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应激反应

“这事应该筱筱最有发言权,有她的证词才能让检察机关撤回立案。”

“可是,筱筱她……”

我还能做什么?很干脆就晕过去了。

这是一场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战斗,仿佛我还是五级的土元素儿童,随便一个小怪就能玩弄我于股掌之上,我唯一的战斗力就是迎战兽人少年,成为他们的战利品,为庄里拖延时间。这不是我要的命运。

那时候,命运还能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艰难地挺过了生命中的第一关。回想起那些形状可憎的兽人,心里居然会有一丝暖意,他们虽然那么早就和我建立起敌意度,但从没有真正留难我,甚至是在奉献给我好几条鲜活的经验值后,仍然无怨无悔地陪我操练,共同升级,我可以记得石村里的绝地反击,可以记得堡垒外的金蝉脱壳,还有沙村的惊鸿掠影,当然还有那个元素族村外的雷鸟少年,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越想起来,越觉得他不像个兽人,反而是在哪里见过,或者是他一直就在我附近不远,给我居高临下的关注。我没有和他正式交手,但我可以感觉到,在那之前,他还是一个儿童,那场实力悬殊的战役,就是他告别儿童时光的成年礼,从那一刻起,作为一个兽人,他可以堂堂正正走上战场。那种气度,即便我这样经历过千军万马的英雄,也会有一丝怯阵,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吧。

我还记得水怪,一个元素族的儿童,成长为一个元素族的少年,但在他身上,我看到的不是元**的性格,而是一种兽人的风度,在极端荒芜、极度生存压力下成长起来的兽人,在他面前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不能死的人!那种性格,让我觉得是兽人把他培养成超过人的品种。

可是我现在呢,连兽人都不如,连个元**都不如,甚至连石人都不如。算我可以听到声音,偶尔吧,可以看到什么,但睁眼不如闭眼,除此外,我几乎没有任何可做的,因为我完全没有任何器官可以控制,从命门里感受出去,我拥有的通道太少了,除了这两块,其他的,我不论怎么尝试,都看不出有什么效果。更可怕的是这种尝试对我来说太累了,比如睁开眼观察,就一会儿时间,比我在通道里来回采集丝线一百次都要累。

可能是听力方面因为最早进行通道疏通,现在的效果是最好的,和我先前通过筱筱听的质量差不多,可能很可一段时间我都要依赖这个以前从不放在心上的功能。

我感觉到周围在颤动,旁边有模糊的影子和一些狂乱的气息。这是真的,身体之外发生的事,我已经能够分辩在命门里产生的幻像和现实世界的区别。

我立刻选择闭眼。奇怪,我为什么会不自觉地采用这个累死人的举动,其实就算是闭着眼,就算是我没听到任何声音,我也知道是泰格在我旁边,那是一种奇怪的气场,让我从身体的不知道哪个地方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

他似乎离我近得不可思议,在做一些晃动一类的动作,幅度还挺大,但并不是要伤害我。

“饶了我吧,饶了我。”居然先听到紫娟,哼哼唧唧的,原先还算是清脆的声音变得粗喘,好像气都接不上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泰格拿她对付我的那一套来对付她,可是那声音里怎么就透着一丝兴奋?

“饶你,”泰格的声音里充满了奇怪的意味,“要不是那个除了脑都瘫的家伙醒过来,现在被玩弄的可就是我了。”

“你的嘴可真臭,”紫娟看来确实被臭得不行,语调都变了:“我真不行了,**被你捅穿了。要不然,她也算是个女人,你弄她吧。”

“一个死人,让我弄她?我宁可玩死你这个脑瘫。”泰格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她这身软肉,看起来恶心,摸起来还是很舒服的。”

“呸,你这个色狼,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如果你敢碰他,我把你一口给咬下来!”

紫娟这话让我陷入沉思。色狼,到底是我那一族的低级生物恶狼呢,还是兽人里的恶狼骑兵?大不了就是高级点的恶狼斗士或恶狼骑士,这真是一个古怪的称呼啊,色到底是恶还是不恶?要说泰格是我们沼泽族的,实在是不像,而且我们那种最低级生物就是一种动作慢腾腾的、攻防端都不怎么样的狼型动物,而现在泰格的正在做的事,怎么猜也应该不是这种人畜无害的。

肯定是恶狼骑兵,这玩意好歹还是一个骑在狼身上的兽人,虽然对我们的狼有些痛苦,但我还必须承认他是个人,是个被筱筱父亲反复赏识、却最后对筱筱一家伤害最深的兽人,他当然是游戏高手,再升级下去也就是一个恶狠骑士罢了,名字讲是骑士,和真正的骑士比起来,他差远了!

我就是一个土元素,土就土到底了吧。收拢五感,我再次将身体外放,这次要比上次更困难,也更痛苦,但为了自己早点能够升级……早点解脱目前这种完全不知所谓、毫无反抗力的状况,我只能豁出去了。

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视力的通道。我相信,在筱筱把命门交付我之前,她的视力还是可以的,从她空间时常迸发的金光就能知道,我需要视力,需要看到加代子、看到史泰龙,我相信,和听力一样,只要通道畅通,我不需要花太多力气就能看清楚。

通过这几天的探索,我基本已经能够知道,掌管视力的通道在什么地方,只是这个通道结构远比听力的复杂,而且有一种通道的使用顺序,通道之间还有一些辅助的通道,中间的关口堵塞严重。也正是因为这种复杂结构,在这些通道破坏严重的情况下,仍然会有一些通道串连起来,给视力提供了一些景象信号。

现在我的身体变大了,聚集黑丝的数量也有所增加,只是在通道穿行会受到一些影响。我尝试着把所有通道在心里标记好,在行进过程不断把黑丝放出来,作为对一些通道的试探。

不出我所料,从命门那边影影绰绰地传来一些景象,但模糊程度在不断变化着。这是证明黑丝产生的正负效果。不断调整黑丝的布置位置,我对这些通道的关系就能够更明确了。

我发现,由命门完成这样的工作,对我不会有什么累的感觉,最多是有点痛,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样一来,外界的影像、声音不断涌入我的心头,感觉也够怪的。

“呀呀呀,看我大战三百回合,有没有尝到我的厉害?”

“呸,你就是吃了枪药,拿我这边泄火。”紫娟的声音暗,“别,你这个色狼,别开我的旱道!别把我架在这个臭女人身上,我饶不了你!”

我居然能感觉到身体的晃动,但不清楚是由于通道的晃动、视线的晃动还是其他什么造成的。是不是他们正在对筱筱的身体做着什么不好的事?

不,不对,这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为筱筱,首先为了我,也要挣出命来。

但这个对于紫娟来说可能是真的要命,从最开始的激亢,然后痛呼,最后是无力的哼哼:“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等你爽了,连这话都让你说不出来,”泰格显得无比狰狞,是一种喉咙口咯咯做响的语音。“说说看,如果我赌输了,你会怎么对我?”

“我会杀了你。”紫娟回答得斩钉截铁。然后就是一些异常复杂的声音,夹杂着她轻轻的哀求声。

泰格总算是透了口气:“如果我输了,你会对我干同样的事,或者更狠,最毒不过妇人心嘛。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这个女人如果真是醒过来,会发生什么事,一个游戏榜上排第一的,只怕比你这个肌肉女狠毒多了。”

“她可能醒着。”紫娟提醒了一声,语气极为怪异,因为我能感觉到,她这时不能看到我。

“我可是一直看着她,要不然你以为谁能在你的旱道里坚持这么久?她的瞳孔放大,就像死了一样,可是她的身体依然在运转着,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泰格突然动作大起来,让紫娟重新沦入深渊,“我知道你怕什么,可你难道就不想让她看你行人道的样子,春心荡漾,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这又是什么意思,只是听起来,泰格也累得够呛,看来这惩罚对于双方都挺痛苦的。

“你去死吧!”紫娟长恸一声,我的整个世界晃动起来,我来不及和命门联系,只是注意到我一直关注的那些通道因为这个异动出现了非同寻常的抖动,一些通道特别是那些辅助通道甚至失去了原先的位置。天哪!

很很久以后,我对这次异变充满幸运的赞叹,原先的通道打乱后,反而是使大多通道的有效成份联接在一起,那些已经堵塞的居然和原有通道脱离,我眼睁睁看着它们慢慢在空间里消失了。这很可能反而是提高了主要通道的效率,当时的视角就是一个明证,我被翻转了,只有一只眼露在枕头外,面前的世界立刻变得不一样,可以看到晶莹白亮的地面,倒映着紫色的灯光,那个倒影是如此的清晰,就好像我看到那个精灵时的模样。

“天哪,要死了,你还想两个旱道一块弄啊,”紫娟说着奇怪的话,好像是迅速把我的身体翻转过来,因为我的视线又一次旋转,看到不远的桌子,更远的门。

当然,这一切只是影像,当时我并不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那个时间,我也没有精力去消化这现实里的环境,因为这个视线又开始出现模糊,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注意到有一个刚接上的通道辅线因为身体的翻转和主通道正在脱离,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我立刻扑过去,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扛住通道接口。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通道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吧,开头还不觉得,可是马上能感觉自己被嵌入到通道的某个部分,一种异常的痛楚也同样深深嵌入我的身体里,那是一种身体里一部分东西流失的痛,就像是hp值流失,不但痛入骨髓,还让身体逐渐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