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松树就不开花了。为了纪念大黑龙的功劳和松树花的贡献,就把那条江叫作松花江了。

沿着公路走到了尽头下了土道,又颠簸了几个小时终于听到了哗啦啦的江流之音。兰子一听终于到了松花江,也来了精神。指手画脚的让我把车往岸边开。此时正是日头西落,残阳洒落在平静宽阔的松花江上,时不时一条十来斤的大鱼从水下跳出在水面上翻了个跟头贪婪的呼吸着大自然赋予的神奇能量。松花江沿岸满是东北独有的红松和樟子松,与长白山中的苍松相比虽无其挺拔仓绿,但也是郁郁葱葱高矮不一。

车开到松花江前的一处小渡口便再无路可寻了,松花江被誉为东三省第一江,全国第三大水,长度仅次于长江与黄河,纵贯整个东三省,水面辽阔,水流平缓,虽少了些大江大河的气魄,但平静的松花江也是国内少有的未被污染的水源之一,原因就是它这两个源头处,一个是伊勒呼里山,一个便是长白山,这两处皆为人烟稀少地气索绕的圣洁之地。

微风徐徐,苍松古柏,辽阔的松花江的景色堪比天河,我这才体会女真语中为何把它叫做“松啊察里乌拉”,大自然的鬼斧神差造就了白山黑水养又育了东三省的百姓,也正因为此东北人性格才会如此豪爽奔放吧。

渡口很小,全部是木质的,荡漾的松花江水正好微微莫过渡口一指,兰子光着脚丫踢踏着水花儿与美惠嬉戏着,完全把我们这次所来的使命抛到了脑后。

渡口横梁上挂着一块匾额,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夜不渡”,这应该是这渡口的名字。

“哎,俩丫头别闹了,兰子,你上次就是从这儿做渡船过去的吗?这渡口名字是不是有讲儿啊?”我问道。

兰子说上次佟大海就是在这儿坐的船,怎么今天一条船都没有了?真奇怪,不然我们就在岸边松林中过一夜算了。

我没同意,一来是只带了一个帐篷,多少有些不方便,二来这里人迹罕至,已经算是大兴安岭林区边缘了,野兽常有出没。如果在松林之中过夜,还不如再转回去开几个小时找个镇子安全的多。

夕阳西下,没等我犹豫多久,日头已经从松花江平静的水平面上落了下去。所谓“白山黑水”大多数外人理解的都是字面上的意义,长白山和黑龙江的泛意,但在一些老东北人眼里却有其他意思,白山指的是古老的长白山,以及黑龙江的伊勒呼里山麓千百年来峰顶不化的冰雪,这黑水说的却是指水的颜色,松花江的水撇上来是清澈无比,但从水面向下看去,却是无际漆黑,民间传闻这也与那场小白龙与黑龙的恶战有关,据说黑龙的血已汇入江水之中永不化去。

两个丫头的玩心已久不减,美惠是在江边长大的孩子,虽然水性不好,但对大江大河有与生俱来的感情,索性挽起裤腿光着脚丫在渡口边捡着各色的贝壳,然后很熟练的用藏刀一翘,露出了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