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没有?那就没办法了。您只有自认倒霉了。实话说,您养小三的行径是违背社会良俗的。不过,一般而言,许多人遇上这种情况只有忍气吞声了,玩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律师摊开双手等于是摊开了我忧愁的小肠……

“我老婆都没有,能算养小三吗?”我试图证明自己的无辜。

“呵呵,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律师笑了。

“法律上是这样规定的吗?”我反问道。

“没有,那只是道德的规范而已。法律只是规定了道德的底线,不违法不等于不违反道德。”

“你是说我不道德?”我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哼哼,你小子看来是没水平帮我打官司,还笑,我觉得他的微笑讨厌极了。

“呵呵,你说呢?老实说,我就被女人这样说过,我送过她好多东西,花了许多钱,到头来她还是跟别人跑了,倒骂我是流氓。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我有老婆的。有的女人就这样,认倒霉吧,兄弟。”律师依然是微笑着说。

我有些恼了,道:“你没能力打官司就算了,犯得着这样羞辱人吗?”我一拍桌子离开了他的事务所。

“嗨,您还没交咨询费呢,您该不会被小情人盘剥到破产了吧?”律师拦着我说。

“给你。”我从钱夹抽出两张百元大钞,扔到他的桌子上。

“哎,不够呢,我这里是收费二百五十块的。我的收费是经过物价局批准的。”律师指着墙上的收费标准说,表明他的收费很规范,表明他是很有原则的律师吧。

我再次抽出一百块钱甩到他脸上:“给你,不用找了,我看你就是一个地道的二百五!”我愤愤然离开了律师事务所……

医生说我的伤势基本痊愈了,但我是不愿出院的。如果回到监舍,无疑还会添上新伤,我听说米西因为余罪将受到加刑,无期成了死缓,我要是回去,他肯定会把我撕成碎片。

无病装病实在也是一种痛苦的事情。当医生或护士经过的时候,我会故意假装很痛苦直喊痛,虽然也有段落似的,但自己总觉得不够理想,他们并不会因为我的哼哼而进来瞄我一眼,我业余的表演总是骗不过专业的医生的。

“周伯通,难道你还想赖在我们医院不成?”监狱医院的护士小张终于按耐不住对我说。

“小张护士,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呢?没事谁愿在医院里呆着?唉,看来这个世界严重缺乏同情心啊!”我皱起了眉头,继续假装痛苦的哼哼起来。

“有人在会见室等你,那你能走得动吗?实在不行就不要去了吧?”小张笑了,一定是为了我拙劣的表演。

“谁?男的女的?”我坐了起来。

“女的,很漂亮的哦。”小张扮了个鬼脸,她是一个比较顽皮的护士,不像其他人老是绷着个脸,在她们看来犯人就是地道的坏蛋,是不值得得到她们的同情和笑脸的。也许她们内心暗地想我们这帮坏蛋统统一夜就病死那该多省神。

“我能走。”我一骨碌爬起来,我想应该是玉儿吧,上次她送给我的香烟也抽完了,她或许会记得的。

我不管小张嗤嗤的嘲笑,赶忙跟着前来的管教李能去会见室……

来看我的是陈君如,不是玉儿,我的心里不免有几分失望。

“还好吗?”她的声音好像比平常亲切许多,大概是太久没有得到关切的缘故,我觉得眼里发酸。

“好!”我答道。

“听说你立功了?”她笑了。

“嗯。”

“那就要减刑了。”她的脸上有了喜悦。

“应该吧。”

“受伤了?还痛吧?”她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

“建如长高了,很可爱。只是……”她咬着嘴唇,“他总是要求找爸爸。”

我觉得泪水在眼里挣扎。

“这是他的照片。”君如递过一摞照片,全是建如的。这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确实很像我,特别是眉毛,浓浓的。我仿佛听见了儿子的欢笑,还有深情的呼唤。

“儿子真,真可爱!谢谢你,君如,让你一个人受累了!”

“是啊,他姥爷也很喜欢他!我们会给他最好的教育的。”

“那就谢谢你们陈家了!”我觉得有些眼泪开始在眼眶隐隐。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伯通,建如在我们陈家是更利于他成长的。你上次说让他到你们周家去,这现实吗?你妈妈有病,你姐姐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谁照顾得到他?我知道,你妈妈大概也是想自己的孙子的,可是目前还不行,那无疑告诉了他,他的父亲是你,而且正在服刑,这对建如的成长不利。下次你姐姐来,你可以给几张建如的照片让她带回去给你妈妈看看,她知道自己的孙儿健康快乐,我想她也会开心的。”她的理由很充分,我一个失去自由的人是不适合得到孩子的监护权,就是到了法院,也只能是现在的结果。

“随你吧。”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想我此刻是无奈的眼神。

“哦,我听说玉儿也来看过你了。唉,她确实是一个好姑娘!”

“你以前不是说她是一个狐狸精吗?你说她和她的弟弟一样不是善主的。”

“以前是以前,那时我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凡属和你有联系的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坏人。爱情总是自私的,唉……”

“是吗?那就是说,当时你也是知道玉儿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只为了配合她的弟弟来拆散我们的,甚至她弟弟那所谓的挖空心思欺骗你,图谋你的钱财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谎言?”

“现在想来,那些确实是我空穴来风的臆断幻觉而已。”她苦笑道。

“幻觉?当时你可是言之凿凿的。你……”我觉得心被挖空了。

“伯通,请你理解作为一个疯狂爱着的女人的疯狂举动。我承认,我很自私!”她低下了头,掏出了手绢擦头上的汗……

“伯通,很多事情我们一定要冷静,真的,如今想来,其实事事皆有因果,我们不能完全以自己的逻辑来看待一切事物的。说实话,当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用一段新感情覆盖旧感情。你想听吗?关于我的过去,认识你之前的。”君如显然憋了很久,在心里掩不住了。

“嗯,原来你从不愿说,我也从来不问。既然现在你想说了,就说吧。”我觉得我的声音有些冷。

“关于我和基弗的事以及我从前一些荒谬的做法,我很惭愧!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想保持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基弗家和我家是世交,基弗的父亲是房地产商人,而我的父亲是搞传媒出生,从事广告策划,我们是邻居,基弗比我大两岁,我们是一块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一直很好,我在香港中文大学毕业时,基弗已经在他父亲的公司当助手了,我们双方的父母都认为我和基弗很般配,我们自己也认为对方很好,所以在双方父母的主持下,我和基弗订了婚。由于我考上了剑桥大学的研究生,我们决定等我从剑桥毕业我们就结婚。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当时我的心中充满了美丽的憧憬。

然而我在英国留学的第二年,我姐姐发现了基弗在香港竟偷偷和一个女孩子同居了,我回到香港质问基弗为什么,基弗说他忍不住寂寞。多么荒唐的理由!

我说基弗那我们解除婚约吧,既然你等不到我回来。

基弗说我一直在等你的,你一回来我就离开她。

我问基弗那个女孩怎么办?

‘给她一笔钱让她走人。’基弗很决然地说。

‘有那么简单吗?’我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当然。’基弗很淡然。

‘一点感情没有人家会跟你同居?’我问这话时觉得头很昏。

‘感觉肯定有一些的,你没发现其实我很帅的吗?’基弗说。

‘你是说人家主动投怀送抱的?因为你帅。’我冷笑道。

‘也不全是,我付了钱的。’基弗说。

‘啊,那她是……’我不敢相信基弗堕落到如此地步。

基弗说,‘看你,想到哪去了?她只是我爸爸公司的女秘书。’

‘那好基弗明天你就把她打发走!’我本来历来说话很注意分寸的,那天我真的生气了,我有些嘶哑的嗓门一定比平常大十倍。

‘那你明天就不去英国了吗?你知道你去了英国,我在香港多寂寞吗?我跟她真的只是玩玩,让她暂时填补我的寂寞而已的。你是到我怎么可以跟一个完全没有家庭背景的女子结婚呢?是的,她可能会要求,但我一定不会答应她的。’基弗说。

‘为什么不去?我还没毕业呢!’这些基弗应该明白。

‘那等你从英国回来我一定撵走她。’基弗说,他脸上一点愧疚也没有。

‘你觉得这样你够尊重我吗?’我觉得愤怒在我的全身蔓延。

‘我当然尊重你,你在英国干什么我从来就不问不干涉的,我给了你充分的自由。’基弗微笑道,一付很绅士的样子。

我说基弗你以为我就很差吗?你以为我要找的话我就找不到人来陪我吗?

基弗说那我管不着!只要你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就行。我真想不到基弗竟是如此的嬉皮。

‘哼,你等着!’我很气愤的回到了英国。

当你的情感溃堤,便会像迷失方向的洪水,泛滥成灾。

回到英国后,我迅速投入了徐令克的怀抱。同在英国的外国人徐令克向我献殷勤很久了……

对于我的突然变化徐令克大概感到很突然,很讶异的望着我说,‘君如你终于想通了?不再坚持那些迂腐的教条了?’

‘嗯,与其像望月一般的思念,清凉而又悠远;不如变成一根燃烧的火柴,暖不到心也能暖到手。’我觉得我应该想通了,我想变成燃烧的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