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惠!快走!咱俩不能进这屋子,咱俩被东西迷住了!醒醒!醒醒!昨天晚上这纸屋刚刚被烧,哪里还会有了?”

可不管我怎么摇晃,这丫头邪入骨髓,身体已不受自己支配,任由我怎么喊,怎么拽也还是无法阻止她的步伐。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脑后的林子里猛然间传来这抑扬顿挫苍劲有力的咏叹之调,每一字每一句都极有韵律,天地之间都仿佛被这咏叹调中所含阳刚之气所震慑,就连四周诡异的浓雾也退却了。

美惠猛地打了个激灵,浑身一个哆嗦,差异的看着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抬头,眼前正好是那纸屋的空门,门内站着一个孩子,正在天真的微笑着冲我俩勾着小手叫我们进屋,那孩子……那孩子竟然是独眼!

林子中唱咏叹调的那人的身影渐渐从中探了出来,故意再度提高音调唱着:“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阴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

好一首正气歌,唱的天地为其所动,日月为其放光,妖魔鬼怪退避三舍,牛鬼蛇神仓皇而逃。再看纸屋中那孩子早已瑟瑟发抖,嘴眼歪斜面漏峥嵘,靠在前边根本不敢再作怪了!

“无量天尊!贫道在此你这狸子怪修得猖狂!”

我转身一看,来者不是外人,正是武当山明道,那完颜家的后人与我有口头师徒之约的王老道。那王老道左手托着一叠符文,右手捏着浮沉,花白的头发用一錾子盘起,一身青袍着体,此刻倒是有几分先祖的圣洁之气。

我长出一口气,若不是这老头子这时出现,恐怕我俩真要着了这小东西的道,只是我起初以为这孩子是潘儿,可越仔细看越不像,潘儿这孩子虽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精怪,但却是一脸的童真,那独眼中露出的是也没有一丝妖气。但眼前这小东西面漏峥嵘一身的妖气已无遮挡,骨子中就是小妖一枚。

“呀,老头,你来了?嘿嘿,许久不见给自己收拾的不错了吗,咋地,打扮这身行头出去活多?”美惠嬉皮笑脸挖苦他道。

王老道一听这美惠没大没小,揭他老底,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骂道:“你俩这对惹祸的娃子真能胡闹,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研究造小人的技巧又跑我武当山来撒野是不是?看看给我惹了多少麻烦?还不快过来?”

我俩躲到他身后,我见他左手那叠符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以为是传说中的辰州符,好奇问道:“王老道,你这是啥宝贝呀?辟邪符啊?”

“这……这是……哎呀!你俩别没大没小的,好歹我也是你挂名的师傅,岁数这么大了,为了救你俩深更半夜我这老头子不能在家睡觉还得跑这荒山野岭的救你俩,容易吗?不懂就别多问!”看他一脸尴尬我赶紧给美惠打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