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跟我们以前见到的那八宝锦盒差不多,只不过制作工艺是没有人家前朝的好,看这样是崭新的。他把那小盒子放在了我的手上,然后又把我的手掌合上让我握紧,冲我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就退到了窗台的位置。

我看的很真切,他端起碗先是喝了一口碗里的清水,然后又闻了闻那一碗白米。再之后我就不记得了,最后一个镜头是他回身不舍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老屋然后扯着脖子就像回到了年轻时与师傅倒斗时一样学起了公鸡打鸣的动静。我彻底失去了知觉进入了梦乡。这一夜我睡的很熟,一觉到天亮。

“哎呀我擦,整多了,整多了,误事了。”早上,耗子捂着昏沉沉的脑袋嘟嘟囔囔从炕上爬了起来。

“我靠,我咋还有耍酒疯的潜力呢?老铁你醒醒,昨儿晚上我是不是发疯了?咋把这屋造这样呢?”他叫我道。

我坐起来看了看屋里的狼藉,扭了扭脖子然后赶紧下地就开始收拾残局,这是老人生活过的房子,虽然马上就要被夷为平地了,但我还是想尽量让他干净些。

“昨儿晚上张锁匠来了嘛?”耗子问我。

我把手掌张开给他看,那小锦盒就在我手里攥了一宿。

“这……这啥玩应?张铁鸡给你的?”

我把昨晚发生的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我怀疑第一个进来的是个贼,而且是有目的而来的贼,他要找的就是张铁鸡的遗物,也就是我现在手里的这东西。后来张铁鸡回魂,他一转身看到了张铁鸡的鬼魂吓的掉头就跑。

但张铁鸡已经把吴公耀的亲笔遗书交给了我们,屋里基本全是些制锁开锁的工具,就算是有什么宝贝,在我们上次来的时候也应该交给我们了,除了吴公耀亲笔遗书还能有啥?一个穷锁匠,不可能家里有什么金银财宝。除非是在我们走后,张铁鸡又亲手为我们做的东西,对,这东西就藏在我手里的小盒子中。

“哎哟,谁这么大胆子呀?上死人屋里偷东西?”耗子不敢相信。

我说有可能是佟佳氏的人,也有可能是乌拉那拉人,咱们的所有信息只有这两伙人比较了解,不过,如果是佟佳氏派来的人,昨晚多半咱俩就已经死了,他不可能留活口。我觉得最有可能是南海月派来的人,这姑娘还行,给咱留了条命。

“快瞅瞅,这啥好玩应。”耗子急着抢过了那小盒。

当他打开小锦盒后,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枚小挂件,小挂件通体圆润光泽,淡淡的黄色,里边没有一点杂质,触手的手感不错,很有实感,像个鸭蛋黄那么大,正中间被张铁鸡用工具雕凿出了一个上古神兽的模样。

耗子以前也经常跟我去参加各种拍卖会,所以对这些名贵的石料多少也认得一些,一看这小物件是圆润的淡黄色就判断说:“哥们,这是块琥珀呀!行啊,这老锁匠这一辈子没白忙活,八成是年轻时摸金倒斗时候留下的好东西吧!这上边也没雕好啊?这龙真丑!”

“这不是琥珀,琥珀是树脂,较轻,光滑度无瑕疵,而且很软。这是快田黄,寿山田黄。他雕的也不是龙,这是嗤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