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赶紧退逃

漆黑的通道里,只有我们手里拿着强光手电散发出光芒。

而张天的尸体就躺在地上,在我们前方的不远处,尸首分离。

这一幕太过血腥,空气当中还残留着鲜血的味道,地上的尸体还温热,血液也没有干涸,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就这么距离的发生在我的面前。

以往我虽然也见到过尸体,但那些尸体全都是死去很久很久很久的,有没有现在这一具尸体给我带来的震撼强烈。

因为这几具尸体在前不久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就在我旁边跑出去跑向了黑暗,跑向了死亡。

张天的被一种极为蛮横的姿态,从身体上撕落下来,断口处还能见到粘连在一起的碎肉。

我看的越仔细,心中那呕吐的感觉就越是强烈。然而我还是忍不住强迫自己看下去,因为今天死掉的,不再是一个和我无关的人,而是就在我身边的人。

虽然我和张天刚认识不久,不到一天的时间,但他确实是我认识的人,而他就在今天,死在了旧教学楼里面。

章小龙和陆岩都是伫立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久久无言。

但是我却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两个男人身上的悲情。

从之前他们三个聚在一起变成了三个神经病的样子,我就是知道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肯定是属于那种非常要好的铁哥们铁兄弟。

现在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不会好受。

“张天啊……”陆岩仰起头来,脸上表情痛苦,在这个时候,淌下两行清泪来。

曾经有句话说过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句话说的就是男人是不会轻易哭泣的,一旦哭泣了,就代表他心中真的是很悲伤,悲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才需要用哭泣来发泄自己。

而这个时候章小龙和陆岩,就哭了。

“是我们,都是我们的错啊,是我们心中太大意了,要是我们听你的话,哪怕是我们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警惕,张天都不会死……可是我,我们就这样子放她离开了,就这样子还追过去……追向了死亡。”章小龙此刻也在无声的哭泣,陷入到了深深的内疚当中。

我当时在进入教学楼的时候和在旧教学楼里面都和他们说过,这旧教学楼里面很危险,不要太大意,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又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直到最后张天看到了泥人并追了过去,发生了悲剧。

说到底的确是因为他们太自大了。

他们要是不那么自大,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警醒,听我的话,那时候不追过去,张天就不会死。

可是最后张天追过去了,他死了,这一切都无法挽回,已成定局。

张天和章小龙哭泣着,通道里响起他们轻轻啜泣的声音,而强光手电光芒在这里不知道照向黑暗中的哪个地方,感觉像是照亮了黑暗,照亮了,已经死去的灵魂的去路。

“别哭了,逝者安息,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是先把张天的尸体带出去,不然要是我们在继续留在里面的话,可能连我们都会死在里面。”我看着章小龙和陆岩痛苦的样子,开口劝说道。

“你懂什么啊,他是我们最好的兄弟,我们是同一个警校毕业的,从警校就开始在一起啊,就连之后毕业了都进入了同一个部门去工作,可是他今天晚上死了啊!死在我们的面前,尸首分离,而我们不但不能够救他,甚至连他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这里面的痛苦吗?!”陆岩转过头来,对着我喝问道。

我怔住了,因为陆岩的这句话,更因为陆岩再说这句话时候的凄惨。

我不知道……因为死在那里的人不是我的兄弟,我没有和他在同一所警校毕业也没有和他在毕业之后,进入同一个部门……他们经历的我都没有经历过,所谓感同身受在这个时候就是个屁话。

你又不是他也没经历过他所经历的,如何感同身受?你只能看到他的悲伤而已。

他悲伤,你也许会跟着悲伤……但也只是悲伤而已。

其中的种种情绪,是感受不到的。

所以我现在只能是在原地看着,看着陆岩和章小龙跪在了张天的尸体前面,无声痛哭。

我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因为他们的悲伤感染了我。

那犹如海啸一般巨大的悲伤,简直要把人都给淹没掉来,把人淹没在这巨大的悲伤当中。

我就这样子站着,看着他们跪着哭泣着,地上的尸体渐渐散发完温度了,地上流的血也渐渐凝固了,他们的泪也渐渐流干了。

“兄弟……我这就带你出去……”陆岩的声音沙哑之中带着颤抖,亦带着巨大的悲伤。

我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用了怎样巨大的勇气,才说出来这句话的。

而后,章小龙似乎是想要把张天的尸体拼接在一起,然而张天已经尸首分离了,即便是暂时拼接在了一起,然而下一刻,便是再度分离开来。

“拼回去……拼回去啊!怎么能连个全尸都没有……”章小龙语无伦次,鼻尖挂着眼泪和鼻涕的混合体,手掌颤抖,不顾沾染上了张天的血液,一个劲儿地想要把张天的尸体拼接回去。

但这些都是徒劳,到最后,章小龙只能放弃了。

最后,只能是陆岩抱着张天的无头尸体,章小龙抱着张天的脑袋,准备出去。

“出去之后,先把张天的身后事以及他的家人安排好,然后一定要把这里差个干净!查个清楚!为张天报仇,他不能白死!就算那东西不是人,也要让他偿命!”陆岩语气阴狠,紧紧地抱着张天的尸体,只是一具无头的尸体被陆岩抱在怀里,显得十分怪异。

而章小龙怀里则也是死死地抱着张天的脑袋不肯松手,任由那些血污擦在自己的身上。

出去的路也显得格外漫长,我们不知道在旧教学楼里面呆了多久,只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上午,太阳当头照,而等到我们出去之后,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日渐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