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孤寂升级

肯定不会,他们对我还没有什么威胁,还是我的有生力量,如果训练出来,以后总能够给我,给探路营带来帮助。那么水儿就不行么?这么长的时间,日探通道,夜探敌营,还有那么多土地的浇灌,谁能说她不是对于探路营居功至伟,可我说杀就把她杀了,连一些商量余地都不留。

这可能就是水怪他们对我敬畏的原因吧,很清楚,水儿没有出卖我们,至少是在被杀之前没有,水怪更清楚,所谓他带给我的消息,那根本不存在,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但我还是做出了那个截决,没有让水儿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我还能记得,在那个战场上,水儿自始至终就没有实施一次攻击,不论是对于比她弱的空气元素还是更弱的水元素,单单这个表态,就足以说明她对于我们还是善意的。但对我来说,这种非npc的表现,这更说明了她就是一个玩家!

可是玩家就该死么?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如果说早前,我有怀疑,是玩家出卖了我,可是波澜肯定是比她危险,甚至我相信,所有的玩家都比她危险。

我却唯独选择了对她下杀手,看上去,一个完全无害的水元素,功高盖主,人缘奇佳,这也不可能作为我杀她的理由吧。

可是一切就这么发生了,似乎只是一个冥冥中的预感,不断积累成危机感,最后直接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了。

解决了什么?真想起来,我唯一做到的,就是让自己身边不再有玩家或是隐藏npc,似乎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能够安心升级,可是这有意义么?

我甚至都有些后悔,那天没有直走到山壁前,在那里,我说不定还能遇到野怪,虽然是语言不通,但能够眉来眼去,玩些招式也是好的,最不济开启探路模式,直接开打,混些经验值也不错,要不然我手下这些枪兵腰缠万贯,级别还是一点没变。但我现在就这点微不足道的兵力,他们肯么?很清楚就可以看到,在我们攻打水鬼那个村的时候,村里的野怪并没有将所有权交出,主动退走,仅仅是把元素族的小家伙给送出村,仿佛知道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攻村,甚至付给它们经验值的能力都欠奉。说起来,那个野怪对于我们已经算是够仁至意尽了,回想起来,我除了杀了他几员得力干将,还真没替他干过什么值得激赏的好事——只要想想它能够把水怪这个傻孩子培养成身经百战的少年,就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了。现在这个地域,已经有两支王国军、两个种族的搏弈,足够它施展拳脚,完全不需要我那个白瞎的探路营!

唉,我的努力啊,我的功业啊!

一切都是孤寂,如果用这种孤寂换来自己终于升上十九级,我不愿意……可是就这么已经上了十九级,那也很无奈。

这样算下来,再进入这个沙漠已经过了至少二十周,而我居然还活着,还能够在这里呼吸着肮脏而孤独的空气,我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沙村怎么可能守得这么久?最大的可能是有野怪继续帮忙吧,要不然就是大家已经放弃了这个战略要地——通道再次被封闭,王国军无法增援,造成沙村失去了战略意义。

我相信这不至于,如果是这么反反复复,对于玩家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他们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地区,而两国的王国军都是受限的机动,如果大家都被封闭在这个不能重生的地区,那样的屠戮就太残酷了,最后得利的只有原住的元素族,还有……野怪!泰格不会这么傻,除非是真疯了,不想让野怪的级别提升!

这让我又一次想起了水儿,从心里根本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如果她是npc,那么她有一点可能性会重生在元素庄里吧,但这种重生和魂飞魄散并没有什么区别,新生的水儿只是一个水元素,不会记着与我的恩恩怨怨、痴痴念念,缠缠绵……(这都是哪里整来的词呢?)她应该还是玩家,会记着之前发生的那一切,作为一个少年,单凭那个眼神,就可以知道,她不会忘记这一切,可是作为隐藏型npc,他重生之后将不可能隐藏,也不可能再作为少年,等于是活生生提了二十级,我杀了她,反而是帮她成为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还是趁机赶紧升级吧,在这个位置上,如果重生一次,那降级……不对,我也就一样的后果,应该说是筱筱有与水儿一样的后果,而我将不复存在。对于我来说,这样提升级别不会给我带来任何游戏的成就感,但说不好泰格就在等着这个时机,在tz即将升到二十级,转为少年的当头,一个小小的伎俩,将我打回原型,反正,如果真是儿童泰泽,那就是活生生地降下最大的级别,他也乐得这个效果。

但那样的难度也太大了,要想什么办法才能让沙村之战达到这么复杂的平衡,而在那个关键时候,成功地完成易手,让拥有所有权的tz欲哭无泪?我不信,相对来说,我更愿意相信,还是因为所有权规则太过残酷,我想逐渐掌握游戏主动权的玩家齐声反对,让游戏公司重新调整了规则,比如……

“你别想的那么复杂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

“你……你……”我不知道是用身体哪个部位说出这么筛糠的话来。

“忘了我了?”声音还有些调皮,略带着一丝疲倦。

几乎没有怎么做势,我已经被踢出游戏。

“是周末了么?”我惊喜莫名,打量着周边熟悉的环境。

许久,没有回答。我意识到这里环境的危险,我不敢贸然寻找外出的通道,直接往最核心的空间里溜过去。还是那个“命门”,那些光丝之间的缝隙比我印象中是明显增大了,以我现在的身形,就算是三个并肩,也可以直通通地穿进去。

难道是我在游戏里太久,身体真变小了这么多?出入了两次,对周边的地形再次确认后,我认为自己确实是长瘦了很多,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接近一个小圆球,但命门区域的防线是变稀薄,而且确实是变得非常稀薄。

特别是里面那个空间,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满眼全是灰败,离远些根本看不出丝线,它们已经密结成一个光球!

这不对啊,这和上一次看到太不同了,记得在以前,灰败丝线就如同骷髅般松松垮垮,不可能把光紧实地压迫在里面,可现在,我一点白光也没看见,这是为什么?

这时一道金光从那里面闪出来:“你在么?”

我吃了一惊,这道金光来得太突然了,有很强的穿透力,眩目却又短暂。有没有可能是泰格的阴谋?

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你没睡着么?”

“睡不着,”筱筱的声音总算是清晰地转过来,“还好,我还怕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和你联系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但我真能听出她话间里的疲惫,一种深入命门的倦怠感:“唔,你还是先睡吧,你每次睡醒时情况都会特别好。”

“不行,只有这点时间了,”她深深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段时间,紫娟相信我已经睡了,才会偷偷溜出去和泰格偷情,我才能放心大胆地和你说话。”

什么叫偷情?不懂,我只能摆出一副冤枉样:“这么好的事,你也不……这么长时间你都不帮我退出游戏。”这声音听上去怎么倒像是波澜和水儿的混合体?

她似乎犹豫了很久:“只有这次机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以后,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帮你了,或者……”

“出什么事了?”这次总算是恢复了我深沉醇厚的声线,我不能不打断她的话,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顺着这条路说下去。

“我要死了,”她居然给我这么个古怪的回答。

“嗯,是要重生了么?”早有了这个想法,居然我也并不是那么沮丧,这个游戏里儿童要打出头,实在太难了。

“你可真会想,”她居然有些逗乐了,“我们这儿可不是游戏,真是羡慕你们,还有重生的机会,我们……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希望重生,就这样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死了,也就什么牵挂都没有了。“

是真正的死亡?我仿佛是有看过这种方面的阐述,在论坛上:“怎么会呢?你,你要死了,你那些游戏账号可怎么办呢?”

“那些都是游戏,人都死了,账号还有什么可牵挂的,”她居然能够说出这么冷静的话,“只是有些担心你,万一我死了,你还能不能继续游戏下去?”

“当然不行,”我是真有些急了:“这个账号是你登的,你要死了,账号立刻就没了。”

“不会吧,”她有些淡漠,“我可以跟泰格提出要求,让他不要关闭这个账号。”

“如果那样,我就只能一直留在游戏里,再也看不到你,我不要!”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我都有些迷糊:“你不能死,想想你的爸爸,还有紫凝……”

“可他们都已经死了,”她给了我这个最为震惊的答案。

这个设置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差不多就是在十周前,而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太久,这个消息是真的,因为在论坛里已经争论很久了,筱筱并不愿意再提前,我只能抓紧时间,浏览一下。

那正是公司最忙的时候,按他们的讲法,是春节前,一个晚上,差不多就是在我游戏的时段,公司ceo,也就是筱筱的父亲和他年轻貌美的助理,发现死在车库的车里,浑身**,被称为新年前的“车震门”。那个助理一直没有暴出姓名,但从筱筱的话里,不难理解,就是她的紫凝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