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争吵中的叶枫,绮儿先是一片茫然,继而,黝黑如墨玉般的瞳孔骤然一亮,绮儿说道:“你们不要争吵了,我有办法能证明哪一个是枫哥哥。”

听到绮儿的话,两个叶枫立即停止争吵,都望向绮儿。此时,薛紫荆已经醒转过来,她也听到了绮儿的话。

薛紫荆颤微微地站起来,说道:“枫儿是我生的,难道我还分辨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儿子吗?”

“伯母……我……”绮儿脸红了,心想:伯母似乎对我有想法,唉,且让伯母试一试吧,毕竟她是枫哥哥的母亲,哪有母亲认不出自己儿子的。

在叶书槐、安启明,还有伊琳娜的搀扶下,薛紫荆走上台来。

“母亲!”两个叶枫走上前去,一边一个,搀扶薛紫荆。薛紫荆站在两个叶枫中间,她拉过这个瞅瞅,又拖过那个看看。

“天哪,枫儿,你怎么受伤了?痛不痛啊?”见其中的一个叶枫额头上有伤,并且还在流血,薛紫荆立即心疼起来,她取出丝帕,抬起手臂就要擦试那片血渍。

“母亲,我今天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另一个叶枫拉住薛紫荆的手臂说道。

“是啊,我是看着你从花车里走进教堂的,你又怎么会受伤呢!”已经抬起来的手臂又垂了下来。

“母亲,难道您忘记了,花车驶上天桥时,又折返回去,因为我把戒指落在了寓所,我是回去取戒指的,当时您还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折返,我不是告诉过您了吗?还有……”

“是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是……”望望另一个叶枫,薛紫荆糊涂了。

“母亲,我的花车坠下天桥,已经被警方拖走了。您要是不相信,打电话去警署问过李斯特。”

“有这事儿?”薛紫荆一脸惊讶与质疑的神情,她看看自己的丈夫,又望望亲家。

“我问问看。”安启明拨通了警署的电话。收起手机,安启明点点头,说道,“确有此事,李探长还说花车已经报废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怎么会这样?”薛紫荆一个头两个大了。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薛紫荆心疼不已,她又取出丝帕为叶枫擦拭额头上的血液。

“母亲,一定是他与李探长串通好了。我的确是返回寓所了,而且我也取回了戒指,不信您看!”说着,另一个叶枫一招手,站在附近的一名男童走过来,把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叶枫手中。

盒子打开了,叶枫从里面取出两枚戒指,两枚呈盛开的朱瑾花状的钻石戒指。

“是啊,的确是这两枚戒指,你给我们看过了的。”叶书槐说道,他也搞不清楚究竟哪个是自己的儿子了。

“是啊,没错,我们也见过了。”伊琳娜说道。

薛紫荆又晕菜了,她疑惑地望了一眼受伤的叶枫。

“母亲,我的车还没有驶下天桥就遭遇车祸,我受了伤,并且昏迷了许久,又怎么来得及取回戒指,一定是他先我一步取走了戒指。”

“这……”

“是啊,有道理。”

“怎么会这样?”

……

双方父母交头接耳,他们也没了主意。

“母亲,除了被关押在警署中枪受过伤之外,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害,这个您是知道的呀?”另一个叶枫说道。

“是哦,你还说胸口上留下一道疤痕,我原本打算接你去美国治疗的,都是你父亲。书槐他说……”眼睛突然一亮,薛紫荆说道,“快,脱下你们的礼服看一看,胸口上有疤痕的一定就是我的枫儿。”想到很快就能辨出自己的亲生儿子,薛紫荆激动不已。

两个叶枫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尴尬。他们看看绮儿,又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亲属团,异口同声地说道:“脱就脱!”

“楠哥,你在想什么?快看哪,迷底即将揭晓。”洛克扯扯费尔.楠柯的衣袖。

“啊?你说什么?”费尔.楠柯一脸的迷茫。

洛克又重复了一遍。费尔.楠柯举目向台上望去。两个叶枫已经脱掉礼服,除去领结,开始解衬衫的钮扣。他们**着上身面对大家。

“哇!”教堂里暴发出一片惊呼。

两个年轻人的上身除了胸口的两点樱红,其它地方都是一片雪白,白得呈透明状,几乎能看得清纵横交错的血管。女孩子们在心里嘀咕着:天哪!男孩子的皮肤竟然这么好,比我的还要白。只是,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舒服,就像书中描绘的那样“滑如凝脂”?所谓的“凝脂”也不过如此吧……想着想着,某些女孩子的脸红了,她们越发的嫉妒起安琦来。

坐在远处的人们都直起身,伸长了脖子,坐在近排的人们则看了个清清楚楚,两个叶枫的胸脯上根本没有什么疤痕。

“咦?它什么时候消失了?”两个叶枫异口同声地说道,并且皆是一脸的惊讶状。

“哇!”人们又暴发出一阵惊叹。

薛紫荆尴尬不已。原本她以为儿子是自己生的,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又怎么会认不出来,但是,现在的情形是她的确分辨不出来。

薛紫荆越发的糊涂了,想了想,她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你的生日,父母的生日都是什么时间,你的外公外婆祖父母叫什么名字,你的小学初中好友,高中大学时的铁哥儿们都是谁等等。无论薛紫荆问什么,两个叶枫都对答如流。

薛紫荆傻眼了,她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绮儿。那意思分明是在说:老公是你自己的,你看着办吧,挑错了可怪不得我。

“伯母一定是劳累过度,您先休息一下,让安琦试试吧!”绮儿急忙打圆场。

“唉,好吧!”薛紫荆叹了一声,她没辙了,只得又坐回“观众席”。

待两个叶枫穿好礼服,绮儿问道:“枫哥哥,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安琦想问什么尽管问。”

“枫哥哥永远不会骗安琦。”

两对紫水晶般的眸子齐齐射向绮儿。

眨了眨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绮儿说道:“小时候安琦最喜欢雪白色的朱瑾花,安琦说过,长大了要和枫哥哥在朱瑾树下举行婚礼。不知道两位枫哥哥是否还记得?”

“枫哥哥当然记得。”两个叶枫异口同声地答道。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去朱瑾树下举行婚礼吧!”绮儿转向牧师,“牧师大人,安琦请求您,希望您允许我们在朱瑾树下完成仪式。”

“哦?”牧师愣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您是高贵的小姐,最虔诚的信徒,圣明的神是会允许的。”

“谢谢您!那么,教堂附近可有朱瑾树?”

“有,有,广场旁边就有一株,只是……”牧师的脸上显出为难的神情。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牧师大人无须顾忌,只管讲出来。”

“不,不是的。”牧师急忙摆手,说道,“那棵朱瑾树有上千年的树龄,也已经许多年没有开过花了,并且,它的花也不是白色,而是红色。”

“如此甚好。”绮儿微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去朱瑾树下举行仪式吧,两位枫哥哥可有异议?”

“枫哥哥听安琦的。”一个叶枫说道。

受伤的叶枫踌躇了一下,随之也附和道:“枫哥哥听安琦的。”

原本困惑的眼神骤然一亮,叩击台面的手指也停止了动作。他在顾虑什么?难道他失去了令朱瑾树开花的灵力?难道他就是随我从希腊来到东南亚的那个叶枫?两个叶枫没有同时回答绮儿的问话,虽然他们的答语前后相隔也就一两秒钟的时间,但是,费尔.楠柯却捕捉到了蛛丝马迹,他觉察出了一个叶枫的异样反应。

“那我们就出发吧!”绮儿莞而一笑。她同时拉起两个叶枫的手,轻移莲步,迈下了台阶。

台下坐着的少女们嫉妒得要命,其中自然有人暗自思忖:两个叶枫长得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区分,想必他们一定是双胞胎,这下可好了,天助本小姐,我一定要追到一个!

这个鬼丫头!精致的脸庞上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走,跟上他们!”费尔.楠柯低声命令道。大家站起身,混迹在亲友团里,随着众人的脚步一起向外走去。

火红的地毯在脚下延伸,一直铺到大门口,几乎有一百米。在这条通道的两旁站着手持乐器的列兵,他们穿着颜色艳丽的服装,他们是礼仪公司派来演奏结婚进行曲的。可是,仪式还没有举行完毕,人们为什么都向外走?还有新娘子,新娘子竟然牵着两个男孩的手,好像是两个新郎,天哪,他们竟然长得一模一样!某些看清男孩面孔的列兵惊讶不已,心里也颇感费解。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很想跟出去看看,但是没有上司的命令,他们只得跟个木偶似的,定定地站着。

洛克刚迈出几步,突然感觉浑身不对劲儿,仿佛背后有一双冰冷的眼神在注视自己一样。洛克猛的一回头,于攒动的人头里,他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楠哥……”洛克拉拉费尔.楠柯的衣袖,低声说道,“我看见了方正太。”

“这个一点儿都不奇怪,他是叶枫和安琦儿时的伙伴嘛。”

“可是,方正太不也爱安琦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嫁给别人,难道他就甘心?”

费尔.楠柯侧转身来,用手点指洛克的胸口,说道:“问问你自己啊,如果你都放下了,他又怎么会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