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林子茂密,也不知这孩子到底在何方啼哭,我有心想退回来,回头一看,两个石碑后却已不见君别亭的影子,被一层厚厚的黑雾所彻底掩盖,一丝光亮也没有。刚才还能听到额真带的几个随从从瞎子岭上来的叫骂声,可就是几分钟的功夫,仿佛我俩已经与世隔绝来到了另一处意境,这里的一切与外界根本不相通。

我下意识看了下手表,还好,这里不像昆仑虚的那个神秘空间那样连时间都静止了。

“大半夜的谁家孩子不睡觉?”我努力让自己不去往鬼神方面想。

美惠紧张地左顾右盼,生怕这鬼魅从林子里窜出来。我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已生畏惧,可手里的德国造弹夹已经上满,扣上了扳机。

“我去把这鬼东西抓出来!”

“别管它,咱们走,上山,记住,不管什么声音就当没听见,别分神。箭头无明火一灭咱俩就再也下不去山了。”

二人穿过一颗颗苍松古柏直奔山上而去,那婴儿的啼哭还是没有停止,已久从四面八方不停的涌入我们的耳朵,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眼前马上出现一个白衣女子抱着孩子背对着我们,可能我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绝不退缩!

伊勒呼里山,路险难行,穿越在颗颗古松之间刮地我俩衣服到处是口子。虽然听着那婴儿的啼哭有些人,但一直却也不见它的踪影,我俩的心紧紧地皱着,说不出的难受,只是一种无形的压力,那啼哭让我心神难以平静,根本无心去分析我俩此刻是否深处险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路上不遇见人熊那便不用怕。

美惠走在我前边,突然停住了脚步,伸手挡住了我。“前边有人,小心!”

我俩靠在一颗老树后,不时探出头向林中望去。只见夜色中前方几十米外,一男一女面对着面坐在两块大石头上一句话也不说,就是这么对视着,欣赏着爱上的玉容,眼神中满是含情脉脉。

“野鸳鸯?”美惠问我。

“不知道,伊勒呼里山入夜后极其凶险,谁家狗男女没事上这儿来野合?再说你瞅瞅这俩人的打扮,分明就是前朝的,男的梳着大辫子,女人还是裹的小脚。”

诸位一直有个误区,都认为封建社会女人裹小脚,其实不然,只有清朝女人才裹小脚,而且是满洲八旗,贵族女人才裹小脚,因为只有这样女人的脚才能穿进去花盆底儿鞋,脚丫大穿也不好看。当然汉族人你愿意裹小脚也没人拦着你,只是当时花盆底儿鞋价格不菲,不是普通民间手艺人就能做的,大多出自有名工匠之手,普通人家的女子你裹了小脚受那么多罪,最后也穿不起这贵族女人的花盆儿底鞋,可是有些活受罪了,大可不必。

我俩不知这一男一女的底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躲在树后张望着,希望这俩人彼此看够了,就赶紧去找个没人的地儿该干啥干啥去吧。当然,这里本就没人,是我俩妄入打扰了人家的浪漫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