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就不能少作点

陆承屹鼻息间飘着叶黎笙身上淡淡的香气,他将头顶的披肩扯下来,却正好看到房门口回眸一笑的女人。

“省得哪天,陆二少溺毙在了别人的温柔乡里,我还没找好下家!”

陆承屹脸色青紫变换,最终紧紧咬着牙关,将手中的披肩甩在地上,低声恨恨道:“叶、黎、笙!”

叶黎笙出了房门,脸上的张扬的笑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见到她下楼,陆青山立刻瞪眼道:“怎么刚上去又下来了?是不是承屹那混账小子又胡闹了?”

陆承屹前脚刚上去,叶黎笙后脚就穿戴整齐下了楼,陆青山难免会怀疑陆承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难叶黎笙。

叶黎笙笑笑:“爷爷,我就是去趟医院看看我弟弟。”

陆青山知道叶黎笙的性子,就算是问了她也不一定说什么,于是只能叮嘱她:“好,那你早点回来。”

“嗯。”

叶黎笙刚走没几分钟,陆承屹也换了身衣服再次下楼。

陆青山看到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和小笙怎么了?”

陆承屹眉宇间仍旧挂着几分未完全消退的寒霜,他哑声道:“没怎么。”

陆青山顿时起身斥责道:“没怎么?没怎么小笙的脸色会不好看?”

“她刚从外地回来,本来是累了上去休息的,你倒好,上去没几分钟,小笙就说要出门,要说没你的事儿,我还真不信!”

陆承屹站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明明比已经佝偻的老人高出半头,但仍旧紧绷着下颚线,任由老人训斥。

陆青山用拐杖敲着地板,恨铁不成钢道:“小笙多好一个姑娘啊,你就不能少作点,好好过日子?”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知道珍惜,错过了小笙,以后指不定怎么后悔!”

“每次说你,你别还不听!等把小笙逼走了,你就哭去吧!”

陆承屹刚缓和几分的脸色又迅速黑了下来。

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沉声道:“爷爷,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陆承屹说完,直接长腿迈开,大步向前。

陆青山在他身后仍旧呵斥着:“这么大个人了,你可长点心吧!”

陆承屹的身影顿了下,而后加快脚步。

他从停车坪将车子开出来,出了别墅就看到站在风里,不停拿出手机查看的女人。

陆承屹眸色深了深,而后将车子在她身侧停下。

叶黎笙自然是也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但她眼皮都没掀一下,直接转了个身。

她的动作,无一不透漏着嫌弃。

陆承屹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他唇畔挂着嘲讽的弧度:“怎么?你的金主,你的下家没有来接你吗?”

叶黎笙蹙了蹙眉,仍旧不语。

陆承屹也彻底失去了耐性,再次讥讽道:“不错,还真是有骨气了?”

叶黎笙这才转过头来,眨着眼,笑容晃眼:“不好意思啊陆二少,我刚刚还以为哪儿来的狗在叫呢!”

男人攥着方向盘的大掌骤然收紧。

叶黎笙白净美好的侧脸,在将要落山的夕阳下,格外精致迷人。

可那张红唇启启合合间却恨不得将人给气死。

她淡淡的扫了眼手机,语调温凉:“陆二少有空在我这儿冷嘲热讽,倒还不如多去温柔乡里泡会儿!”

男人一张俊脸爬上一层阴霾,墨眸里衍生出薄薄的愠怒:“叶黎笙,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饶是听惯了陆承屹的冷嘲热讽,叶黎笙自诩百毒不侵,可在这个男人的一字语前,她总是没有多少抵抗力。

她辛辛苦苦筑起的堡垒,在他跟前,仍旧是不堪一击。

那些字句,每一个拼音音节,每笔每画,都如同拆分开来的毒针,无孔不入的冲破她的心理防线,正中心脏。

叶黎笙自嘲的勾唇:“陆二少,你什么时候给我脸了?我怎么不知道?”

“还是说,你这样停在这里,屈尊降贵和我说话,就是在给我脸?”

她突然又做恍然大悟状:“哦……想想也是,陆二少这日理万机的,能抽出时间来嘲讽我,我也应该感激涕零的。”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份‘殊荣’!”

叶黎笙一双乌瞳晶亮,唇角微翘,开合间就将陆承屹气到脸色发青。

语毕,她看也不看男人一眼,径直朝着向自己开过来的出租车走去。

“s-h-i-t!”

陆承屹低咒一句,而后一脚油门轰出去,对着视线里的出租车紧追不舍。

叶黎笙自然是也看到了后视镜里那辆烟灰色宾利,她只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很快,手机响起来。

陆承屹的号码在来电页面上不断跳动。

叶黎笙勾唇,直接调成了静音。

陆二少被触怒,定然是找她撒气的,她为什么要往枪口上撞,白听他一顿讽刺!

“师傅,麻烦加快速度,我有急事去医院。”

司机也注意到了身后穷追不舍的那辆豪车,不由担忧道:“小姐,后面这辆车子是找你的吗?”

叶黎笙从那座有名的半山坡上下来,身份定然非富即贵,而身后又有这样的车子追着,司机甚至有了几分慌神。

“小姐,您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人了啊?”

叶黎笙再次瞥了眼后视镜,不在意道:“没有,你不用管,赶紧送我去医院就行了!”

司机虽然为难,但是仍旧加快了车速。

后面的车子里。

陆承屹满脸阴沉,紧紧盯着前面骤然加速的出租车,油门继续往下踩。

中烧的怒火恨不得连车带人一同燃烧殆尽。

开着扩音的手机里,还在传来无人接听的机械女声,陆承屹恨恨地再次加速。

出租车在医院停了下来,叶黎笙立刻下车进了医院。

穿过幽深的走廊,她轻手轻脚的进了病房。

少年安静地躺在**,精致的如同瓷器娃娃,脸色苍白,了无生气。

若不是他浅浅的呼吸声,差点就叫人以为他真的已经了生机。

叶黎笙嗓子处有些发堵,她静静地坐在病床前的小凳子上,怔怔的看着孙嘉遇安睡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