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您老误会了,我的确不是八旗子弟,这枚扳指也是机缘巧合才得来,怎么?您老喜欢?那我孝敬给您!”我虚伪道。

“这老头子可不敢收,不过,可否摘下来给老爷子开开眼界?人岁数大了,老眼昏花,看不真切。”

我恭敬地把海东青扳指摘下递到了他的手中,老爷子举着它,对着窗外刺目的阳光仔仔细细地光瞧着,一直看到眼睛有些花了,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这才不舍的把扳指又还给了我。

“不知小爷贵姓啊?”虽然对我换了个称谓,张锁匠还是对我恭敬有加,把我捧的老高。我心想,有门了,没准这老头与前朝八旗贵族有些什么不解之缘。

“不瞒张老爷子,我姓海。”我想随便编个姓糊弄下他,因为刚从本溪回来,心里还挂念着海甲乙,就顺口随了他的姓。

“呵呵……果不其然啊!真是天理循环,万物轮回,几生几世却也还逃不过族中的宿命!”说着,一行热泪从老锁匠眼中淌了下来。

“老爷子,您怎么了?我姓海有什么不妥?您认识海家人?”

我用那干枯的老手拭去浊泪,也意识到有些失礼,伸手拿过暖壶给我倒了杯茶,不过只是一杯茶,也只给我一个人喝。

“是啊,海家……海家……一眨眼将近一百年了,想不到我临死前还能见到海家后人!算了,不提也罢,有些事还是不便让你们这些小辈人知道,现在世道好了,看看这马路上高楼大厦车来车往的,那些旧事也不该再让你们这些后辈承担了。”

“您别这么说,我既然是海家人肯定也想多了解些祖辈上的事,您就……”

还未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小爷喝杯茶吧,这是老奴敬您的,喝完就回去吧,从哪来回哪去,这缎子面八宝锦盒不能开,您是海家后人,我就更加不能给你开了!其他什么也不用问。”

我原以为能拿这海姓糊弄糊弄他,跟他涛套近乎让他给个面子就开了锁,没想到不提还好,这一下人家直接下逐客令了。

气氛有些尴尬,我是个好脸面的人,见老锁匠执意如此也不好为难于他,但觉得他人不错,看来与海甲乙家还有些渊源,就聊起了家常,问他为何不愿从新民胡同搬走。

张锁匠说他并非老顽固,像他们这些老人活到这个岁数了啥都看的开,没必要跟政府唱反调。可就是因为自己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才不能搬走,他在等一个故人,怕故人来了找不着他。他说这位故人跟他的约定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了。等来故人别说搬家了,就连这条命也是活到了头没有盼头了。

“故人?您都九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故人恐怕早就……您别闲我嘴臭,怕是他早就先您一步了吧?”耗子搭话道。

“呵呵……不会,他既然与我有约定,就不会忘记。不过现在看来,我也不必再等他了,因为你们来了!还带来了缎子面八宝锦盒。你们此去伊勒呼里是否见过一位名叫佟铁柱的?他还活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