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窥见暗伤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本来以为逃过一劫,谁知只是延长了死亡的时间而已。

一想到要被这个血蚁吸光全身的血而死,我特喵的浑身的都是难受的,也就抓萧煜行更紧。

村子外面是一大片平地,上面种着一些植物,我们穿过这里,隐约就看到前面有一座城楼样的建筑。

萧煜行把我放下来说:“在这儿休息一夜吧,明早进去,或许就能找到你想见的人。”

刚才的所有害怕一瞬就转成激动,我巴着脚往前看:“真的吗?那里就是阴阳交错的地方?我们能不能现在进去?我想早一点找到我爸。”

“不能。”

他没再多说话,已经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这里是荒郊野地,连个遮风的地方都没,说实话,一点也不适合休息,我们留在村里,或者往前走,进入那个城楼都要比这里好,但萧煜行就是在这儿不走了。

我也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一旦脱离危险停下来,人就跟拆去发条的机器,一点也转不动了。

歪在他身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感觉又冻又饿,但我还是不想睁眼,只是把身体尽可能地缩成一团,以抵御这种难受。

梦里好像有人帮我盖了被子,视野里还有红光一闪一闪。

我一睁眼,就看到身边生着一堆火,跳动的火苗照亮周围的一切,也包括不远处的萧煜行。

他依然盘腿而坐,眼睛闭着,但是脸却白成了透明色,红通通的火光穿透他的面颊,映到了后面的某个地方。

他既没有影子,也没有阻挡火光的能力。

我没动,仔仔细细地看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萧煜行浑身都冒着烟,虽然很薄,但是在火光下还是能看得出来,而且他闭着眼睛的样子,跟以往也不同,过去他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冷淡,不想理人的状态,但是现在却有种忍耐,连嘴唇都格外薄,而且抿的很紧。

他还没有发现我醒来,通常情况下我们两个在一起,我总是后知后觉的那一个,睁开眼看到他瞪着我的样子,已经不足为奇,鲜少有机会这么暗暗地观察他。

从地上爬起来,不小心还弄出了一点声音,可是他仍然没有睁眼,只是当我靠近他时,发现他的嘴角竟然有一些黑色的东西慢慢往外溢。

这是什么鬼?他怎么会吐这种东西出来?

我拿手轻轻摸了一点,正要凑到鼻子上闻,却看到他身子一倾,“哇”地一声就吐出更大的一口黑物。

那东西直接喷到火上,“嗞嗞啦啦”着了起来,发出一股非常难闻的臭味,萧煜行也睁开了眼。

我捂着鼻子躲开问:“这是什么东西?”

他没说话,用衣袖在嘴上摸了一把,眼睛看着火光,里面是难忍的痛苦,可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常,轻声问我:“醒了?”

我“嗯”了一声,伸手想扶他,他却已经躲开,并且从地上站起来说:“饿了吧,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说完话,人已经自行离开。

这种情况真的太反常了,我赶紧跟着他一起走,他竟然也没发现,走出火堆数米,人突然扑倒在地,又“哇哇”地吐了两口黑物。

我跑过去,帮着他顺背,神色慌张地问他怎么了。

萧煜行很久都没说话,身上一股股的黑烟往外面冒,嘴唇失了颜色,连眼睛都没了往日的神气。

他受伤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而且他之前跟我说,自己不能进入那个村子的,后来因为救我,他去了,当时我并没觉得哪里不对,现在已经悔不当初。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也不知道怎么救他,一着急眼泪就往下掉。

他慢慢起身,就地盘腿坐好,伸手把我脸上的泪珠擦掉,咬了半天牙才说:“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都这样了,还说自己没事?

我从前也见过他受伤,甚至以为他死了,但都没有现在看着让人心疼,他现在的样子不像一个鬼,倒像一个真实受重伤的人。

等他慢慢缓过劲,我告诉他自己一点也不饿,然后把他重新扶回到火堆旁。

萧煜行的情况一点也不好,不断散开的黑气,好像要把他身上所有的能量散尽,再回来时,已经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眼睛看着我。

墨绿色的眼底深邃而绵长,我看的鼻头发酸,也顾不得这是在野外,慢慢把衣服退开。

萧煜行问:“你干什么?”

我尽量装作自然地回应他:“很久没与你那个了,现在没人,又有篝火,多浪漫啊,我们就挑战一下传统夫妻的欢愉模式,试试新的。”

他嘴角突然露出一点笑,可随之就有黑色的物体跟着流出来。

我赶紧给他擦掉,然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嘴唇也压向他。

萧煜行的脸贴在我的侧面上,下巴搁在我肩头,声音软软问:“你都知道了?”

我故意绕开话题:“知道啊,你是鬼中之王,厉害着呢,不会是在野外就害羞了吧?”

他没再说话,慢慢吁出一口气。

我趁势把自己嘴唇移过去,大口大口的气往他嘴里吐。

枯草扎疼了皮肤,戳疼了之前留下来的伤口,随着每一次的颠动,全身都跟着再疼一遍。

萧煜行的动作比之前已经轻多了,他眼睛看着我,每一下都极力控制着力度,但最后,我的整个后背还是疼成了木的。

不过看到他的脸色有所好转,心里还是无比欣慰的。

他的衣服没有退掉,宽大的下摆盖住了我的身体,结束时也没有忙着起来,而是俯在我身上问:“为了自己的目的,你还真肯牺牲,这点倒是跟从前一样。”

我愣了一下,突然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气灌胸口,愤力把他推下去,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恨着声音说:“对呀,你要是挂了,我明天还怎么去找人。”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刚才消耗太多,我的手指一直发抖,衣服本来又破烂不堪,所以折腾半天都没穿好。

“嗯,这才是你。”

萧煜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一边帮着我整理衣服,一边说:“变了,我就认不出来了。”

莫名其妙,我一片好心生生被当成了驴肝肺,天知道我刚才救他的时候,根本就没想我爸那岔,只希望他不要死。

但是这些话我不能说,不然他还以为我这么犯贱,他百般折磨我,我还爱上他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我们人鬼殊途,早晚一天会散伙的,他找我结婚也有自己的目的,那何必动真心?

越想越气,也懒得再看到他,拉好衣服后说:“我现在饿了,去找些吃的。”

萧煜行没管我,自顾坐着没动。

只是我自己走出去后,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掉,说不上的委屈和难堪,看着茫茫四野,心里更是凄凄然。

这里没有吃的,连棵草都是枯的,我连伤带饿,早已经觉得脚下虚浮,走个路都东倒西歪,然而在心里还是祈祷萧煜行能因此而好起来,毕竟那样找到我爸的机率就会更大一些。

把自己的心理调整好,就重新走回火堆旁,意外地看到他手里正拿着一根棍子,上面串着一只不知道什么鸟类在烤。

一点香味从肉质上溢出来,我立刻冰释前嫌,靠过去说:“你真太厉害了,这个是从哪儿捉到的,是不是快熟了?”

萧煜行回我:“是,这也是你进入那地方前的最后一餐。”

他手里转着木棍,目光盯着已经烤焦的鸟肉说:“进入阴阳之地后,所看到的人和物都不是真实的,所以你不能与任何人亲近,也不能喝那里的一滴水。你可以当我的话是耳旁风,这样你就不用救别人回来,自己也可以顺利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