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无奈的窃喜
“我们必须防止他们还会有营以上的建制存在，趁我们入城，兵力分散之时，组队溃围而出，所以我们必须外示平和，内实全力，随时要保证至少一个主力营能够截住，引大军歼灭，如果不成建制，就让他们走好了，自由部队没有特殊原因难以劝降，估计也穷死了，给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就显得我们大度，直接放了。
另一方面还是担心这些散兵与凯子营联合，军力壮大，对我们发展不利，不过那边还有十五营部队，已经得到我严令，谅他们混不进去。第一村我占下后，未留兵卒，需要有大将前往镇压，第二村有我的直属部队，但力量偏弱，需要两侧遥相呼应，严防外围叛军趁虚而入。除此外，我们只需要扫荡周围基地，让他们经济不继，自然会把主要精力放在生产和抢夺上，方可保凯兰登堡无忧。”
“是，凯兰登堡一下，我亲率一部，在凯子营外围形成犄角之势，并派第一营前往第一村，”看来还是急着捞经验啊，“这边城守事重，还是烦请您主持，并安排部队徐徐凯旋。”
看他杀鸡抹脖子的样子，我总算反应过来：“既然波里－哈特大人谦让，我就不推辞了。第一小将，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安排你完成，下周必能进占凯兰登堡，我们已经和京都联系，下周二将开启时空之门，你要作为第一功臣，在第一时间返回京都报喜，顺便还能转职骑士，然后必可以正式小将之职接收整编第一批凯旋回京的部队，此重任非你莫属！”
本来我是做好准备，他会用各种方式推托：比如愿意为国效力，不灭什么誓不还啦；身体有恙，不适合通过时空之门啦，总之就是一个问题：没到四十级不能转职英雄，当然愿意在这个经验肥得流油的地方把级别硬升上去，可是……
他只给了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托辞：“我受命离开京都时，已经和军部明确：此生不会再回京都，必须留守果得侬区。”
一时间，我有些气血冲头：“这么说，你已经是内定作为果得侬总督了？”波里－哈特大人可是就在身边！
“不，”他缓慢地摇头：“此生我不会担任任何行政职位。”
那军职就不算了？我突然发现，对这个悉心栽培的部下，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那你不想转职英雄了？”
“英雄？什么是英雄，要踏着无数的尸骨堆积起来的功勋么？”应该是有些激动了，可也就是一瞬：“我们军中，最需要转职的是许神大人您，相信完成英雄转职后，您就能顺利成为一方督守，甚至是一方镇守，有可能会在国战中崭露头角，功勋无数，迅速步入将领殿堂，在此属下就先恭喜您了。这段时间在您属下，是一生中最惬意的成长历程，如果我能做为一个等级最高的农民被历史记住，会是我的绝大容幸，请您放心，我一定会配合波里－哈特大人把此地罪魁祸首肃清的。不过作为属下，倒是有些担心大人您，听说当时你在殿上，亲自保证要收复果得侬、两月复命的，真算起来，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虽然这其中缘由不难解释，但还是要大人您亲自凯旋，上报嘉音，或者能得到最大的效果。”
我沉吟片刻：“你的意思……”其实姆拉克很早就提醒我了，只是我确实太过取巧，如果换个人回去解释，还真有可能把我给抹黑了。
他一躬身：“我言尽于此，如果您以后有空来此地，我一定尽地主之谊，现在，请容我告退了。”
“且慢，”我提起龙枪横在他面前：“能否让我一睹真容，作为农民，你有剑士面盔已经很奇怪了，面盔之后还有一个面具……”
“请恕属下无礼。”他深深一鞠躬，从龙枪下钻过去。
“还是这么知书达理啊。”波里－哈特喟叹一声，总算让我能够有个收回龙枪的台阶。
“你认识他？”
“我？曾经认识他吧。”好奇怪的回答啊：“看来是没有人愿意回京都了，恐怕我得先去安排一下进攻序列——避难所离城还有些远，如果让我去占领市政厅再回去，恐怕是来不及，这个无上荣誉还是麻烦许神大人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来不及么？这个荣誉不可能给其他人。如果能给我点时间，我只想进城转一下，好好看一下这座充满罪恶的城市，然后回京都据实回报。如果能给我让出一个通道，应该能赶上时空之门的时间吧？”
“大人，你准备亲自回去报捷？”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当然只有我……回去转职了——英雄啊，无敌！
就算是出于虚荣心，我把指挥部转移到城门那格，进入休整期，如果我的预测失误，那么一定会第一时间受到农民军的攻击，但还有波里－哈特在前面顶着——他将带着骑士组队第一个入城，然后我将是单独一骑跟进。
他肯定是有专精，攻城车只用了三下就轰开城门，大部队一涌而入。皇家狮鹫的组队居然越过我头顶飞进城墙……真是的，知道你能飞，不会在攻开城门前飞进去么？（那就犯了波里－哈特大人了）
清冷的蹄声响起。按计划，波里－哈特带队直攻市政厅中央避难所，给我配置的是一营的十字军，随着我进入最靠近城门的避难所。时间很宽裕，我只需要回到主避难所会见通讯的盗贼，确认各处捷报。波里－哈特特意交待我，不要让mp值降到太低，否则通过时空之门时会有危险，这点上我只能默认，印象中当时把我发过来时，我的魔法值应该不满吧。不过有十字军组队在后，我完全不用组，就是单枪匹马，行进在匪情四起的果得侬叛乱核心区。
无人敢缨我锋！实际上，是我主动放慢了脚步，因为满城都是杂乱逃窜的农民军……现在应该说是自由士兵了，完全没有任何成组织的反抗，因为他们连进入战场的信心都欠缺，所有士兵如潮水般退向其他城门，到处都可以想见咒骂声。
这就是传奇的凯兰登堡么？我犹豫地踏进着，注视着不远处毫无抵抗力的溃逃士兵，我相信，仍然有营以上的部队能够实现编制，甚至比如憨，他经历这么多年的战乱，不可能不留下后手的，如果我是雨，即便自己已经没有不能把持军队，也完全可以让他脱离编制，然后把所有资金移交给他，保留住农民军的一个火种——凯兰登堡如果完全陷落，果得侬地区有生的反叛力量就只有凯子营一带，以荡和裤的为人，他们的部队想支起农民军的旗帜恐怕是不容易，那么唯一的农民军编制就剩第二村那里的姜，他手上现在连一个营都不到……难道，近百年的果得侬农民军叛乱真的就被我这么弭除了？会不会是雨的……
终于，就在避难所前，总算有一个伟岸的身影坚强地树立在面前。
太清楚了，那是一个骑士，身上散发的气势，足以证明他曾经是一个伟大的骑士，就是现在，我的级别应该也比他有所不如吧。
一个敌对阵营的骑士。那是唯一的。我将龙枪垂下，扫视一眼，十字军的营长已经解除了编队，恢复骑士的形象，拍马向前：“来将通名。”好奇怪的说法，可能是npc的传统吧。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骑士，但要进避难所，就必须踏着我的尸体。”这声音还真是够低沉的，很有质感：“请你们大人上前说话。”
这个称呼很有意思，关键是让我的部下都很犹豫，全营人应该都是认识他的，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轻举妄动，如果我再不敢上前，那只怕会在王国军中留下笑柄。
何况我还没有太多时间浪费。示意身后组队，我上前一格：“我不是波里－哈特大人，让你失望了……当然，你也认得他。”
“我特意在此面对许神大人，”他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战场上一晤，我所得良多，如果不能当面致谢，此生有憾。”
叛徒，这丑陋的叛徒！我强忍下心口的不快，龙枪斜指：“你也不容易，既要见我，是准备投诚么？”
“投诚？”他哑然失笑：“这不是骑士的尊严能够允许的。”
“难道你宁可卖城投降与叛军，却不肯回归王国军效力？！！”身后的营长高声叱喝。
“我有选择么？”这不像讨饶，更多的是一种威严：“我之败，非战之失，攻下凯兰登堡后，波里－哈特仅为一己之私，妄报军情，以至于生民涂炭，果得侬区成为他提升战功之地，不思朝廷大计，滋养匪情……”
“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这声音实在太咶噪，我不得不让营长退后：“这些东西你早该禀报军部，上报列位将领，他们久经战阵，一定能理解你的。”
“军部？军部主管罗德－哈特大人？在王国军屡遭挫败后，他还在不断包庇他的侄儿，全力对我施压，要我承担失败的责任。朝廷众将无不手眼通天，沆瀣一气，要不是您许神大人横空出世……横空？”他犹豫了一下，原因太明显了：“放心，那时候你还不是骑士，所以不存在必须信守的尊严，回京后你必然转职英雄，农民部队的统帅非你莫属，如能得你呈报，必能不让事实真相随时湮灭。”
“事实真相？”我也犹豫一下：“一时半会我也听不完，记不全。这样，如果你不愿归诚，那也只有受俘一途。如果你能束手待缚，我可以保你到京都，上殿不死，向殿下说明你的冤曲，等待圣裁。为了洗清你的污名，这点有辱骑士尊严的事，应该不难吧，到时候，如果你愿意，我必会保你回果得侬，继续骑士生涯，如能与你再次成为对手，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不会有那个时候了，”他摇摇头，把龙枪重重斜插入地：“这事，所有果得侬区的将士都一清二楚，我只不过是承受的压力多一些，而您，恰恰是最了解整个战事始末、成败得失的人，至于我，一败再败，只求您能以骑士信念拯救我的灵魂，成败与否，也只有天知道了。”他似乎向后退了两步，突然策马加速，仿佛一个冲锋技直向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