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睡着的,早上刚醒来,就看见白花花的天花板。睡眼还有些惺忪,身体被坚硬冰冷的椅子硌得生疼。

昨天,她梦到了好多事情,梦到自己曾经与完寮断一起吃冰淇淋;梦到她不厌其烦地挑着衣服,他则在身后满足又绅士着提着购物袋;梦到他被家里人逼迫,无法反抗,在她昏迷醒来的前一天悄然离去……

想到这,她的眸色暗了暗——当初逼迫寮断的,应该就是他哥哥吧。

空气中弥漫着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液味,她蹙了蹙眉,忽然想起自己压根儿就没看见过完寮断,连忙向病房冲去。

咚——

裤兜里的手机掉在地上,她刚想回身去捡,门口的两个强壮的保镖就面无表情地钳住她,“小姐,完总叫你进去。”

“喂,我的手机……”她嚷嚷着要去捡,一个行色匆匆的医生就踩了一下,脆弱的屏幕蓦然出现几道裂痕。

接着,她的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暗想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完寮墨眼里布满血丝,一抹亮白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里,他立刻把平淡的目光定在末粒的身上。这种目光与昨日的疯狂并不一样,却让末粒心里发凉。

半晌,她被保镖按在椅子上,之后从容地别开目光:“寮断他……怎么样?”

“谁允许你这么叫他了?”完寮墨眸光微闪,骤然鄙夷地打量她的全身,字字扎心,“白色,你也配?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你的资料了。昨天你一个没勾引可不能了事,等资料查出来了,你的末日……也就该到了。”

末粒咬了咬唇,不服似的说道:“你让人把我按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单挑!”她的嘴上还有凹凸不平的咬痕,被她一咬便又重新扯裂,溢出血来。

她昨天是因为看到完寮断心里难受又害怕,才忘记教训这个夺她初吻的人。虽然她不会什么防身术,但她也绝不是什么软骨头……她骨子里的血,若不是被压着,早就蠢蠢欲动地爆开了。

完寮墨对她佯装坚强的样子起了兴趣,薄唇微勾,“放开她。”

肩膀上终于没了束缚,末粒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把昨天的屈辱狠狠地发泄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啪——

完寮墨俊脸一歪,嘴角被这个女人打出了血,但眸里却还是波澜不惊。他拿着手中的一沓文件,两双腿优雅的交叠,脸上虽然挂了彩,却魅惑人心,如同一个噬魂的妖孽。

这女人……劲儿还不小。

他虽这么想,但还是不露声色。

乔城看见完寮墨被打,一巴掌就朝末粒抡过去:“好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敢打殿……完总裁,活腻了吧?来人,拖出去,让她尝尝bn25毒剂的滋味。”

末粒被强制架起。她虽然不知道bn25毒剂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她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种毒剂一定会让她痛不欲生……

呵,她再也见不到木睛和完寮断了?木睛不会被人损了,完寮墨不会再有束缚了。这样,其实也蛮好的吧?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任由保镖把她拖出去。

全身几乎哪个地方都在疼。她只是去替死党买个礼服,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回来。”还没到门口,完寮墨就抹掉嘴角腥红的血,责备地对乔城说,“乔城,我还没下命令,你倒是会擅作主张了?我完寮墨从不打女人,也绝不会折磨哪个女人。”

乔城颌首:“是,属下自愿受罚。”

“末粒。”自己的名字被冰冰冷冷地提到,她神色恍惚了一下,就见完寮墨把一沓白纸没好气地扔在桌子上,“如果还想活着,那就签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