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意识流
“当初可是你让我和他联系的。”她总算是发话了。有说就好。
“他让我想起裤，精灵村的发展，我们必须算上裤的一份功劳。”我这么讲，她应该就比较好理解了，当初可是裤一手带着她升级的，也是裤带兵拿下怪物巢穴，为这边留下了反击的契机。否则，按其他地图传来的信息，不少地方是被团灭，玩家只能野宿，就等着王国军前来收拾野怪，然后看能不能投奔的。
“没错。不过镇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那边维持三个队，这边还有维持两个队。”这话说的没错，如果这些消耗是正常的，基本上应该有六十枚金币以上，镇的议事厅能够提供每天五枚金币，但其他地块一样是一天一枚，那就是说，裤在那边，至少已经开出了三个地块，这与他的等级也算是相符的，就那么点时间。这就是镇的实力么，还是裤的实力？
“那你是想升经验呢，还是攻城掠地？”刚才问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明显是前者，但经历过这一切后……
“知道么，我这一周涨了多少经验值？”问得挺无礼的，应该是很高吧。“一共是六千六百点不到，比前两周要好了，可按这个速度，要三周才能升一级。”按这速度算下去，她要升到三十五级确实是需要两百周以上，实在是……
难道她真是想攻城掠地？我肯定是苦笑一下：“现在的经验值分配模式，确实是不如以前来得快。但是经验值拿得少，主要问题还是没有避难所，退出战场就意味着要再走半天的路，时间都浪费在行军上了。但游戏里有一个战场是不需要行军的，应该多试试。”
“继续开荒打怪？”这点上筱筱还是要比小精灵强的。“外面到处是野怪，我们坚持开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队那里比较安全，可以借调一些玩家来帮忙，有矮人的防守技，再加上你特别行动队名声在外，野怪不定敢招惹你。”
这话还真提了个醒。
筱筱看来心情并没有好很多，只是淡淡的一句：“我要休息了。”
休息？我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她是进下一个游戏时段，在游戏里放松。
刚才心里乱，忘了从筱筱的光球上吸收了，看着自己一身皮包骨头，真是心痛啊，特别是目前的情况下，我感觉自己就是弱不禁风，肯定对身体健康会有影响。
心里一动：这段时间没帮她吸，那些灰败的玩意应该是都进了那片空域里，和她的意识体在一块吧，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和谐相处。
凭着我现在苗条的身材，再进那个空域就是熟门熟路，那白色云雾中，到处是巨大的缝隙，由得我灵活地穿行。不过，在那片空域里，和原先真的不一样了。整个空间显得很活跃，到处都有丝线飞吐，但对我的到来，却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
机不可失。我认真地对这些丝线进行接触。这个过程对我是很可能会产生伤害的，以我现在瘦骨嶙峋的模样，不一定能受得起伤害。但是今天，我能感觉到，不存在伤害！那些丝线仿佛对我很温顺，甚至有邀请我参加他们狂欢派对的意思。一不留神，有些部分已经好奇地围上来，迅速融入我的身体。
这怎么会？我认真注意了一下，可以明确，这些都是灰败的质地，它们实际上并没有融入我的身体，而是覆盖在我身上。凭借这些友好物质，我很轻松地在重重丝线的困扰中往里走，越往里，丝线的缠绕程度越密，像是警告我不得再靠近内部。
但那种警告真的是完全无效的。所有这些作为屏障的部分，都能够直接化在我身上。怎么吸收都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不会再有丝线影响我的空间！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这些丝线摆出的阵势，似乎说明，在那之后，正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每次退出游戏时，筱筱的那个光球，是否会被阻隔在这些屏障之外，慢慢消解？
正犹豫的时候，突然灰败的屏障里，迸出了数十道白光！那强烈的光芒，差点让我崩溃。我明白，那是好几群白色丝线发射，从强度看，很可能我现在离核心的白色光球并不远，如果被缠绕或仅仅是击中，很可能我的身体就报废了。
这种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我飞速地后退，可是我那土元素的速度怎么比得上那种金龙般的追击？
只是，很快我就发现，追击并没有出现。回过头，我看见那些白色丝线被灰色丝线紧紧缠绕，那么密集的阵列，让白色丝线想要透出来几丝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是大面积追击了。
奇怪的是，我对灰色屏障这种帮助行径并没有太多的感激，可能是……我发现自己出了大问题。
刚才慌不择路的逃窜，让我完全没能选择前进的路径——倒不是说我迷路了，这片空域我已经足够熟悉，怎么都能够找到出去的通道，但是，这一路过来，我身上附着了太多的灰败物质，在我感觉里，比水洼里的那些绿色沾液还恶心！
因为附着了后，我的身体急骤膨胀，要想穿过白色云雾，到达外层通道就太危险了。
现在我可以明确知道，这些物质和白色云雾肯定是不能相容的。所以越到空域边缘，丝线就越稀，唯一的例外是在朝向游戏通道的那侧，有足够密度的丝线保持在那里，在和白色云雾抗争。
这只有一种解释：它们要尽量削薄这一侧的白色云雾，可能的好处就是，通道开启时，可以有更多的灰败物质能够附身在光球上进来。也就是说，原本他们进来的唯一方式就是每次进出游戏时的光球作为媒介，但现在已经不满足那种少量的运输了，当他们在白色云雾中形成一定的容量时，他们选择主动开启通道。
这似乎是一种邪恶的力量吧，但是它们却和我显得这么契合？
但现在，我的命运第一位的，就是要迅速离开这片空域，选择与通道相反的方向，我开始了又一次逃窜，只是这次我是要避开周围丝线的亲密，尽量地不让他们融入我的身体。
这比逃避白色丝线还要困难！
总算是来到空域边缘，看着自己庞杂无比的身体，我内牛满面。
他们的亲密，很可能就是要把我留在这片空域里，让我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可能唯一的机会就是游戏开启时，跟着光球冲出白色云雾，可是他们能让我如愿么？
我也不能让他们如愿，换一个意识，当然不可能有机会了，但我是谁……
费尽千辛万苦，我终于能绕出这片危险的空间。在这个过程中，我被击中了不下三十次，每次都会有一些灰败物质从身上剥离，产生出强烈的痛感！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害，不减hp值的，对于我来说，还算是成功地扛过了。防御本能嘛。
接下的路并不难走，但我必须考虑到另一个问题：
刚才白光的突现，是筱筱的作为么？她对我的行为产生了反感，还是正好她要退出游戏，光球回来的路线被我挡住了？
后面那点很快被证明不是，她仍然在游戏里，我也尝试进入游戏，几乎没走几步，我就发现，附着在身上的那些灰败物质已经欢快地散发到游戏里。
赶紧退出，我发现自己又是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没多，似乎也没少。这倒让我心安了，再次选择进入空域，不过太危险的事，咱可不干，只是在外围飞速的绕行，吸收零散的丝线，达到一定身体状况，立刻退出。再回游戏里化解掉。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很久，也就重复了三次，因为筱筱的游戏时间要到了，我不想在她光球退回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关键是，在她那片空域里的变化，我该怎么对筱筱说才能让她相信？
“咦，你没施魔法么？”是筱筱主动先说的。刚才因为慌乱，我忘了对光球上附着的灰败物质进行一次吸取：“这我退出游戏时，脑袋居然更发困了，真的，好像是在游戏中时，我就觉得头有些不舒服。”
这证明我原先担心的前一部分也是不存在的。更不舒服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那下白色丝线的主动攻击，也很可能是我吸取空域里的灰败物质造成的后遗症。
“哦……是这样，你有没有觉得小精灵比你的反应更快？”我这话也太绕了吧。
“唔，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注意到……这怎么可能呢？”筱筱对我还是有足够信任的。
“我也一直在控查这方面的原因，我想应该是，游戏公司为了能够让玩家能够更熟练地上手，在对npc角色的研究过程中，把一部分程度放在玩家身上，也就是说，玩家在游戏里，有一部分工作是由角色身上的npc程序完成。”
“这样么？嗯，倒是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游戏提速，要完成完整的判断并选择出手时机、作出动作，单五秒钟，确实是有些困难吧。”看得出，筱筱首先是站在对游戏公司进行维护的立场上。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叫打蛇随杆上，不过要怎么解释得通，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探查后发现，这种游戏程序呢，通过脑电波仪吧，对思维系统会有一定的改造……”
“你是说的神经系统吧？难道说，脑电波仪会改造神经系统？这可不能乱说的，你可以确定么？”听得说，她有些害怕，肯定这神经系统对于她来说，是个重要的东西。
“可能会，但我保证，这种改造应该很少，而且主要是为了提高游戏能力，应该是一种好事，”这种时候，为了圆谎，有些谎言就成为了必要。“比如你用了多年，按你爸的讲法，你的控制水平就要比一般人高一些。”
她松了一口气：“对啊，我还一直以后是你的帮助呢，后来发现没你帮助时，小精灵也是很厉害的，嘻嘻。”
这就好了。我只能叹气：“在这方面，我可能可以帮上的忙也不多了。不过另一方面，这种改造过程可能是会让你有些难受。”
“不可能啊，所有玩家都是这么玩的，他们都不难受，我怎么就难受了。”按这逻辑，很快她就得怀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