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边有个屋,好像有亮,咱去问问?”他指着前边不远处的尽头洼地说道。

她是急性子,看着啥想都不想就奔过去,我赶紧拦住她。拿出望远镜仔细观瞧起来,一看之下直觉得背后凉风瑟瑟直往我骨头缝里钻。这哪里是什么山里木屋,明明就是昨夜我俩遇到的那间纸房子,房中那飘洒的道符,吊在房梁上的眼珠都历历在目。如今那纸屋内却亮起了一盏诡异的油灯,闪烁着昏黄的光线。

我搓了搓自己稀松的胡茬,低声道:“我说的没错,是有个东西一直帮咱俩引路的,不过那是只眼睛,一只小孩的眼睛?”

美惠捂着嘴不可置信:“不会吧?还是那个纸屋?那咋还有亮了呢?咱快闪吧!”

“我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了,关键时刻化身女侠奥特曼,咋这功夫熊了?你闪哪儿去你?一会儿等着20多号洞鬼族野人擒了你嘛?”

他的态度改变的很快,说道:“嗯,我觉得昨天那独眼孩子对咱俩也没啥恶意,要不咱去看看?兴许今晚还能请咱吃大餐!”

我白了她一眼。山里的雾气越来越重了,四周的一切都淹没在其中,只有那星星点点的昏黄油灯在那纸屋里忽闪幽咽着。我深吸一口气,拉着美惠慢慢地向那鬼魅般的房舍走去。

纸屋前的泥土里渗透着一股出不出来的味道,刺鼻的很,那迷雾仿佛对这片区域有所畏惧,这片平整的空旷区域里干干净净的,寸草不生。踩在上边松松软软,幸好我俩都不是耗子那种大体重的人,否则这泥土恐怕要陷入脚跟了。

说实话,那盏昏暗的油灯好像有股魔力,一直用一种神奇能量控制着我的心绪,让我无处遁藏,被“它”捉个正着。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哥,会不会是那道骨舍利?”

“舍利子的光亮这么邪性嘛?拜托,好歹人家清水道长也是一代明道,让你说的好像修了邪法一样。”

此刻我们已经距离那纸屋近在咫尺,四周的空气都仿佛瞬间定格了一般死气沉沉的。我们二人却不知,那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接近我俩,慢慢吞噬着我们的阳气。随着与那纸屋越来越近,身体再也无法自已,迈着僵硬的步伐磨蹭着脚下的泥土,竟与洞鬼族野人午夜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我心里怕极了,大脑的每根神经都紧绷绷的,想去控制自己的四肢,却无能为力,就连开口提醒美惠也不成。美惠与我一样,目光呆滞形同木讷。我心志尚且俱全,也明白这纸屋今夜恐怕有些古怪,如果被这股无情的力量吞噬其中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以前王老道告诉过我,人的舌尖有真血若干,乃诛邪之宝,如今想起他这句话倒是可以试试,只不过试了几次,别说自己的上下压床了,就连舌头都是麻麻的,根本不听从自己大脑的命令。

就在我俩一前一后即将触碰到那纸屋的一刻,突然间我胸前的黄玉扳指再度救主,那灼热感瞬间传遍全身让我一下子恢复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