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胆小怕事的余光哪见过这阵势,显然是吓懵了,木木的傻笑道:“信,我信!周总,您能不能先放下刀子?这样子好危险的。”他一个劲地往后退缩……

“嘿嘿,怕了?告诉你,我最近对人的死法进行过仔细的研究,刀砍,流血太多;用电,黑得难看;用水溺死,肚子胀胀的也难看;捂鼻子窒息死,舌头长长的也太难看;推下楼,嘣的一声……脑袋就爆了,那一地的鲜血、白白的脑浆也很难看!余光,你说说,要是别人逼你死,你会选择哪种死法?”我侃侃而谈,仿佛是一个杀人专家。

“我听说打针显得人道一些,比用枪人道多了,不出血,死得快!据说不久会把枪决犯人改为针决,嘿嘿,这样子确实显得人道一些哦,是不是余光?”我故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发现他打了一个冷战。

“周总,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些?”此刻我发现余光已经开始满头大汗……

“余光,实话告诉你,今天我就是特意要和你说这个事的!只怪你这个人太聪明,林总和我对你还是不够放心。唉,看你胆小,我本来也不想吓唬你,只是……我这个人做事还是讲原则的,古人云‘不教而诛谓之不义’,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要是你小子敢出卖我们的话,我就不得不练练我那杀猪的本领了!”我掏出香烟,一般激动的时候,我觉得吐出几个烟圈有利于缓解情绪。

“周总,周总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当余光掏出打火机替我点烟的时候,火机好几次都打不着,他的手抖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大概我的吓唬起了很好的作用。

“知道就好!我知道的,余光你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只要你跟着我们好好合作,我们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吐出的几个会拐弯的烟圈让我感到特别的有成就感……

我也不知道我的做法是不是有点过了,反正我发现从屠宰场回来后,余光见我的时候目光总是有几分躲闪,看来我的血腥恐吓起了作用。

或许我确实应该斯文一些的,毕竟作为一个文化人,太过血腥总是与自己身上的儒雅不太协调的,更何况作为即将成为大老板的人呢?林总听了我对余光的处理方式,也是不太满意的,他叹了口气说:“唉,你以为余光真的会被你吓着了?你也太天真了。自己动手杀猪,亏你想得出。”

我觉得自己的脸上很火热,一定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不过,我倒是佩服你哦,竟然敢杀猪。哈哈,当时手没发抖吧?”林堂的身子埋在沙发里,看我的目光充满嘲弄。

“这……也许会有点作用的吧。”我心有不甘,反正在我看来余光见到我的时候老实了许多,怯生生的显得有些猥琐。

“呵呵,也许多少会有一点作用,不过,关键还得来软的。这个老儿的脑袋疙瘩可是木瓜的,咱们还得给他开开窍。”林总笑笑说,大概觉得对我的功劳多少也是要肯定的。

“怎么个开窍法?”我问。

“上次给钱他不是收下了吗?”林总盯着我。

“收了。”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当时为什么不截留一些给自己呢?反正余光也不敢去问林堂的。

“那就好。哦,那他答应帮我们理那边的帐了?”林堂望着天花板。

“他敢不答应吗?”我的口气有些粗暴。我觉得林堂那样问显然是对我能力的怀疑。

“看你看你又来了吧?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喜欢暴力了。唉……那他答应就好。”

“不过我真不明白,明知道那小子不可靠,干嘛还要让他来理我们林周房地产的帐?这岂不是引狼入室吗?”这是我最为难以理解的地方。

“嗨,你想啊,他余光帮我们从新新广告那边转账过来,还帮我们林周房地产做事,要是让陈老太爷知道会怎么想?”林堂幽幽地舒了一口气说。

我在脑子里扒拉了一阵子,恍然大悟,林堂这招实在是太高妙了啊,不禁竖起了大拇指道:“林总,您确实是站得高望得远!这样的话,要是出了事他余光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对,只要他余光帮我们理了林周房地产公司的帐,他就没有退路了,只能跟我们走下去!”林堂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同时还要多管齐下,老办法,把他完全拉下水。”我发现林堂说这话时扬手的姿势很果断。

唉……人总是不能免俗的,第一次那老儿就顺利的上钩了。

“余哥,您真厉害,小弟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说来听听,您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完事了那女人还依依不舍的送您下楼。”吕绿的声音把我带回了现实。

“去,你以为是你啊!俗!”余光历来就看不起吕绿,他觉得吕绿一个没多少文化的司机,是个粗人。

“哎呀余哥您也太保守了吧?教教小弟不行吗?反正我又不和您抢女人。”吕绿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甘心地说。

“你这小子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女人?”余光说这话时更是一脸的不屑。

“哎哎哎,我说余光,你也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看你长我几岁给你两句好听的话,你就胡子翘了?哼哼,老东西!”吕绿被余光呛那两下很不舒服。

“吕绿,你再说一次给我听听?”余光被吕绿回了一句,动怒了。

“老东西!我就说你是老东西怎么了?”吕绿停下车子,回敬道。

“老子教训教训你这龟儿子!”余光很激动,抡起拳头就要打吕绿。

“怎么了怎么了?玩了个女人就都疯成这样,这可是在车道上呢,不要命了!吕绿,好好开你的车,真是的,一点不知道尊重老同志!”我赶忙阻止他们。余光缩回了手,仍然满脸不悦。

“怪我吗?这老家伙他不懂尊重人呢!我干嘛还要尊重他?”吕绿不服气道。他开动车子的时候,猛踩了一脚油门,差点撞到前面的车子。坐在副驾的余光差点撞到前玻璃窗上。

“看你,小心些,没喝酒呢,就成这样了!”我责备道,“我说余老啊,您也真是的,说话干嘛那么冲呢?”

“老子羞于与他为伍!”余光那股倔劲上来的时候还真牛。

“老子才羞于与你为伍呢!不就是多读了两页书么,牛成这个样!人家周总念书也不比你少,才不像你这个样,你清高个啥啊你清高!”吕绿的话大概憋在肚子里好久了。余光那人就这样,有才能,却爱自以为是,对吕绿这种粗人一贯的瞧不起。

“哎呀,你们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本来是出来高兴的,却成了这个样子,真扫兴!”我真怀疑这两个家伙前世是不是有仇,就是合不拢在一块。

两个人不出声了,车子在夜色中往前开,狭小的车厢里充满郁闷……

“老余,到你家了,下车吧!”当车子到了余光所住的小区,吕绿翁声瓮气道。

“我自己不会看啊!不用你提醒。”余光还是没有好声气,他下了车,车门“嘭”的关上的时候,车子也晃了起来。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奇怪,周总您看,玩儿就白玩了,下车连对您说一声谢谢都没有。平日里嘲笑我没素质,他自己才真是没涵养呢!”吕绿嘟囔道。

“一个奇怪的老家伙!”我也禁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嘿嘿,也许这老家伙老半天都做不来那事,所以那么久才下来呢!”吕绿道,“我看啊,他是生闷气,八成是在嫉妒咱。看他那半老不死走路都打秋风的样,弄不好啥也没干成呢!”吕绿说。

我说:“吕绿你咋知道人家没干成呢?刚才你不是还很羡慕他手段高吗?人家可是姑娘送出大门口的呢!”

“就他那熊样?我看啊,他是啥也没干成,为了遮面子故意叫那姑娘下来表演给咱们看的呢!”吕绿说道,眼里充满鄙夷。

当那些花儿开放,美丽着我的阳台,我知道,春天还是不可阻挡地来临了。

我实在是不喜欢春天的,虽说春天有万物复苏,当那些植物拔节生长,那些嫩绿爬上枝头,以她的绿让大地充满生机,那些花儿美丽着春天的颜色,那些鸟儿立在枝头欢快叫唤……我还是不喜欢,因为春天的时候我的烦恼会更多,特别是那绵绵细雨常常是下个不停,这种时候我的心情总是很复杂。

那些雨点拍打我的窗棂的时候,会牵出我的甜蜜思念,而更多的时候牵出的是无穷的烦恼。其实季节并无好坏之分,我们最能体会的是心情。我实在无法明白人们会如此的喜欢和赞美春天。

也许春雨洗礼后的天空很清新,人似乎能纯洁起来。而我总是无法再纯洁的了,而且越来越暗黑,我内心深处那残存的良知,总会在清新的雨后和目前的自我打架,这时候我的脑袋很胀,甚至疼痛。

我有时很痛恨自己,为何一见到花花绿绿的钞票眼睛就会发光,脑袋总是无法抑制的念想,那种对钞票的执着的追求,常常让我的审美发生误差。

一般而言,我的鼻子很灵敏,常常可以做到“闻香识女人”的地步,可是,如果眼前摆着钞票或是支票的话,那种很震撼的视觉冲击会抵消我鼻子的灵敏度。那种时候,我的情商会受到遏制,白白丧失了许多艳遇,这是我今生最为后悔的地方。

其实当时我一直后悔没有对雨儿下手,她的白皙的肌肤,那一段时期内老是在我的默想中晃来晃去,那次为何不下手呢?

其实,林堂雨儿在我家躲避他的夫人陈君越的时候,我是有很多机会的。那时我的脑子里有了一个魔障,挥也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