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辞职了,伯通啊,你觉得是不是有点可惜?其实,玉儿这人呢,还真是有些能力的,广州分公司那边的生意她也是做得风生水起,本来我还打算向董事会推荐提拔她的。唉,我们这里塘口小,容不下大鱼。”君如说这话时长长叹了一口气,很惋惜的样子。

“该走的总是要走的!”我弹了弹手上的烟灰,说道。

“伯通,这次真的是她自己提出来,我可没有做了什么哦。”君如说这话时望着我,一脸无辜,“伯通,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对她的离开很不舍?”

“毕竟同事一场,总是会有点感情的吧。”我知道她在有意试探我的反应。

“伯通,你就别再装了。你看你这些天失魂落魄的样子,成天憋着个苦瓜脸,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是你的仇人似的。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犯嘀咕,认为我又把她给怎么样了。”君如品了一口茶,看我的眼神有几许哀怨。

“君如,可不可以不说她呢?”我知道无论我如何的解释,那玉儿总是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的了。玉儿的离开其实不会那么的简单,君如也不可能会不起一点的作用,君如一定使了手段的,可是我又不能直接质问她。现在,就算排除君如的作用,玉儿也是不可能回到我的身边的了。噢,我实在是……关键的是玉儿看见了她不该看见的那一幕!

“怎么?挠对你的痒处了?”君如的笑有点尖刻起来。

“君如,我对你说过,我和玉儿是很纯洁的,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相信呢?”我可以对老天发誓一千遍,我和玉儿没有真实的内容,这也正是我很遗憾的地方,要是有,我也会觉得我的人生很丰满的了,就算玉儿今后如何的对我。问题是,我花了无数的心思,玉儿总是守住她最后一道防线,这也是我最为不舍得放弃她的地方,大概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心理在做怪吧?当然,可能最为重要的是我是最最纯洁地爱着玉儿的。

“纯洁吗?那为何我告诉她我和你的事,她会那样?”

“君如,我们之间的事有必要告诉她一个局外人吗?”

“我觉得有必要,你们不是感情挺好的吗?就算是好同事吧,我想让她分享你我的快乐。”她依然笑着,身子偎了过来,一股巴黎香水的味钻进我的鼻子……

她的身子软绵绵的,脸上有一种胜利后的微红。

“君如,我们的事与玉儿有什么关系呢?你何必总要扯上她?”我这会儿已经无退路可走,玉儿的离开是君如期盼已久的事情。

“哦,本来是应该没有关系的,只是她实在是太优秀了,我觉得只要是男人就会为她着迷,更何况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说过,我不介意你给她多少钱,甚至是房子,但只要你收收心,看在未出生的孩子的份上。”她抚摸着肚子,脸上充满了母性的柔情。

“你摸摸,看看?是不是我们的小宝宝在里面迫不及待了?老踢我的肚子呢!”她拉过我的手搭在她的肚皮上,“有感觉吗?哎呀,你摸摸嘛!”见我的手木木地搭在那,君如有点气恼,嘴巴撅得老高。

“去,才多久?就会动了?”我有点心不在焉。

“不光会动,我分明感到小东西每天都在唱歌呢!”她说得很肯定,仿佛是真的似的。

“越说越玄乎!”

“哎呀,不信你听听嘛!来,把你的耳朵贴过来。”

“嗯嗯,声音倒是蛮大的,不过……那好像应该是你的心跳声哦。”我假装很认真地贴着她的肚皮倾听。

“哎呀我说你的心到底飞去哪儿了?这么大动静也听不出。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念想着别人吧?对自己的骨肉一点也不上心!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吧,那玉儿啊,大概是受太大的打击所以离开公司了。我告诉她我和你有了骨肉,而且很快就要结婚了,我还警告她不许再接近你!呵呵,她果真受不了,这不?辞职了!其实伯通啊,她是也早就有预谋的了,她悄悄参加了公务员考试。不过我还真佩服她,一考就上。市纪委,这种职位还真不简单。”君如话语间还是充满醋意。

呜呜呜,果真不出我所料,君如还真的是使了手段的!她制造我和她既成事实的假象,逼迫玉儿退出,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女孩,在这种问题上也是高尚不起来的。

“既然你老爱说这事,那你就说说,你怎么让她相信你和我已经……”我定了定神,假装很大度很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已经同居了,我是这样告诉她的。”君如接过我的话儿说。

“她会相信?”

“呵呵,开始不相信,但她很快就相信了。”

“凭什么?”

“就凭你给她买房子。”她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

“我告诉她,那房子是我让你买给她的。”君如见我满脸狐疑,她反而就势倒在我的怀里,声音也平和了许多,仿佛在述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想不到吧?她也是一听就沉默了许久。我说玉儿其实你也不用觉得很奇怪,最主要的是我知道周伯通那小子确实很滑,也很会来事,姑娘家喜欢上他其实也很正常的,之前他跟那个叫刘利竹的,就……唉,那刘利竹也厉害,一下子搞走了他在北京的房产。所以啊,你上他的当,我也是很能理解的。那房子确实是我出钱让他买给你的,玉儿,作为补偿吧!唉,我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他做了孽,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我替他补偿。

玉儿说‘那孩子该准备出生了吧?’

我说没没,才怀了三个月大!

她‘哦’了一声,说‘那谢谢了!不过我和周总是清白的。’

我说玉儿怎么可能呢?像我这样见过风雨的女子都无法抵御他的诱惑,你怎么会抵御得了呢?其实玉儿我不怪你,有过也没关系,只要你现在离开他,拜托了,玉儿!

她说让我好好想想……”

“你背着我跟玉儿暗地做交易?”我的声音有点变异。

“呵呵,怎么能叫做交易呢?伯通,我只是跟玉儿协商怎样的选择对你更有利!”

“你可不可以不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陈君如抚弄着我的头发,像是在倒腾小玩具,“伯通啊,玉儿真的不适合你。我对她进行了全方位的研究,她的颧骨高了一些,煞星重,不能旺夫的,再说了,她的脾气很怪,城府很深,你啊,只怕跟她很难交流。”

想不到留洋归来的君如还如此迷信,不过我怀疑她也不是真正的迷信,只不过想通过迷信说服我。不得不承认,玉儿确实是太过难以琢磨,一般我认为她早就应该被我打动的了,但她一直过于理智的若即若离,让我感到时时有成功的希望,又总是离成功有半步之遥。唉,我送的那些花儿、旗袍以及后来送她父亲去旅游,还买下那房子(虽说只有一室一厅),应该足以令人感动的了,她当时似乎也是感动的,但当我想趁机进一步贴近她的时候,她又会找出各种理由拒绝,让我在关键时总不能得手。不过,我还是很佩服她的为人,因为她绝对不像刘利竹,最后狠狠地敲我一笔。她完全可以敲我一笔的,当她看到我和雨儿缠在一起那时,她只需摁摁手机快门就可以拍下照片,然后……唉,我的心理看来确实是黑暗一些,要知道那个手机也是我送给她的,花了七千九百块钱的,拍照的话像素也不错的。

“哎哎,人家在跟你说话呢,看你一脸迷茫,好像魂飞几万里,你在想什么呢?”君如在我后背狠狠掐了一下。

“哦哦,我听着呢。”我确实是魂不守舍,玉儿拿着她的东西离开的时候,我是分明看到她幽怨的眼神的,说明在她的心里,有几分爱我的了,不是说爱的越深恨得越深么?哦哦,那绣着荷花的旗袍在我的眼前飘飞,还有玉儿美白的大腿……

“是吗?那我告诉你一个令你想不到的消息,刘利竹结婚了,你知道跟谁吗?”君如也许是故意岔开话题,因为此刻我的脸色很灰很灰。

“哦,跟谁?”这个贱女人还会和跟谁呢?除了那个伪善的杜越。噢,我的神经开始愤怒地膨胀,哼哼,杜教授,你还真行哦,撬走我的女人,还顺便教唆她敲诈我的钱财,我那北京的房产哦,它应该越来越值钱!

“呵呵,想不到吧?她嫁进了导师家。”君如又露出了经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哼,她早就想钻进那个姓杜的老头被窝里了。”我觉得心头被刺了一下,眼睛有点朦胧。

“原来你不笨啊,你其实早就知道她跟那个男的不清不楚的。幸好你被她早早甩了,不然……”君如望着我,目光意味深长。

“不然会怎样?”

“那个冤死鬼可能就是你了。”君如的话让人感到有刺骨的寒意。

我觉得身子好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唉,我是前些天刚听说的。前些日子我偷偷去了北京,原本我是想找刘利竹要回本来属于你的房子的。可是当我千辛万苦找到刘利竹,她已经犯案进了看守所了,我虽然一时见不到她,但我还是打听到了案情……看你,一身发凉,紧张啥呢?”她摸了摸我的额头,哂笑道。

“不紧张,不紧张。君如你是说,刘利竹杀人了?”我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我还是无法掩饰我的惊讶。

“嗯嗯,差不多吧。真看不出啊,还硕士呢。是这样的,据说那刘利竹跟她的导师很暧昧,她的导师杜越听说还是很有名望的大专家。刘利竹和你分手不久,回到北京就结婚了,嫁给她的导师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