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粒回家之后,就见末茶森闷闷不乐地坐在客厅里,嘟着个嘴巴,捂着耳朵,嫌弃地看着二楼拐角处。

“唔……”

听着二楼的声音,末粒的脑袋上顿时划下三条黑线——云槿白又在教坏她的女儿!

“茶森,走,你跟妈咪去住酒店。”愤愤不平地拉过自己的女儿后,末粒甩门而去,她现在有能力自己生活,再也不要跟云槿白住在一起了!

当年他好心好意地收留她,她还是满感激的。结果,日后不知道他怎么就跟完寮断一样,把女人当做衣服,一件一件地换了!

“茶森,吃块披萨吧。”上了车后,末粒将一块披萨递到小丫头的嘴边。见小丫头吃的满嘴是油,她心里相当的满足。

即使这三年里没有完寮墨的陪伴,但有这个小丫头,她的生活就已经很充实了。

这时,秘书小姐给她打了个电话。

“喂?”她接听。

“末小姐,完先生说,次次想与您会面都被您拒绝,那他只能厚着脸皮登门拜访了。”

末粒瞬间惊悚,不禁叫起来:“他玩真的?!那你就找个人替下我。”

“呃,末小姐,等下,我去接个电话。”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车与末粒所在的车擦肩而过。如果末粒仔细看就会发现,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对于她来说是相当的熟悉。

完寮墨正坐在里面,翘着二郎腿,淡然地冲电话说着:“没关系,既然总裁这么不赏脸,那我也只能亲自拜访了。”

一年前,wm婚庆公司与独星集团建立了关系,当时完寮墨对它为什么选择自己感到好奇,便多次希望wm婚庆公司的总裁能够与自己会面,想问问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殿下,给您资料。”乔城将几张纸递给他。

“……”完寮墨冷笑,“这样看来,他们还真有什么目的。”

总裁姓姚,是个女人,至于一系列的身份,血城帮根本连一丁点儿也没有查到。

“殿下,您真的要去他们的公司总部吗?”

“当然不去。我只是想让那个姚总裁明白,我完寮墨有的是办法逼她出来。我来c市,就是想看看这只受惊的鹿究竟会不会老老实实地跳出来。”

说完之后,他又眯起眸子,斜睨着乔城,“整个舞蹈界都搜遍了吗?还是没有找到末粒?”

这几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对她的寻找。

他执意认为末粒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如今一定成为了著名的舞蹈家。

乔城如实说:“是的,殿下。最近有一个新的舞蹈演员叫倪婷,请问,要不要我派人去调查一下?”

“嗯。”鼻音浓重,某种迅速掠过一丝白色的光芒。

他就不信了,难不成他把全世界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末粒这个女人?

完寮墨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些年她都过了些什么生活,跟谁过的,过得好与不好。她以前的电话号码早就被她换掉了,如今是个空号,尽管他派人去查,但也找不出来什么。

至于初钏,他知道他恨自己,所以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需要什么资料,让初钏去找。

——不过他还是蛮诧异的,为什么初钏竟没有用自己高超的电脑技术攻击自己的公司。

末粒到了酒店之后,先让茶森把食物吃完,然后给她讲了会儿题,才哄着她睡去。

没过多久,云槿白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声音急躁:“你干嘛带着茶森走了,上哪儿去了?”

“难道我一定要让茶森每天都听着那些女人瞎叫唤吗?云槿白,我很感激你这三年里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想我现在可以养活自己了。你知不知道当你让我的女儿叫你爸爸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你明明知道她的爸爸不是你,明明知道我忘不下那个男人,你凭什么强求我一直住在你身边?”

“……粒粒,不要再说这些傻话了。如今的你,离开了我根本没办法生活。你难道要我看着你们母女俩流浪街头吗?如果你不想我跟那些女人混在一起,那好,我以后不这样了,行吗?

“你要知道,你的所有动向都比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你一旦超出了范围,说不定你就会被完寮墨找到,会被我父亲的人看到!我当然知道茶森是谁的孩子,但我可以不计较,我也可以做她的爸爸!”

末粒突然生气了,蹙眉,完全忘了还在熟睡中的茶森:“云槿白,当年你甩了我一巴掌,我可以不计较,因为当年我确实欠你太多了。但是,你现在的说辞完全贬低了我的人格,我受不了。很抱歉,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感觉!”

“茶森的爸爸也永远只有一个,不会是你,只会是完寮墨!”

吼完,她猛地挂掉电话,扔到一边。

她宁愿让茶森一辈子都见不到完寮墨,也不允许她管其他人叫一声“爸爸”!

“唔,妈咪……”末茶森被她的声音吵醒了,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道,“你在跟谁说话?”

末粒抿了抿嘴:“对不起茶森,吵到你了。”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应该没有听全她的话吧?那就好。

“妈咪,我听到你说‘爸爸’这两个字了。”

末粒的心突然“咯噔”一声,干笑了两声道:“没有,你听错了。乖,明天我们去纽约好不好?”

“妈咪,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爹地?我不喜欢云槿白,不喜欢,不喜欢!”小丫头态度十分强硬,说到最后,竟然叫了起来。

末粒没有感到愤怒,只是感到无比的心酸。她强压住想哭的冲动,苦笑道:“你没有爹地。”

“我不信!”

“是真的。好啦,快睡吧。”

“不,妈咪,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今天晚上绝不睡觉!”

“真的没有。”

“妈咪你不爱我,你骗我!呜呜,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就我一个人没有呢?”小丫头突然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

云槿白才不是她的爹地呢!那天妈咪和他吵架,无意中说出了“我茶森从来都不是你的女儿”这句话。她当时就在门外悄悄听着!

“……茶森。”末粒的心顿时泛起疼痛,她终于忍不住了,泪水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脑袋开始巨痛。

“妈咪!”末茶森倏然慌了,“妈咪,你的止痛药呢?”

糟了糟了,她居然让妈咪头痛了!

自从她记事以来,妈咪很少头痛,一旦痛起来,就看上去十分的痛苦。

“包……里。”末粒的嘴唇白得吓人,她捂着脑袋,吃力地说道。

茶森给她倒了些水。

末粒端起水杯将药喝了下去,躺在**蜷缩了会儿,疼痛才消失。

末茶森十分歉意地揪着自己的衣服,知道自己做错了:“妈咪,对不起。”

“没事。”

这哪能怪自家的宝贝儿啊,是她自己情绪波动太大了,才让好久没出现的头疼又犯了。

“妈咪,我听你的,明天我们去纽约吧。”

“好。”末粒揽过茶森,将她搂到怀里。虽表面笑着,但内心却泛着苦水。

母女两个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从明天开始,她要做一个坚强的妈妈,要独自抚养女儿。就这样吧,她要摆脱云槿白,尽量淡忘完寮墨,好好生活了。

然而,有些事情的到来,总会让人措手不及。

中午到达了纽约后,秘书小姐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完寮墨并没有找上门。

“末小姐,这真是太好了。”

“……嗯,是啊。对了,我今天要跟茶森去观看演出,公司里的事情你帮我决定吧。”

原本这是一个好事,但末粒的右眼皮却跳来跳去,心头浮上一丝不祥的预感。

“妈咪,你怎么了?”茶森蹦蹦跳跳地拉着妈咪,转头见她脸色不大好,不禁问道。

“没事,我们去看倪婷姐姐的舞蹈吧。”

“叮铃——”

手机突然传来了一条短信。

四个大大的字,好久不见。

末粒将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短信,她怎么记得,在三年前也曾收到过呢?

“……”默了半晌,末粒摇摇头,算了,不想了,这一天里发错短信的人多了去了。

末粒订了个很好的位子,是个很不起眼的地方,但又能最直接地观赏到倪婷的演出。

距离演出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好久不见。”后台,倪婷死死地握着手机,脸上的笑容有些诡谲。

三年没见了,末粒,她常秋找你复仇来了!

——当年,她迫不得已与夏因在一起。因为厌恶他,所以他包养了凌蕊湖,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长得还算很帅,而且基本上什么事都由着她,于是乎,她心动了。凌蕊湖与末粒结下过梁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演了个戏,夏因便打算派人给她一个教训。

常秋知道末粒的背后是完寮墨,便十分害怕,劝阻夏因不要太冲动。后来,夏因叫人找准机会,换掉末粒的衣服,并在那身衣服里弄满了小刺……

之后,完寮墨便查到了他们身上。她始终都记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