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额间伤疤

通阴古石的光晕,因为萧煜行的收手而散尽。

我从坟头上滚下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查看我爸妈的情况。

两人脸色惨白,已经没了生息。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没有气息了?你不是说要治好他们吗?怎么现在会这样?”我急的不行,抬头看着萧煜行问。

他一脸平静,先把通阴古石收了起来,然后才转头看我爸妈。

目光垂下,我也跟着他往下看。

我妈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她看到我怔了一下神,随即便哭了起来:“青青,真的把你拉回来了?你没事吧?”

我摇头,一连串说自己没事。

我爸这会儿也睁开了眼,他从坟边的泥地里爬起来,先看了我,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妈问:“我们成功了?”

我妈就带泪向她点头:“成功了,我们的青青没事了。”

他们又哭又笑,拉住我不放。

我也紧紧拉住他们,偷空去看萧煜行时,他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有多话,也没再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才跟我说:“他们的记忆有缺失,还停留在四年前,那个时候他们刚违背了冥婚,用降头师的皮肉代替你。

除此之外,别的地方都正常,这些记忆后面都可以再一一补上,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跟他们聊聊后来发生的事。

但是不能住在方村了,如果住下去,再有下一次,必死。”

我问方村到底怎么了,他就没再回。

回到家里,我已经开始准备往县城搬的事宜。

萧煜行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的,我爸妈得另寻地方,且这个时候我们家并没有那么多钱买,我所能想到的就是先租一套两室一厅,以后的事再做打算。

家里现在也比较好收拾,只要房子找好,一两天就能搬个干净。

我也跟爸妈商量好了,他们虽然对搬到县城去没有兴趣,却不想我与他们分开,就没多说什么。

中午十分,意外接到三儿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激动,还带着哭腔:“青青姐,薄先生回来了。”

我连忙去看萧煜行。

他站在屋门里面,不知道跟我爸妈说什么,我妈的神色有些疑惑,也没有出声反驳,我爸则一直点头。

我挂了电话过去告诉他薄如风回来时,他只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回头继续对我爸说:“就这两天就会安排好的。”

“什么安排好?”我问。

萧煜行就对我笑了一下,也中止了跟我爸的话题,出门时才对他们说:“那我们先回城里了,你们等消息吧。”

回去的路上才跟我说,他在同一小区买了另一套房子,现在已经装修好了,只要添上家具就可以用。

我吃惊地看着他问:“你哪儿来的钱,我从来没看到你做什么事的,就算是鬼,也都得有个收入来源吧,你总不能拿冥币出去忽悠。”

他摇头说:“我没有钱,那些钱都是你的。”

“我的?我哪儿来的钱,我现在吃饭都要靠你接济。”对于萧煜行开的这种玩笑,我压根没觉得好笑。

我现在真的是,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给的,我自己没有上学,也很久没有工作,整天东奔西走。

不会挣钱,只会花钱。

之前他给我的时候,我也有所怀疑,可现在买了房子,这是大事,并不是小钱,他又反过来说钱是我的,真的被他整晕了。

我还记得自己欠薄如风一大笔呢,每天都祈祷他有把那些帐单给放丢了,再也别来找我麻烦。

“到底怎么回事?我有钱咋自己不知道呢?”

我拽住他的手臂,两个人就站在雪地里,大有他不说实话,就不放他走的驾驶。

萧煜行往道路前后看看,才轻声说:“还记得从白洪昌家里找的合吗?”

我点头,突然意识到,我们来回辗转,那些文件早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我竟然从来都没想起过?

可那些合同上的签名都白洪昌的,而且也来历不明,就算是拿到了也只能做为他犯罪的证据,却不能换钱的。

然后,萧煜行就大大方方地告诉我,那些文件里,有用的他都做了手脚,全部转移到我的名下。

现在不但拥有县城里的两家超市连锁,连楼盘都有一个正在开发的,只是之前都是萧煜行帮我经营,现在既然我知道了,他也可以转到我的手里。

我吃惊地看着他说:“这不是我的,是你的。”

他就很温暖地问了一句:“我们夫妻之间也要分的这么清吗?你知道我的身份,一直跟人相处,不但对他们不好,对我自己也没有好处,以前也都是托人打理,现在我们手边的事情差不多结了,这些东西就转交到你手里,我也放心。”

我怎么听着他的话里都好像有弦外之音,可是再问他就不说了。

只告诉我,等我们去看过薄如风,把父母接过来,他就带我去那些地方看看。

薄如风果然回来了,正兴趣盎然地跟三儿在院子里堆雪人玩,两个人穿着棉衣,戴着手套,头发和肩膀上都有雪花,似乎玩了很久。

看到我跟萧煜行去,他团了个雪球砸过来。

被萧煜行伸手接住,他自己就撇了下嘴说:“没劲。”

萧煜行转手就把雪球递给了我,我抄起来就往薄如风的头上砸去。

还真中了,白色的雪沫在他头上散开,像炸开的花,好看之极,有一些就落到了三儿的脸上。

她的脸红扑扑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是雪,连睫毛上都挂着薄薄一层,目光流转,轻轻落在薄如风身上,然后又不着痕迹地滑开,唇角带着笑意。

我被三儿的神情吸引,看的呆了,直到脑门一疼,一大片白色又在眼前爆开,薄如风跟着发出一阵笑声,才醒过神来。

萧煜行早已经翻手向下,卷起地上的覆雪往他身上砸。

薄如风就跟三儿一齐往后躲,两人边跑边笑,边叫着萧煜行耍赖。

阵营拉开,我跟萧煜行自行一队,追着他们两个满院子跑,雪团一片片扬起在半空中,将他们,或者我们淹没,再落下时,大家都成了白色的。

我们一直闹到过中午才停下来,脸上和头发上都是水,也分不清是汗,还是雪水。

不过很开心,我已经很久的没这么玩过雪了,记忆还停在小时候。

三儿端了热水来给我们,还拿了干净的毛巾,我拉住她的手说:“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吧,不要在家里忙活了。”

薄如风就往我们这边看一眼,目光也在三儿的脸上一掠而过,随后竟然带她回答:“好,你请客就行,回来的时候还得打包几分,她的家人也得吃饭。”

“这不成问题。”

我们用热水洗了脸,又擦干头发,就让薄如风开车,一起去县城。

选了一家火锅店,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头热气腾腾的烟,特别暖。

一行人进去,要了楼上的包间,坐下等饭上来时,我才发现薄如风有些不对劲。

他的眉宇间有一个小小淡红色的印记,看上去好像是谁的胭脂不小心擦到那里了。

可我们从家里出来时,明明都是洗过脸的,而且他那个印记正在眉心,虽然淡,却还是看得出来,形状也很奇怪。

我往他看时,他也调皮地看我一眼问:“咋啦,小姐姐,这几天不见,看见我都着迷了?”

我摸着自己的眉心问他:“你这里怎么了?”

他伸手往那个位置摸一下,就笑着说:“被那死阴阳吏整的,还以为没事呢,没想到留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