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于承认自己躲在蚊帐里“做坏事”,这至少可以减轻米西的怀疑。对于自己的告密,尽管米西他们并不知情,但面对他们我还是有几分惭愧的。因此,对米西我会显得更加殷勤的,以此博得他信任。

自从米西不再讲述他的风流艳史,这是我最近最为可以有空的时候。这监狱里的夜确实很安静,我开始对自己的未来担心起来,这段时期一直和这帮混混听米西那无聊的女人经,我觉得自己也越来越庸俗了。当我再次向李能汇报,他有点不够满意了,说伯通啊,你说这些好像也没多少用哦,你说怎么去查实呢?有时这些家伙为了标榜自己常常会编故事哦。不行,你还得想点办法,再去套他们。我说那好吧。唉,落魄啊,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落魄如此。

据说唐涛那小子近来连续的为来监狱接受反腐教育的官员们讲了好几堂课,还博得好多掌声。奶奶的,人同命不同,这小子进来还可以有作报告的待遇。

我的心底无限的愤懑起来——

事实上,每次听说唐涛在礼堂为那些官员们声情并茂的作演说,我就觉得很反胃,这家伙,他也配?看看吧,他说现在很后悔,甚至还流下了好多的泪水,不知道那些人为何感动?他的报告常常还能换来掌声如雷……那惊天动地似的掌声,仿佛要把礼堂掀翻。哼哼,虚情假意的忏悔!这种表演实在是令人恶心。

恶心的唐涛在监狱里还是活的有滋有味,他那肥胖的身躯,比他的故事还要丰满。不过他不够丰满的故事,还是常常被外边奉为经典:什么他是被糖衣炮弹打中的,同志们要记住,奸商们总是会想尽办法来买你手中的权力!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说什么奸商们腐蚀干部总是从灯红酒绿开始的,美酒让人陶醉,美女让人迷醉,金钱让人犯罪。我唐涛是从饮下奸商的第一杯美酒开始糊涂,从奸商拉来的第一个美女石榴裙下开始堕落……

哼,你唐涛糊涂吗?你那是装糊涂!好让你的咸湿手搂着女人的腰肢,无耻!

我不禁为陆羽悲哀起来……

陆羽疯了!是唐纵告诉我的,自从被监狱派去守鱼塘,唐纵明显被晒黑了,头发也花白了许多。不过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陆羽疯了。他说自从陆羽交出了那盒让我们集体蒙羞的录像带,她自己也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坏女人”,她老公无法忍受世人的指指点点跳楼了,从十七楼摔下去,脑浆都撒了一地,令人惨不忍睹!陆羽看到那个景象,当场昏迷过去,醒来就疯了,扒光衣服到处乱跑……唉,惨啊!

陆羽疯了,谁是凶手?唐家兄弟难辞其咎的,如果说跟唐纵,那是陆羽自己为了在企业混好些主动投怀送抱,那跟唐涛就是形势所迫了。唐涛那小子不是人!陆羽渐渐在我的内心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其实,陆羽应该是一个有几分知性的女子,她无助的眼神常常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次唐纵不该邀请唐涛一起去香港旅游的,本来他只是想邀我和玉儿跟他和陆羽一块去的,只是玉儿母亲突然病重去不了,为了不浪费那个指标才叫上唐涛的。在香港,唐涛完全变了一个人,那小子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官员,也许他认为在a市他才是官员,出了a市,他完全有理由放纵自己了。特别是平日里摆出个官架子,那种道貌岸然实际是他不喜欢的面具。他还原成了一匹恶狼,或许,他本来就是一匹恶狼的,他那官帽子成了他最好伪装的羊皮。

他喜欢对陆羽动手动脚,当着唐纵的面也是这样。他不顾自己兄弟唐纵的反对,毅然钻进了陆羽房间……

哦,可怜的陆羽,我又想起了那张水床……

当我第二次躺在陆羽办公室后那张水床,是我又等了一个月,唐纵依然不给我们公司划账。我去唐纵的办公室找他,这家伙正好到欧洲考察去了,他是带着秘书丽丽去的,说是去考察,哼,还不是跟丽丽风流去了!于是我找到了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