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上海之后,他还是常常给我写信,倾诉他所谓的爱情,我一直不给他回信。他曾经偷偷到上海找过我,我避而不见。大概那时他内心里恨死我了,可是我更加恨他,他对我的摧残在我的内心留下了阴影。

为了避免他不停的骚扰,我匆匆和苏娟结了婚。

说实话我和苏娟在一起并不幸福,但至少能避开杜越,我也就认了。不过我的内心还是很痛苦,因为我发现自己爱的还是你。可是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呢?’项文低着头,不敢看刘利竹的眼睛。

‘对,这也是我一都想问你的问题。告诉我为什么?’刘利竹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我们当时多么甜蜜啊,每次收到你的来信,我都会读上十遍以上,我把信笺贴在自己的心窝,仿佛可以感到你温暖的身躯。’项文抬起头来,目光里有深情的眼泪。

‘可是,你还是无情地拒绝了我!知道你有多残酷,我有多痛苦吗?’刘利竹幽幽地望着项文,

‘知道我知道,因为当时我自己就很痛苦,那时你说过等我的决定,只要我想好你就辞职,我们……’项文的喉结痛苦的蠕动,在牵动着刘利竹忧愁的眼泪。

‘是啊,有一天你哭着打来电话,你说你很爱我,很爱。当时我甚至准备好了,辞职信也写了,正准备递交上去,当我兴匆匆告诉你我的决定,你却说利竹你让我好好想想再辞职好吗?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晚我怎么也睡不着觉,我的枕头浸满泪水你知道吗?’刘利竹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

‘知道我知道,因为那个晚上我也睡不着,事实上头天晚上我就被杜越……所以,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我,我当时觉得天塌下来了。’项文竟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那时?’刘利竹大惊失色道。

‘是的,就在那时。我觉得没脸跟你继续,所以……我曾好几次找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项文眼睛红红的。

‘原来当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让我多方猜测。’刘利竹埋怨道。知道这些,她觉得自己原来误解了项文,她怜惜地看着他,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我能说吗?说了你会信吗?’项文摇着头,咬着嘴唇。

‘可是,你不告诉我原因就分手,你好残酷好残酷知道吗?’刘利竹继续埋怨道。

‘我想告诉你,可是那种事我想你不会信,非但不会信,还会以为我编理由。再加上当时我真的是脑子乱极了。我只好断了和你的联系,独自到上海,我想我和苏娟结婚,慢慢忘记你。’项文闭上眼睛。

‘你好狠心啊你!知道吗?那时我觉得人生真没意义,爱情不过是游戏,我,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爱情。’

‘事实上我发现我错了,我和苏娟结婚后并没有办法把你彻底忘记,就连和她做那事的时候我都把她想象成你。直到杜海和你结了婚,把你带到我面前,我发现我几乎要疯了!我觉得我的全身都是醋,每个细胞都泛酸。苏娟对你的态度令我好尴尬,我想护着你又不敢,那天我如坐针毡。’

‘我看出来了,我知道你不幸福,而我,也不幸福。我当时就想,老天爷实在是不公平,为何还要把你带到我面前?我恨你!可是,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我心痛,我,这才约了你。’刘利竹长长叹了口气。

‘是的,当时我也是想知道你这几年是如何过来的,我只是想了解,可是,我不由自主投入了你的怀抱,我……’项文脸色绯红。

‘那你问了我是怎么过来的了吗?好像没有。’刘利竹责怪道。

‘好多次我想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提起过去,你也许情绪会很不好,我不想在有限的见面时间破坏我们的氛围。我知道我很自私。’项文低着头。

‘其实好多次我想告诉你,但我也不想在有限的见面时间破坏我们的氛围。你知道吗?我是多想你能主动问起啊,可是,我又怕你问起。’刘利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问,开始是想,后来觉得问了我会更痛苦,我想珍惜我们的现在。’项文说。

‘可是,你珍惜了吗?就像今天这样珍惜的吗?’刘利竹越说越怨愤,‘本来,我对你还是负疚的,可是现在,我觉得应该负疚的是你而不是我!我真的瞎了眼啊我,被你一骗再骗!你甚至比那个周伯通更加可恶!’

刘利竹一时气急说出了你,小混蛋,你当时可真会演戏!”

“我没有君如,那是她她勾引的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在美色面前丧失判断力!”我极力辩解,我当时是不是她勾引的呢?我想应该是的,那次送她回家她不叫我上去,我是不会进她的宿舍的,她不拉我的手我不会顺势搂她的;她不软软躺进我怀里,我,我不会脱她的衣服……

陈君如冷笑道:“呵呵是吗?你表面同情人家的失恋,处处假装关心,不就为了感动她吗?你悄悄偷人家的心知道吗?哼,得手了你倒倒打一耙,你行啊你,周伯通!”

“君如,就算是这样我最后还是被她甩了!这小妖精她实在是太有心计了……”呜呜呜,我觉得有撒了满地的钞票在哭泣,我的心里好受伤,那个刘利竹她是个骗子!我的房子我的钱哦……

陈君如盯着我的眼睛似利剑,“呵呵你活该!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女人对你是真心的,那个人就是我知道吗?只有我!”

“是是是,君如现在我知道了,我当时实在是太糊涂了!”那么对玉儿、雨儿还有陆羽呢?我心里在偷偷盘算着,我想那些也都是一时糊涂的,不过,玉儿我是真心的,可惜,她还是离开我了,因为雨儿。对我宽宏而又执着的女人也只有君如了。

“你当然不是糊涂,你这个风流种,你趁势把刘利竹拉进你的怀抱,偷偷养着她,她以为你是真心的,一直要求见光,而不是偷偷摸摸,你没有答应,总是找出种种理由推托,这使她产生了怀疑。于是她暗中调查发现了你的虚伪,断然离开了你,同时夺去了你北京的房子。她把受骗于你的经过告诉了项文。”君如看着我,目光带着几分积怨。

她告诉项文?这个贱女人,她还好意思告诉别人。谁是骗子?她自己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骗子!君如没有理会我的异常,继续道——

“项文说,‘想不到你还经历了这样的一场痛苦,对不起,利竹,都怪我!这就是你后来一直没有再和我联系的原因?其实当时我以为你一定还会来找我,问我原因的,我当时是又希望你来又怕你来,然而你一直没有出现。’

‘出现?我怎么出现?你像水蒸气蒸发了一般,我没有你的地址,没有你的消息。那个周伯通别有用心地接近我,花言巧语,加上当时我对你失望之极,我就和他……后来我看穿了周伯通的嘴脸,他是个花花公子,四处留情四处玩女人,我断然离开了他。其实,离开他还有另一层原因。’刘利竹说话的声音低了下来。

‘另一层原因?什么原因?’项文问。

‘唉,还是不说了吧,我今天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你和杜越你们竟然……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刘利竹的身子有些摇晃,她有些虚脱的感觉。

‘利竹利竹对不起,真的,我也不想这样做,老实说我一直躲着杜越就是害怕他的纠缠,记得第一次被他发现吗?我那以后好久不敢找你,可是,他去找我了……’项文陷入了回忆,很痛苦的样子。

‘他去找你了?他都找你干了些什么?’刘利竹很吃惊地问道,‘他找你就是为了再续你们的孽缘对吗?而且你很快就又投入了他的怀抱对吗?可恶,你们两个可恶的畜生!你们不是人!’刘利竹用最为恶毒的语言诅咒道。”

陈君如让我再去给她添水,喝了几口后继续道:“刘利竹把项文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脸上直冒虚汗,垂手而立,大气也不敢出。

‘嗯,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你以为你为了我不惜牺牲自己去给杜越糟蹋,我会很感动是吗?他去找你谈交易对吗?让你陪他作为交换条件对吗?你还觉得他好开通对吗?你马上就答应了是吗?你,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刘利竹是又羞又气。

‘事情不是这样的,利竹,开初我也没答应他,我想要是那样的话,我成什么了?我没答应他。’项文急忙辩解道。

‘可是你还是跟他……你还说没答应?项文啊项文,我没想到你变了,当初那个有能力有抱负的项文死了,现在你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还说没答应,你不但犯了错,而且犯错了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了,我算看错你了!’刘利竹感到很失望。

‘真的,当初他找到我说要成全我和你,他说他很能体谅我的心情,还假惺惺地说会帮我们想办法,我说没有条件吗?他说没有,但我知道那一定是陷阱,他一定会谈条件的,在一定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答应他,我想如果那样做我可能更加无脸再见你。因此我告诉他我不会再来找你,请他死了那份心,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无话可说。

可是我错了,我没法让自己不想你,苦苦熬过三个月,我,我又来找你,就是第二次被他发现的那次,当时的情形你知道,我很害怕他会告诉杜海或我的家人,那样的话我们的脸面……我在惊恐中随他离开,到了一个茶座包间,他,他就趁我慌乱中就,就……他在那次就胁迫我答应他的条件,就是,就是来你这之前先和他……’项文脸色更加涨红,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