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寮墨脸色一沉,随即勾唇,“好啊,那我就成全你。”说着,他面色阴郁地抱起君洁,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你自己走回去!”

已夜。

两个人走以后,乔城带了些人把君徽的尸体给处理了,还好心地送了套干净的衣服,让末粒把那身病号服给换了下来。

乔城问道:“夫人,要不要我去给您订个酒店?”

“不用。”末粒坚决地摇摇头,淡淡道,“你回去吧。对了,帮我问一下完寮墨,我们的合约是否能终止了?我已经赔进去了太多东西,赔不起了。”

“夫人,其实殿下他……”已经与当初对您的态度不一样了。

末粒:“别再叫我夫人了。”

“夫人,还是给您订个酒店吧。您现在哪儿也去不了,总不能就睡在街头啊。再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您是总裁夫人,指不定您又会遇到什么危险。”

末粒想了想,乔城说的也在理,最后便点点头,“好。”

车里,完寮墨握着方向盘,听着乔城那边的监听器传来的声音,脸色一沉,便一脚踏上油门。

“墨哥哥,你很在意她。”

轻飘飘的声音让他的手蓦然一顿,他从反光镜上扫了她一眼,“我送你到z街,然后自己下车滚去酒店住着!”

“可是……”君洁可怜兮兮地看着完寮墨,她好不容易十几年之后第一次见到他,他就这么着急赶她走?

“有什么好可是的?!”完寮墨冷声,刹了车,不屑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白金卡扔给她,“现在就给我滚下去!”

君洁眼里噙着泪,最后还是柔弱地捡起那张白金卡,开门走了下去。

另一边,独星酒店,总统套房。

“我就是个丧家犬。”末粒伸手拉开蓝色的窗帘,自嘲地笑了笑,感受着窗外寒凉刺骨的风。头帘被吹到两边,目光微凉,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如绸缎一般的夜空。

她的身上没有带任何卡,若不是乔城给她订了酒店,她说不定真的只能流落街头。

“他不会去表达他心里想说的,他会霸道,会很在意自己的弟弟,他……特别特别的好!”

“他不会去表达他心里想说的,他会霸道,会很在意自己的弟弟,他……特别特别的好!”

君洁的话荡漾在耳边,让她恍然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他因为弟弟而疯狂的样子。她阻止自己与完寮断……也是因为,他很在意自己的弟弟吗?

可是,这些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必须要解除两个人的合同,她怕,她会失去的更多!

——墙角上十分隐蔽的摄像头微微亮着光芒。完寮墨坐在沙发上,环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末粒始终在窗边吹风,他便始终坐在沙发上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荧幕中的人忽然沿着窗户倒了下去,瘫软在地上。完寮墨身子一僵,微蹙眉,抿了抿唇,“乔城,备车,去独星酒店。”虽吩咐着,但深邃的目光却从未脱离过末粒的身上。

“是。”

十几分钟之后,完寮墨拿着钥匙轻轻开了总统套房的门,高大的身子走向熟睡在地上的末粒。

她紧蹙着眉毛,似乎连睡着了都在纠结什么事情。仓乱的头发调皮地遮挡住她姣好的面容,单薄的身子略微蜷缩。也许是因为吹风吹了半天的缘故,她有些冷,便环抱住自己。

他浓黑的影子替她遮挡了刺眼的阳光,黑眸紧紧睨着她,半晌把她轻轻抱了起来。

噗嗒——

红色的小挂坠不知从身体的那部分掉了出来,细小的声音蓦地吸引了完寮墨的注意力。他把末粒放到**,替她盖好了被子,记忆里与这差不多的景象蓦地蹦了出来——

小的时候,弟弟睡觉并不老实,总是睡着睡着就从**滚落下来,还浑然不知。那时他就半夜把他抱回**,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再好好睡着。

可惜,弟弟现在不需要他的照顾了,他们已经断绝了兄弟关系。眸色一沉,完寮墨收好情绪,捡起地上的项链,握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心形挂坠,粗糙的旧绳,仿佛七八岁孩子才能戴上的大小。摸了摸挂坠,柔柔滑滑的感觉让他颇为熟悉……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完寮墨。”**的人突然一声梦呓,被叫到的人怔着转过头,以为她醒了,却见她一脸愤恨地呢喃着,“你这个……比嗯。”

完寮墨虽然没听到她说的是什么,但剑眉一挑,见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汇。

末粒闭紧眼睛,不安分地动了动,整个身子都缩进了暖和的被窝里,只露出凌乱的发丝。虽然身子被盖住,但还是能依稀辨出她身体的轮廓。

完寮墨眸光微闪,怕她被憋死,就伸出大掌将被子重新盖了盖,露出她安详而美丽的睡颜。

“别闹……”末粒细眯着眸子,无比朦胧。

咦,这脸型,这头发,这不是完寮墨吗?他的目光怎么会这么的……温柔呢?

如深渊一样的眸子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样,含情脉脉,如黑曜石一样的眸美得不真实。

末粒心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然后又沉沉地闭上眼,昏昏大睡。

凝视了她几分钟,完寮墨满意地勾起唇,将手中的项链放到她的额头旁边,却骤然被她额头的温度深深地刺了刺。滚烫滚烫。

“怎么会这么烫?!”完寮墨目光骤沉,见她似乎是发烧了,就低声道,“末粒,起来吃药。”

“别闹……”末粒刚睡着,磁性好听的声音就闯入了她的梦境。她刚觉得有些熟悉,梦就蓦地破碎了,一张阴沉的脸闯入她的视线里,慢慢清晰,“完,完寮墨?”

他真的在这里?

那刚才?

末粒怔了怔,想起他刚才温柔极致的模样,那么真实,左胸膛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她对上他的眸子,“你是在……关心我吗?”

完寮墨握着她肩膀的手一顿,薄唇一开一合,沉默了会儿,半晌幽幽道,“我只是不想你带病参加婚礼!那天你要是晕倒了,我们就糗大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