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周山的地况不是一般复杂,所以当那些正道人士打着灭魔的招牌出现在总坛的时候孟无痕有些蒙,不过原因很快就揭露了。

“谁叫你这么做的?”实力悬殊太大,即使是来自背后的袭击也没有对孟无痕造成丝毫伤害,而他震怒的原因是攻击他的人竟然是老哥派来的影卫,传说永远也不可能背叛主人的影子!这代表什么意思?老哥要杀他?!

那影卫匍匐在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显是方才中的那一掌已经伤了他的五脏六腑。“护国王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他脸上露出一个很僵硬的笑容,显是不常做这种表情,扭曲得吓人,“还问我做什么?”

“魅影,休得胡言!”同为皇上派在护国王身边的影卫,鬼影从一开始的错鄂中反应过来,立即便开口辩驳,跪倒在地,道,“王爷勿听他胡言,属下从未收过这种命令,必是他受人收买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收买?”魅影冷笑,“你莫非忘了我们的身份,若我是被人收买可有命去花?”

“这——”鬼影无话可说,的确,像他们这种至幼培养的影卫都有服用慢性毒药,只有主子方有压制的药物,每年一颗,一旦停下必痛足七天七夜方会死去,那种痛楚足以让任何叛逆之心退步。

“哼!”孟无痕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魅影,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信。”或许一开始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而有过动摇,但理智很快回笼:老哥是不可能这样对他的。就是有这种信心,虽然是因为他要立后而出走,但是绝不相信他会狠心地要自己的命,就算爱情是假,但是他们的亲情却是最真挚的,牢不可破的。

魅影呆滞了片刻,随即冷笑道:“王爷要自己骗自己,魅影无话可说,只是王爷要清楚,没有人会为了钱而明知会死得很惨而不顾。”

“为了钱当然不会。”出声的是刚来不久的邱毓馨,外面打得热火朝天,而这小子却久未现身,小珏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便叫她来看看,谁知竟然遇到了这么一出。“但如果是为了感情呢?”缓缓踱到魅影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道,“情之一字,最容易迷人心智。”

“嘿嘿!”魅影冷笑,“姑娘何时见过死士有情?”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邱毓馨双臂抱胸,回以冷笑,“可惜你这傻瓜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那个叫你做这件事的人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你说什么?!”魅影瞪圆了双眼,狰狞的样子分外可怖。

“说实话而已。”邱毓馨当然不会怕他,接着道,“若那人真的爱你,又岂会不顾你的性命让你出手?”

魅影大怒,猛地跳了起来向她扑去,可手伸了一半便失了全身的力气跌回地上,心下一惊,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邱毓馨拍拍手,笑道:“想杀我,你还嫩了点。”又转过头对孟无痕道,“这个人怎么处理?”

孟无痕冷冷地看了瘫成一团的魅影一眼,向鬼影道:“你带着他回去吧。”

鬼影大惊:“王爷,皇上有命,我等片刻也不得离开王爷左右,更何况现在强敌环侍,属下怎可离开?”

“你留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拖累。”孟无痕毫不留情地道。

“王爷——”鬼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愤,他自幼习武,精于隐匿与刺杀,现在竟然被人视作拖累,又怎会甘心?

“不满?”孟无痕自是留意到他的表情,突然向他拍出一掌。

这一掌光明正大地拍来,鬼影眼睁睁地看着他袭向自己的面门,生底刚生起要躲的念头,鼻尖已经触到温暖的物体,不等他有所动作,那手又已收回,这时他才慢了一拍地感觉到鼻尖刺痛,顿时惊叫出声:“啊——”

“带他回去,查清是什么人主使。”丢下一句话,孟无痕无视他见鬼一样的表情,拉过在一旁忍笑的邱毓馨向外走去。

匆匆赶向外围,却在半路被伽叶拦住了。

“温阮呢?”孟无痕有些急,这事是他招来的,内奸也是他带进来的,要是害得老友出事,他这一辈子也别想安心。

伽叶面现忧色,道:“副教主引开那些人,让教主与属下疏散教众。”

“什么?”先惊叫出声的却是邱毓馨,“那么多人,他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一跺脚,急道,“不行,我要去救他!”说着转身便走。

孟无痕连忙一把抓住她,道:“我的大小姐,你知道他是往哪里走的吗?”拿眼去看伽叶,显是询问他宇文珏的去向。

伽叶微垂下头,道:“属下也不知,副教主扔了烟雾弹。”他的语气中显得很是自责。

两人面面相觑,呆了片刻,孟无痕一咬牙,道:“走。”

魔教会“声名在外”大部分的原因在于他们教主的不安于室,顶着“东方不败”的名号在外面惹事生非,实际上魔教总坛的人数并不多,且大部分都是不周山附近不会武的原住民,少数是宇文珏等几人在外面“捡”回来再传以武艺,这些人资质都不错,其中以这个被宇文珏命名为“伽叶”的青年为最,被孟无痕封为“护法”,当真有几分邪教的架式。

孟无痕领着一干老弱仗着熟悉地势有惊无险地出了不周山,命伽叶安排他们分散往临近的各处据点散去,而他自己则要赶回去看看宇文珏是否安全,只是邱毓馨那个魔女死活要跟着,他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不顾魔女的反对把她夹在腋下,孟无痕在总坛中寻了一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阵还是没找到人,倒是在人群中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那什么清门门主,还有什么英门少主都被他无声无息地挟至暗处狠狠休理了一餐。

“说!人去哪里了?”邱毓馨把“腋下之耻”全泄在两人身上,什么整得人痛不欲生又死不了的药都丢到两人身上,把一个勉强还算英俊的“名门子弟”和一个正气凌然的老头活生生变成了猪头三。

两人呈木雕状张大嘴巴看着她,却没有出声。

“嘴还挺硬的!”邱毓馨冷笑,“正好我还有几样新做出来的毒没人试,便宜你们了。”

那两人嘴巴快地开合,却怎么也不出声音,眼见魔女的纤纤十指离自己却来越近,竟然急得流出泪来。

“咳!毓馨,”孟无痕难得良心现,阻住跃跃欲试的魔女,道,“他们好像被我点了哑**。”

邱毓馨猛地停住手,慢慢地缩回十指,笑道:“看我,都忘了。”朝他努努嘴,道,“给他们两个解开吧。”眼见两人一副松了口气并努力忍住欣喜的样子,露出一个恶魔式的微笑,道,“如果你们大叫的话,我不介意毒哑你们,让你们永远出不了声,而且——”拖长了声音,冷笑两声,“在我们走之前,我绝对有信心把烂得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却死不了的药扔到你们身上,你们信不信?”

那两人身子一抖,眼神绝望。

孟无痕自己早偿过魔女的手段,不过看两人的惨状方明白她真的是给足面子手下留情了,摇了摇头,为两人的“好运”默哀片刻便凌空给他们解了哑**,他可不敢粘到他们的身体,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邱毓馨一见两人可以说话便冷声喝问。

“你,你问的是谁?”英门少门主顶着一张猪头脸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倒足人的味口。

“你们的人追杀谁去了就是谁,快说!”邱毓馨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她心下绝不如她面上表现的轻松,那个倔强的大男孩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什么痛苦都往肚子里吞,他从来没有幸福过,怎么可以有不测?

小猪头被她双眼一瞪便又怯了三分,忙道:“往——”

“往东去了。”清门老猪头突然抢话来。

“喔,东面啊——”邱毓馨拉长了声音看着他,一脸温和地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不给你解毒你会怎么样?”

被她这样诡异的态度吓到,清门老猪头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样?”

“也没什么,”孟无痕无所谓地道,“最多就是身体越来越胀,越来越胀,胀得衣服都穿不下,只好不穿了,然后床也睡不下,只好睡地上了,再到后来就连屋子也装不下,只好光着身子在外面走,那整个武林都可以来看两位裸-奔了。”

她说一句两人的脸便白一分,到最后变成两个有着五官的大馒头。“你、你、你——”清门老猪头已经颤抖得说不出话来了,要不是还被点着**,肯定已经全身颤抖了。

邱毓馨暴喝一句:“到底去了哪里?”

英门小猪头先扛不住,颤声道:“北、北面——”

邱毓馨与孟无痕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欣喜。孟无痕上前挟住她,道了声“走”,便施展轻功往北而去。邱毓馨翻了个白眼,却没有抗议,她不想拖延时间。

“喂!解药!”倒霉的两个人在后面狂喊,给孟无痕两道指风过去,世界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