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彭德辉见我看向了躲在树后的叶云涛,心中亦是纳罕;不明白究竟是为何。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情想那么多。毕竟他自从跟了李林甫,做了他的手下之后,便很少的与人切磋了。平日里都是经常的替李林甫办一些公事。所以,今天遇到了对手,当然他要好好的活动一下自己的筋骨才行。

“阁下与叶大人之间究竟有何误解,本官并不想知道。不过,今天除非你将本官打败。否则,你和你的这些人都得跟本官走一趟了。我们的宰相大人可是很想见见你们!”彭德辉淡淡的道。

我将手中长刀反握,拱手道:“承蒙宰相大人高看,在下真是惶恐之至。不过恐怕今日我是不能跟你前去了。待日后我再亲自登门谢罪!”。

彭德辉哼了一声,说道:“日后是不可能了。今天你若是不跟我回去,那就休怪我动粗了!”。说着,提剑直冲过来。

我见他已说出此话,随即亦是还口道:“既然大人已经如此说了,那我岂有不回敬之礼!”,说着,我亦是将刀一横,迎了上去。

待两处相合,只见寒光一闪,唰唰两剑亦是朝我斜里刺来。我立即站稳脚步,一挡一封。正好接住这两剑;只听当啷一声,他的剑正好刺到了我的长刀之上。此时我正是横刀封住,他一剑刺来竟不成功,立即手腕用力,直接用力前顶。我手中的长刀立即向内弯曲;我立即双手向外用力,想将其弹回。不过其全身力量要比我的大上许多。我如何用力都未得成效。

彭德辉见我力量不足,便趁机手腕向上一挑,剑刃直接划向我的下颌。我立即拖刀上推,身体后曲,正好躲了过去。而他向上挑这一下,亦是正好被我这一拖给化掉了。

眼看自己身形就要倒地,而刀刃此时正与彭德辉的剑相贴在一处,还未脱开。于是,我立即双手环扣。使劲将长刀变得弯曲,正好成环形扣住彭德辉的剑,然后双手又是一替一换,相互交接,将长刀的刀柄和刀尖反扣回来,向下一压。身体正好借力而起。彭德辉一惊。但我这一串动作较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压将下来;

借势起来之后,我立即身形微侧,单手一送,长刀立刻绷直,而这也正好让我挥刀直冲向他;我的长刀始终贴在他的长剑之上。我拖曳长刀在他的剑身之上立刻划了过去。只见他眉毛上扬,双眼大睁,现出惊恐之色。

眼看我这一刀便要欺近彭德辉的身前,突然传来一声高喝:“都住手!”。我立即停住自己的脚步,手上的架势亦是卸了去,然后,向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看去。彭德辉亦是赶忙回头而望;只见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之上正走下来一个人;他身穿一身深色长褂,头戴一顶圆边尖耳冒,中等身材,体格较瘦,肤色较白;;一看便知道此人定是一个书生。

“二位请叫你们的手下各自赶快住手吧!”那人走到我和彭德辉的跟前道。

彭德辉一见他不由得赶忙还剑入鞘,道:“你曹谋士为何出现在此啊?”,此人名为曹牟开;是寿王李瑁府上的一名门客,亦是李瑁十分信任的一个谋士。他经常为李瑁出谋划策,因此,李瑁对其很是信任。

“曹某为何在此还是请二位叫各自的人都住手之后再说吧!”曹牟开单手背后,笑着道。

我见此人定是来做说客的,于是赶忙回身高声道:“都住手吧!”,众人一听,都立刻停了下来,返回了自己的阵型之中。彭德辉亦是手一挥,示意所有的官兵都停手。

“曹谋士这下可以讲了吧?”彭德辉一脸不屑的道。

曹牟开点头道:“我此番前来其实是劝彭大人住手的!”,彭德辉一听怒道:“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奉了宰相大人的命令前来捉拿此要犯的,而你此番言语是在说本官胡乱抓人喽?”,曹牟开解释道:“彭大人不要误会。曹某并无此意。而在下只是在就事论事!”,“就事论事?你这小小的一个门客,也居然敢管起宰相大人之事来了?”彭德辉瞪着曹牟开道。

曹牟开拱手道:“彭大人言重了!正如您所说,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客而已。的确无权力来管宰相大人的事情。不过,这官兵抓人,通缉要犯、各司行驶权力都必须由刑部下批或者大理寺着手去办。虽然李大人贵为当朝宰相,不过也本是没有独自一人裁断下令的权力吧。难道这天子和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是虚设吗?”。此话一出,弄得彭德辉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哭笑不得。不过曹牟开说的倒是不错,唐朝的官制的确如此;尽管当朝宰相的权力很大,但毕竟涉及到一些具体的事务之时,宰相也只能是作为最终决断的一部分;当最后实施过程之中,还得需要经过六部的审核之后才行;而适才曹牟开的话正好是说到了重点之处。这使得彭德辉顿时变得哑口无言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此人劫去外藩进贡朝廷的物资,这已经是触犯了我大唐律法,按律本官也应该将其抓起来送往大理寺收监!”,彭德辉满脸通红的说道。

曹牟开看了看我身后的装有货物的马车,然后又低头想了想,道:“我是寿王爷的门客,也经常陪同王爷前去处理一些大小事务,未曾听说最近一阵有外藩或边境各族向朝廷进贡的事情啊?而且,我若没记错的话,每年外藩进贡以及各族之间的贡礼好像都是有规定的时间的吧?”,此番说完,彭德辉被气得险些七窍生烟。他顿时喝道:“你这谋士说话好生刁难。你是一个文人,我是一个武将,谈论文词我讲不过你。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好,几天你延误宰相大人捉拿嫌犯的事情,我定会回去禀报给宰相大人,到时候可别怪我在李大人面前说些不好听的!”,说着,转头对躲在树后的叶云涛道:“叶大人!此人的话刚才你也是听到的了。若宰相大人真的问起来,到时候你可要为本官做一个证人才好啊!”,叶云涛一见赶忙从树后走了出来,点了点头。

彭德辉又对我道:“小子!若不是事情来得紧急,本官定要与你拼个高低。今日算你碰上了运气。若日后再被我遇到,本官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我拱手道:“大人可放心!到时候,小可定会奉陪到底!”,彭德辉哼了一声,手一挥,高喝一声:“咱们走!”,他带来的官兵都立刻列成了队伍,跟在了他的身后,离开了。

而叶云涛一见亦是赶忙叫齐了自己的人手要离开。我提到便欲阻拦,但是庄暮雪却一把拉住我道:“不可!他毕竟是朝廷的命官,若真的错手将其杀害,那后果将会更加的严重!”,我转念一想,也不无道理,于是便没有追赶,而且眼看着叶云涛带着一些衙役和官兵快步的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我见曹牟开还没有走,赶忙上前施礼道:“多谢先生出手解围!小可感激不尽!”,庄暮雪和庄重亦是跟了上来,一同施礼。

曹牟开一一还礼后对我道:“这位小哥客气了!我亦是奉了寿王爷的命令前来的!他亦是害怕李林甫会派人为难你们。”,我高兴道:“还烦劳先生回去代我向王爷致谢!”,曹牟开笑道:“定会替阁下转告!”。

“敢问先生,王爷是从何处得到了此间的消息呢?”我问道。

曹牟开随即将此间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原来那一日李瑁正在同几名官员在酒楼中饮酒闲谈。而恰好李林甫手下的第二位高手彭德辉也正在此间与别人商谈。而在这期间,其全部的经过都被李瑁和几名官员听到了。所以,李瑁随即赶忙回府书写了一封信后,派人送往了通天教。同时,亦是派出了曹牟开沿途找寻,若是遇到了,正好解围;也正是赶巧,此间正好遇到了。这才免于了如此的大动干戈;而将这些事情连接在一块,也就正好能说得通了。

“如今满朝文武一半以上都已经投靠了李林甫。他现在可以说得上是权倾朝野了。不过,毕竟还是有一部分人对他持反对的意见的!”曹牟开道。

我亦是点头道:“不错!通过这件事来看,这李林甫定是表面上看上去较为柔和,但其外强中干,表里不一。如今加之皇帝定是对他很是信任,定是更让他变得飞扬跋扈起来了!”,庄暮雪亦是赞同道:“是啊!老夫虽然是一个山野村夫,不懂得你们官场上的那些繁文缛节;不过这是非曲直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曹牟开点头道:“是啊!如今我大唐朝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境况不错。不过实际上却并非如此!”,说到这,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又道:“既然他们已经走了,那诸位就赶快离开此地吧。在下亦是需要回去向王爷复命了!”,我立即拱手道:“多谢先生了!日后有机会定当报答先生的恩德!”,曹牟开亦是拱手道:“客气了!那在下就告辞了!各位日后定要小心行事。我想他们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说着,施了一礼,转身便上了马车。待车帘一落,马夫立刻催马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