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饿殍
“啊——”卢明远趴在**，猝不及防地经受我的攻击，忍不住哀嚎起来。
“你有病吧李叶，疼死了，本直男还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呢！”卢明远从**弹起来，张牙五爪地向我冲来，我连忙躲开，道：“谁让你惹我的，活该，这就是下场。”
“我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卢明远嚎啕着。
“你小点声，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你可别毁我清白。”我忍不住看了看门口，卢明远声音太大了，我怕把服务员招来。
卢明远攻击不得，揉着屁股面对着我坐下了——这次他有了防备心，坐的也离我一米远。
“到底谁毁谁清白，我以后可得离你远点。”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你女朋友知道吗？”卢明远撇撇嘴，还打算挑衅我。
我没理他，而是摊开了旅馆桌子上的地图，仔细地研究起来。
“你看这干嘛？”卢明远说着也凑上来看，但他的看法就是平时看网路小说的“扫文”式看法，没看几眼就放弃了。
毕竟这京都是个大城市，城市规划井井有条中带着混乱。线条交错复杂，本地人都不一定弄清楚，何况我们两个“乡下人”。
“你找什么呢？”卢明远看着我在地图上点来点去，又问我。
“看看这些主要的地标在哪里，万一我们走远了迷路了怎么办？”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低着头拼命地记住一个个复杂难记的地名，这上面一个地方有十几种走法，可以用五六种交通工具。其实只需要记住一两种路线就可以了。
“哦……”卢明远似乎没怎么听，他在床铺上摸了一把，也不知道摸什么，又抓过书包掏了几下，不说话了。
卢明远最后放弃了，他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气氛尴尬地沉默。
“你到底要干嘛？”我终于忍不住合上地图，抬起头来道。
“我饿了。”卢明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问出，随之未来的是肚子里的咕咕声。
真是应景啊。
像是有感应似的，我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无奈地苦笑，饭还是要吃的，即使没什么钱，最基本的人权还是要保证的。
我于是招呼卢明远过来，卢明远一开始还不愿意靠近我，以一种警惕中夹杂着丝丝幽怨的眼神看着我。
“看看菜单，咱们弄点吃的，你过不过来？”我拖过桌子上的点菜牌，打开看着。
卢明远讯速地搬着小板凳过来了。
“看来吃饭还是比你的清白重要啊。”我道。
“少废话，看看有什么吃的。”卢明远急不可耐地抢过我手里的菜单。
红烧肉，53元。宫保鸡丁，45元。糖醋里脊，45元。意面（我都奇怪这种店怎么会有意面），38元。还是图文并茂的那种，看的人食欲大开，肚子叫的更响了。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尴尬的笑容。
卢明远最先打破沉默，道：“其实不一定吃肉，看看素菜吧。”说着翻了个页。
这一页倒全是素菜了，但是连最朴素的拌凉菜也要25元一份。
“咳，”我咽了口口水，道：“酒店里的东西不一定好吃，咱们不如出去觅食。”
“甚好，甚好。在下也是这么觉得。”卢明远扯出一个笑容，尴尬地起身收拾书包。在贫穷这方面我和他倒是很有共鸣。
事实证明我的决策是对的。夜晚，华灯初上，整座城市璀璨绚丽，几十层高的写字楼依然灯火通明，隐约可见白领匆匆的步伐和闻到美式咖啡的香气。护城河边的小酒吧里坐着漂亮的姑娘，端着酒杯不时地回头张望，看的人心驰神往。
卢明远眼睛有点直，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来这么繁华的地方。他盯着一个酒吧一直看，酒吧门口的小哥注意到了他，露出热情的笑容：“进来坐坐吧，这里没有最低消费，挺适合学生的。”
果然贫穷的外表还是很显著，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学生。
卢明远明显是心动了，点了点头就要往里走，我连忙拉住他，道：“你不饿了？”
卢明远如梦初醒般看着我，猛地点点头，说：“对，吃饭要紧，”然后又对门口小哥说“你们这里吃东西也没有最低消费吗？”
我看都不敢看那小哥的脸色，赶紧拉着他离开了那条街。
不管多么繁华的地方，有一样东西永远不会消失，那是一个城市的灵魂。
那就是——夜市！
离我们宾馆不远的地方就有夜市一条街，和价廉物一般的夜市十分般配，为什么一开始不到哪里去呢？
我们走错路了。
一进了夜市，我们两个就如同鱼儿进了水，在里面肆意地遨游。虽说京都的夜市价格也要比其他地方贵，但还是在我们的承受范围之内。至少有的挑，还可以吃肉——铁板大鱿鱼就是优质的肉类。
我们挑挑拣拣，最终还是选择了蛋炒饭。两个人都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几乎没吃什么正经的食物，不是饼干果腹就是冰冷的矿泉水。如今见了热腾腾的碳水化合物，几乎是两眼放光，顾不得说什么话，埋头苦吃起来。
路过的人们肯定以为我们是离家出走的可怜孩子，好几天没吃饭那种。
吃了半晌，我抬起头来咽下一口饭，端起店家免费的热水喝了一口，然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饱嗝。
卢明远听到声音后也抬起头，嘴角还粘着米饭：“你吃饱了？”
“没有没有，”我连连摆手，生怕他下一句就是让我把饭让给他。
卢明远见状也停了一下，思考起来，“你说，刚才如果我们进那家酒吧的话，会不会免费送零食啊？”
我翻了个白眼，抽出桌子上的纸巾给他扔过去，道：“你想多了，零食也要付钱，而且你必须消费才会有赠品的，那里的酒一杯就顶上咱俩好几顿饭了。”
卢明远两眼无神，把纸巾攥在手里发着呆，像石化了一样。我是给他让他擦嘴的，不知道这厮怎么想的跟我扮雕塑。
我没理他，低头接着吃饭，我知道他还对那个小酒吧念念不忘。
看他半晌没出声，抬起头来安慰道：“其实咱们可以……”我后半句话没说出来，身子猛地往后一缩，一口饭噎在喉咙里。
有什么东西从卢明远身后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