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鸾成了民族英雄,国家顶梁柱,太子越发的倚重他了。

听到这些消息时,阿九终于明白一些事情来,大皇子在上一回的湘西私兵事件后,本应该被打落马下来的,但皇上病好转后,为了玩平衡之术,故意又把大皇子放在了一个敏感地位置上,让太子难以安心,太子一心想要除去大皇子,却又苦于没有借口,这一次的遇刺事件不是正好给太子制造了机会了么?这个局,布得既深又狠,连永宁的嫉妒和心狠手辣都算计进去了,一击之下,大皇子再也无法翻身,就连太后娘娘这一次也不肯站在大少爷这一边了。

只是,牺牲了一个不太重要的人物,而这个后续,肯定还远远没完。

阿九没有管过这些国家大事,她的织布作坊开得很顺利,虽然产能还不是很大,但岳阳周边地区的细棉布市场几乎已经被她垄断了,要知道,由织布机织出来的布,纱线均匀,纹路细密,更重要的是,费时少,价格比人织的便宜三分之二,所以,很多绣坊,布铺都只用阿九的织布厂的布匹。

岳阳周围一带的妇女们,连自家穿的布衣都不愿意织了,宁愿做些别的活,赚了钱来再买织布厂的布穿,阿九还在改造纺纱机,一旦连纺织也解决了的话,以后,制约织布机的源头就都解决了。

阿九在岳阳府买了个大宅子,这一天,她正与红绢商议着要见一位湖北客户地事,红绡道:“让沈默去吧,我瞧这两个月来,他倒是学了些经商的门道儿,也不像先前那般刻板木呐了,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

“行,我瞧他也不错,你再调教些日子,保不齐,他就是把经商的好手了。”阿九道。

红绡脸一红道:“姑娘说什么话来,什么调教……不调教的,好像我好泼辣似的。”

阿九笑道:“好,我说错了,是我调教他好吧,不过,我瞧着,怎么沈将军倒是更听红绡姐姐你的话一些呢?”

红绡听了就跺脚道;“那还不是姑娘你成天泡在屋里头涂涂画画的,很少出门,外头的事都是我去联系的么?我自然跟他就熟捻了。”

“熟捻了啊,很好啊。”阿九就笑得狡黠,两个正闲聊时,外头新习来的小丫头红杏来报:“姑娘,有位年轻将军来了,说是要见您呢。”

阿九就推了一把红绡道:“看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将军来了呢,你快去见他吧。”

红绡脸一红,正要抬脚出去,红杏扑哧一笑道:“今儿来的可不是沈将军,是杨将军呢?”

阿九听得心头一震,愕然问:“哪个杨将军?”

“姐,当然是我,是我这个杨将军。”门外一人应声说道。

阿九转过头来,就看到一个英姿俊朗,高大俊猛的年轻将官,看官服,竟然不在沈默之下,阿九的眼睛立即潮湿,颤声道:“小十……”

“姐。”阿十稳稳重重地走过来,给阿九行了一个军礼。

阿九细细巡视着阿十的眉眼,她与阿九原就长得像,只是此时的阿九硬朗俊俏,白面含威,很有点俏罗成的模样,让阿九眼前一亮,这还是当年在杨家屯时,天天都只会牵着自己的衣袖流鼻涕地那个小十么?

“长高了,长俊了,长得姐都快认不出来了。”阿握住阿十的手,高兴地说道。

两人述了些别后的事情后,阿九问:“北面的战事结速了?你怎么没有去京城,倒是到姐这里来了?”

阿十黯然道:“早前三哥的事情……阿十心里也很难过,很想回来劝慰姐姐的,只是苦于战事繁忙,脱不得身,姐,你心里好些了没?”

阿九就垂了眉眼,林思敏是她心底的痛,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将他收藏在心底,夜深人静地时候再翻出来,自己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痛。

人前时,她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内心的思念和愧色与日益增,从为停息。

红绡几个也尽量不在她面前提林思敏,就是怕她触景伤情,如今阿十这样一说,红绡的心就有些提着放不下来。

“告诉我,小十,他究竟是谁杀的?当时,你可去寻过他的尸首?”阿九默了半晌,才坚强地抬起头来问道。

“三哥离营地还远着呢,至少得有十几里路,太子被人伏击的那天,许将军正带着我们与大辽人激战。”阿十摇了摇头道。

身中六箭,只有一箭是永宁的人发出来的,那还有五箭呢?这个问题无时无刻不折磨着阿九,让她去探个究竟,她发过誓,一定要为三哥报仇的,只是,她除了林思敏,还有阿十,还有老七和桂花嫂牵绊着,不是只惩一时之快就可以了的。

“姐,我这一次来,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阿十见阿九面上又有了悲痛之色,心下有些愕然,当初阿十虽然年纪小,却也知些事情,姐姐虽与三哥关系甚好,但她喜欢的,却并不是三哥,如今三哥去了这么久,姐应该收拾心情,好生过以后的日子了,而如今,姐的难关又逼到眼前来了……

“什么事?”阿九有些诧异地问道,看阿十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对红绡道:“阿十难得回来,红绡,你让厨房里的妈妈做几个他喜欢吃的菜,晚上咱们一起吃。”

红绡何等乖觉,也知她们姐弟二人久时未见,有话要说,便笑着出去了。

“姐,皇上已经十天滴水粒米未进了,很可能不久就会驾崩,有人建议太子,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命格大的女子,选为太子良娣,同太子妃一天,与太子大婚,以为皇上冲喜。”阿十紧盯着阿九的眼睛道。

阿九脸色一沉道:“与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这一招,许明鸾已经用过一回了,太子不过是用个幌子,想你入宫罢了。”阿九激动地说道。

阿九听得大震道:“怎么可能?他明知我是不于人作妾的。”

“太子良娣可是将来的贵妃,怎能与妾同日而语,姐,您若是个贪恋权贵的,以你现在的身份,那可是天大的富贵由天而降啊,怕是全天下的人,都会觉得你会喜不自胜,可是,许明鸾知道,你是定然不肯的。”阿九冷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