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请的十个绣娘吓得都站了起来,那些官兵冲来就一顿乱砸。

阿九心中一阵发寒,林思捷,你是要逼得我走投无路,然后再去求你收留吗?

“住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不快快出去。”阿九冷厉地喝道。

那为首的官员就道:“不管你是谁?私藏军械都是大罪,本官先找出证据来,若真有私藏,那就请姑娘去衙门里一趟。”

说着,就去搬阿九的缝纫机,阿九脸上就露出一丝冷笑来,果然,有人在肖想她的缝纫机了。

“我看这就是军械,来人,带走,作为呈堂证供。”那官员不由分说就让人搬阿九的缝纫机。

“我是林总督的女儿,你们谁敢动我的东西?”阿九就大声喝道。

那军官听得一怔,果然就放下了缝纫机,眼里就带了一丝笑容,走近阿九小声道:“姑娘早说这话,下官也不用得罪姑娘了。”

阿九就笑道:“我与翰林大人从小青梅竹马,为点小事赌气也是有的,大人何必介入林家的家事呢,到头来,我们和好了,大人妄作了小人。”

那官员听得头皮一炸,急出一声汗来,小声道:“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少奶奶不要见怪。”

“算了,我也知道你们为难,麻烦大人去请公主殿下来吧,就说杨玖还有些事情要说清楚,不然,是不会回林家去的。”阿九就笑着说道。

那官员就带着人出去了,阿九就立即给十位绣娘都发放了银子,让她们赶紧回家去,又在桂花嫂耳边说了几句话,桂花嫂担忧地看着她,阿九示意她不要担心,桂花嫂这才急急地出去了,阿九就坐在铺子里等永宁公主。

几刻钟过后,永宁公主果然带着两名护卫过来了,阿九平静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永宁,她这是第二次见永宁,那一天的永宁一身华丽宫装,雍容高贵,清丽逼人,不过只过了几天,她就清瘦憔悴了很多,看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爱上林思捷的女子,就没一个过得好的。

“公主殿下,请进。”阿九也不行礼,挺直脊梁坐在屋里,明澈的大眼淡淡地看着永宁道。

两名护卫也要进来,阿九手一摆道:“我与公主有些女儿家的私房话,你们二位就不要进来了,我也是有家当的人,公主金枝玉叶,我若敢动她半分,我们全家都会身首异处,我不会冒这个险的,所以,公主殿下,你请单独进来吧。”

公主听得淡淡一笑道:“你们两个退下,没得还以为本公主怕了一个村姑呢,我量她也不也对我如何。”说着,跨步进来,在阿九的对面坐下。

“杨玖,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公主礼都不行?”公主进来后,大声喝道。

“你若不想我进林家,大可以用公主的派头压我就是,只是出此一来,你不是白费了许多苦心么?若是惹恼了我,我就此浪迹天涯,让林思捷再也找不到我,只怕知道了这个消息,林思捷又要吐血一升吧。”阿九就似笑非笑地对公主说道。

公主果然脸色阴沉,愤怒地瞪着阿九道:“原来你也会恃宠而骄,知道相公舍不得你,你就用这个来拿捏我?”

阿九冷冷一笑道:“有人以爱的名义来逼迫我,不让我有安生日子过,那我以他的爱来要胁一下你,也不为过吧,谁让你对他死心踏地呢?你不也心甘情愿吗?不然,以你堂堂公主之尊,怎么屈尊降贵到我的小店来与我面谈?”

公主听得一滞,越发的恼怒,可一想起卧病在床,魂不守舍的林思捷,她又强压怒火道:“说吧,你要如何才肯回林家?”

“我不会林家。”阿九断然说道。

“你……杨玖,你敢戏耍本公主!”公主听得赫然站了起来。

“你真的想让我回林家么?你不怕我一会去,他从此以后眼里心里就只有我么?你也是女人,我真不相信你能大度至如斯,如果真心喜欢,又怎么忍受心爱的人怀里抱着别人?何况,你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种事情,应该比我这个升斗小民更能忍受才是吧。”阿九笑着喝了一口茶,也站了起来,逼近公主说道。

“你……”公主的眼神果然明明灭灭地闪了几下,“若不是相公为你病重,我怎么可能来接你回去,杨玖,你不要不识抬举,本公主肯来接你,是你天大的福分,你再嗦,可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哈哈哈。”阿九像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出声:“你现在对我还算是客气的,真正不客气的事情,应该是等我回了林家才会做吧,永宁公主,英姑那种简单的脑子是想不出那许多害人的法子来的,有的人,就算因爱生恨,单纯的还是单纯,就算要变,也不会变得那么恶毒,若不是你指使,在任家,我又如何会被人污陷,若不是你指使,前几天在云绣坊她又怎么会裁脏我?皇家出来的人,果然是不简单啊。”

“你胡说些什么?”永宁的眼神又变了变道。

“胡说吗?让我来分析你的心事吧,今天这事,我若一味强硬,那我的这几台缝纫机就要被你侵吞,这两天你通过英姑肯定也了解,全天下,只有我杨玖的铺子里有这种缝衣机子,这种东西搬回去,就是赚钱的利器,你虽是公主,也一样爱钱,有了这种东西,以你的人脉和权势,你能开出比云绣坊更大的作坊出来,谁会嫌钱多啊,你是公主,也不能免俗。”

“我若被逼无奈,屈服了,跟你回去,那林思捷的心里定然是很感激你的,你的大度与贤良,定会让林家,让林思捷尊敬,而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后,你想搓圆搓扁,下毒还是陷害,那就轻易得多了,你几乎都可以自己不用出面,我就能被你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皇家出来的人,最会的,不就是耍手腕阴斗么?而你我身份如此悬殊,你斗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我杨玖如果真会去,那才是送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永宁公主被阿九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口银牙紧咬,明艳的美眸里射出阴戾残狠的光来,她冷冷讥笑道:“果然聪慧过人,头脑冷静,心思敏捷,只可惜,你猜到了又如何?我与你,一个是天上的凤凰,一个是地上的乌鸡,云泥的差别,你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