要灭我。”清夙闭上眼睛,当初从镜中出来后的一些本已破碎的记忆混乱的交织在一起,竟也让她明白了几分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