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无言以对
但我却明白过来了：那不是在这个游戏里，而是前世。那里，有一个曾经无名的农民，靠着一种奇怪的执着，招到了二十九个侍从，然后少了一个，然后少了二十八个……真的是他么？
银飞马目光如故：“这个地块，以我们现在的士气，不可能无损赢下来，好像刷怪的时间方式变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场上的恶狼骑士可能变成攒时攻击？”
“这个……”
我算了算：“应该会是在八到十二天。”这我完全不相信，但小精灵还是严肃地把这个答案交上去了。
“是么？”银飞马果然失笑：“原来应该是在六到九天之间吧，怎么可能反而延长呢。那我告诉你，就在刚才，二十五个回合前，恶狼骑士变成攒时攻击了。”
“该死，这才第三天！”小精灵顿时失了神色：“这该死的泰格，胡说八道。”
也不算胡说，他只要说，以这10hp的地块，总hp值差不多只能到三万，就能轻易地把谎揭过去了，何况现在还没打出boss呢。
“你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也不难打，虽然恶狼骑士能出双攻，但三个恶狼骑士也不能直接杀我们一个矮人，如果村里的矮人全部拉过来，我们能够保证轮替。”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裤能说这么多话，可能小精灵之于银飞马也是这么想的吧。“现在一共有四个大地精灵和两个木精灵，你哥可以不再下去，其他人轮替的话，你最多可以四十五个回合拿到八百点左右，一天也能拿到六千点没问题，你想进去么？”
“啊，这边的经验值有这么高？早知道就留这边了。”小精灵跳起来，然后一脸猜疑：“你这数应该是没算你分摊经验值的情况吧。”
“部队解散了，没钱了。”裤说话的方式并不幽默，却能让我感觉得到，有那么一丝不甘：“就是想请你做一个决断，是否要坚持开荒，你哥在里面等着呢。”
“让我决定？”小精灵有些吃惊：“你不想再打了？”
“是啊，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裤的眼色好一些了：“你是玩家，应该比我有更高的判断力。”
这话里藏的意思可能偏多了些，就算是筱筱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的第一反应是：别打了。
“那就不打了。”小精灵立刻说。然后是筱筱问：“为什么不打，每天六千多点经验值啊，再两天我就可以升级了。”
“行，这就下达命令，”银飞马显然是等着前面那句话，立刻掉头离开。
为什么不打？如果是按原先的计划，安全撤出枯木卫士地块，继续打是没什么问题的。就算是目前恶狼骑士已经转换了进攻方式，也就是全部矮人都轮流进场硬扛就行。但现在不行，矮人经过那样的退出后，士气低落，如果仅仅是为了给远程兵当肉盾，几乎得不到多少经验，这以后的事就难说了。所以原先村长是考虑给银币的，用经济方式补偿，这在士气正常时肯定有效，但不是现在。只靠战斗矮人和银飞马做肉盾，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但预期的损失太大，承受不起。所以银飞马问小精灵，从电脑ai来说，就是提供一种选择：可以由小精灵重新树起大旗，招兵买马，为了开矿而涌进来一批肉盾，替代目前的战士……这不是好的结果。因为这个战场即便能拿下，也是一个惨胜的结局，这不过是废矿的一部分，要获得收入，还要面对两个更难的地块。以银飞马目前的经验获得，无法用心，那基本上最后还是靠矮人填boss的伤害。如果不能拿下，固然可以多得一些经验值，但造成矮人的敌视度提高是必然的。
“你做了正确的判断，是我错了，一定要坚持这个开荒战场。”这是村长过来了，神态很专注：“我原先一直担心，你是不是会恨我没让你参加这边的战斗，减少了你的经验值获得，但你的表现真很好。这点村民们都看到了，他们会乐于在你的领导下继续成长。”
“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精灵在游戏中还是第一次叫这个称呼，让我心里也有些隐痛。
“连着两个战场都失败了，我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村长的话里肯定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可是这两个战场都是我提议的，是我的选择错了。”
“不，你的选择并没有错，但是天不给我们机会啊。”这话我完全可以理解，是系统，是游戏公司抹杀了他们的努力：“我已经和朋友商量好了，把村长的职务转给你，然后我会随他们一起浪迹天涯，开创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村里的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上来，看来他们都知道了这件事，眼神里都很茫然。
“可是……”筱筱是想说，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女生，不喜欢做什么村长的，可到小精灵那儿却换了词：“接下来肯定会有野怪攻村，如果你离开，我们怎么能够守得住？”
“所以啊，这种失败我不可能再承担，都靠你了。你可以树起大旗，再招一批矮人保卫矿洞啊。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会找到出产大地精灵侍从的营镇，第一时间通知你。”哥哥和蔼地给了新任村长一个拥抱，洒然离去。
小精灵终于知道了村长哥哥的特别技能：他是一个村长……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村长和银飞马，如果真是荡和裤，他们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可能这就是真正的玩家，对于游戏里的一切，没有我那种执着。换成是我，即便是冒着被人发现是玩家的危险，也一定要与天斗一斗，让别人知道我真正的实力！可惜……
虽然他们刚才都是尽量从npc的思维角度来完成交流，但从那些话里还是能发现他们对未来局势的判断：小精灵的特别技能对于稳定这个精灵村是有帮助的；虽然不能确定时间，但野怪攻村不可避免，他们这批强力战士的离开，实际上是给了村里一个机会：一个减少防守难度的机会。
关于最后这一点，筱筱通过论坛得到了了解：目前已经有玩家村落遭遇攻击，攻击野怪一般是敌对阵营，高半级到一级的兵种。虽然出现的还不多，玩家大致还是可以分析统计出野怪攻击的时间和规模：野怪的总hp值差不多是本村的1.2~2倍，总hp值低的村落优先被攻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小村能够坚守一天的。
从退出这个游戏界面起，差不多四个小时，我都是昏昏沉沉。小精灵这周所经历的事太多了，我几乎被耗尽了思维，这点可以从我身体明显变小，看得出来。
为伊消得人憔悴啊。这话是刚在论坛上看到的，这几个小时，我就懒懒地呆在论坛上，好像感觉比其他通道有趣多了，因为你不用作任何事情，就能看到一页页的界面自动翻过，各种人性化的思维冒出来……对不起，是人的想法，纯粹人的想法！只是作为玩家确实是有些npc化了。
我确定，我的身体是削瘦了，这样的结果就是我的体力有些不足。什么原因呢？除了各种人性化的原因外，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我在游戏里的时间太长了，这周对于小精灵太过于艰难，估计现在另一个场景里她干脆就是躺在阳光下睡懒觉，可我，除了曾经见过沙漏外，任何与睡觉沾边的活都不靠。在村长离去后接下来的四天里，我直接得闯进游戏里才能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信心。
这是一种对筱筱的不信任和对荡、裤的高度信任么？应该不是，可能算是对小精灵的关心和对村长的痛恨吧。但我确实很累，虽然没有曾经的头痛欲裂的感觉，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累，结果就是我的身体削瘦了。
我突然有些感悟：我进游戏……我削瘦……我进游戏……我还是好好的。唯一的区别，当我是tz时，我在它的身体里，而当我照顾小精灵时，我是飘在游戏里的。
那筱筱寄身在astral那儿会怎么样？没错，她也小了，只是没到我这么削瘦的份上！而她作为小精灵，身体居然大了些，这是因为她在小精灵这个角色的身体里。
我明白了，当意识体进入游戏角色里时，会得到补充……这游戏怎么做到的？或者是脑电波仪干的？
我不信是游戏，这个游戏我呆过几千年了，从来就没见到自己曾有过意识体。但脑电波仪也不大可能吧，毕竟筱筱也用了几十年（按她的说法）。那问题会在哪儿，或者说，是谁给了游戏者这么大的好处？
我决定还是要眼见为实，看看时间也快到了，我回到通道，恢复了联系：“你退出游戏时，别急着退出登录，保持一会儿的失神。”
“为什么呀？”筱筱看来是在里面正悠闲，对我的插嘴也没太多的反应。
“有好处的。”本来是想说没坏处，怎么到了嘴边就变了呢，难道这就叫做人性化？
“唔，让我想想。”话这么说，筱筱的为人我还是可以相信的。果然退出的时候，那团光球并没有像以前飞速地收回到白色云雾中去，而是被我拦住后，就呆呆站在面前。
机不可失。我认真地对这团光球进行接触。这个过程对我是很可能会产生伤害的，但是今天，我能感觉到，这种伤害并不大，只是有些部分选择了退让，而有些部分则是好奇地围上来，迅速融入我的身体。
这怎么会？筱筱的光丝我以前见识过的，相当有威胁，虽然我可以抽取零散的丝线埋入自己的身体，但那种反应是很强烈的，我并不好受，可现在，完全不是这样，这些部分进入我的身体后，并没有成为丝线状，而是完全融入，一些间隙都没有看到。
这个过程很短暂，光球很快就绕过我的身体，回到白色云雾中去。但我能发现不同，除了球体明显变小外，也显得白多了。
这只有一种解释，融入我的身体的，是异常的部分，他们是灰败色的，可能部量并不多，但是却能够明显地掌控住筱筱的光球。而他们离开后，光球的大小应该是和她退出astral差不多，因为我没能够把那些异常成分完全带出来。
这件事，我该怎么对筱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