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随意发出的暗器根本伤不到桑千雪半分,她伸手一挥便挡了过去,自己却并不急着追出去,依旧坐在房梁上,等着那已经走进院中的人进来。

待匆忙赶回王府只为服药的萧景月奔进房中时,看到的却是两条晃荡在空中的白皙大腿。顿时一愣,他蓦地抬头看着那张同样白皙美丽的脸,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他只是因为今日进宫去的匆忙,没有带那瓶缓解心痛的药而赶回来,却不想在花园中看见了甚至有些不清的小蕙,心中顿时大惊。进院门前,那阵响动更是叫他担心,一瞬连胸口的疼痛也忘记了,慌忙的冲进房中。

谁知,看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

认真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桑千雪裸*露的腿,心中难免有些波澜。

低头,桑千雪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颊,还有他眼底一瞬即过的异讶,立刻伸出两个手指对他做了个挖眼珠的手势,随即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站在了屏风后边去整理衣服。

一边穿着衣服,她一边轻声道,“你定是看到了小蕙才慌忙赶来这里的吧?”

“没错,小蕙怎么了?刚才你房中还有别的人?”说到正事,萧景月很快又恢复往常的模样,语气中也有两分冷冽之意。他不过一晚没有回王府,这府中立刻就出了问题,看来对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了。不过他没想到,他们却将目标放在了桑千雪身上,这难免叫他有些疑惑。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桑千雪反而慢吞吞的问道,“你不是要留在宫中陪皇上吗?怎么这个时辰还要回王府?”

略有迟疑,萧景月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旧疾又犯回来取药,只假装不以为意道,“宫中有五弟和七弟,父皇暂时也无大碍,我就先行回来了。”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站在屏风后边的桑千雪根本看不见他那有些不自在的神色,自然没有任何的怀疑。等她将腰带系好头发散开,这才从屏风后边走出,缓缓道,“真是太巧了,你回来得正是时候,跟我去看一场好戏吧!”

“什么好戏?”皱眉,萧景月更是不解。

伸手拉住他的衣摆,桑千雪抿唇一笑,看也不看便将他拽出屋子,轻笑道,“你来就知道了。”

飞快的拉着他走出艼兰院,桑千雪一路直奔西院阁楼,走到林宛如的门前却被有些紧张的素儿拦了下来,“王爷万福,姑娘此刻正在沐浴,王爷恐怕不方便进去。”

头一次要将萧景月拦在门外,素儿已经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不能不按照姑娘的吩咐去做,只能挡在两人的面前,低垂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双腿更是忍不住的发抖。

面色一沉,萧景月也将桑千雪的意图猜到了几分,随即冷笑着看着那瑟瑟发抖的丫头,沉声道,“让开。”

简短的两个字,却带着难以抗拒的威严,让素儿忍不住浑身一怔,话都说不利索,“王``````王爷,姑娘她真的在```````沐浴。”

没有丝毫的耐心,萧景月倏地抬手将她推出几步开外,自己则与桑千雪推门而入。房中,一股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屏风后边还有无数水气萦绕,屋中比外边暖和了许多。

水声与惊呼声同时响起,随后便听林宛如在屏风后边轻声道,“素儿?是你吗?”

“不是,是本王。”冷冷开口,萧景月隔着屏风看着后边那个缩在桶中的影子,眼底浮起几分不耐。

“王爷,奴家正在沐浴,劳烦王爷去偏房等待片刻可好?”坐在木桶中,林宛如任由热水浸泡着伤口,尽管已经疼得冷汗直冒,可她依旧不敢哼出半声,只能紧咬着牙关,眼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一次,她恐怕没有上次那么容易逃脱罪名。

萧景月的手段她再了解不过,对于背叛过他的人,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冒出,就快把脸上这张**浸湿,她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透过屏风看着外边两人的影子,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稍矮的桑千雪身上。眼底迅速燃起一簇怒火,好似欲要将桑千雪烧死一般,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今日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如今,身受重伤,她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潜回阁楼抱着侥幸的心理藏于浴桶中。

不等萧景月回答,桑千雪却拉住了他的衣袖,自己上前一步轻声道,“我看素儿刚才神情有异,你的语气也好似有些紧张,是不是你身体有所不适?”

“没有。”面对明知她底细的桑千雪,即便往日里她万分沉稳,此刻也有些自乱阵脚,想也不想便开口否认。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你沐浴了。其实我们过来也没什么事,只不过刚才艼兰院来个身份不明的人,小蕙也被他们伤了,如今王府中除了我就只剩下你一个女眷,我们才过来看看。”嘴角微微扬起,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道屏风,无名指却在缓缓勾动。

不知不觉中,那道金色的细长影子已经靠近浴桶,无声无息的朝着浴桶滑去。

转过头,她与萧景月对视一眼,萧景月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可也知她已经有了主意,自是轻笑着点头与她一起转身,准备离去。

屏风后边,林宛如有些异讶的看着两人转身离去,心中更是疑惑,可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她便已经明了那个女人为何会变得这般好说话。大腿处一阵抽搐般的疼痛,紧接着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和快要压制不住的毒性,她顿时觉得整个脑子快要裂开一般,忍不住大叫一声倏地从浴桶中站起,整个浴桶也应声而裂将水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