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欲-火瞬间冷却,孟无痕惊恐地望着那人,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没有一个能应付眼前的状况,老哥会怎么做?又会赶他走吗?做出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还是对亲哥哥,他自己都厌恶自己了,更何况是老哥?

只是他这些担心都白费了,先前那所谓的冷冷的视线仿佛只是他的错觉,孟子星露出一个小孩子现新奇东西时那种欣喜笑容,舔了舔嘴唇,两眼直直地盯着他,道:这个好玩!不等他反应过来,猛地扑回他身上,嘟哝着,我还要——说着又往他嘴上亲去。

呃?过于巨大的反差让孟无痕呆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封住了嘴,惊慌失措地推开身上的男人,连轻功都忘记了,埋着头就冲出了大殿。

孟子星被他推得后脑勺撞到了墙上,出嘭——的一声巨响,而他却像没有感觉似的,呆呆地看着弟弟跌跌撞撞的背影。

自那日的事情之后,孟无痕一直不敢回醒木殿,说他有色心没色胆也好,说他懦弱无耻也好,他真的不敢,也不想去见那人。不是他不喜欢那天的吻,只是那人一副玩闹的样子震醒了他,如果在老哥不清醒的时候与他生了那样的事,他算什么?他的爱又算什么?他怕再见到那样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会忍不住哭泣出来,也太难看了,所以,还是不见的好,不见也罢。

在皇宫躲皇帝,如果摆在以前可能不太容易,但现在这皇帝痴痴傻傻的,想要让他找不到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半个月过去了,孟无痕一直在各个空殿中流连。

又是两日一次的早朝,孟无痕在弦乙殿外趁着御辇落地的一瞬间穿身而入,过得片刻再施施然走下来,在场有众人除早已知情的小昌子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现他这个小花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排山倒海的呼声过后,孟运最高级别的行政会议正式开始……

见护国王批完奏折,小昌子终于忍不住上前道:王爷,皇上这段时间一直闹着要见您。

孟无痕本欲站起的身体一顿,良久方问道:他怎么样?一直忍着不去问有关老哥的事情,可却是不问越是想念,果然,他早就栽得彻底。

回王爷,皇上每天都在追问王爷的行踪。小昌子垂眸恭敬地回答。他不知道皇上和王爷之间生了什么事,以致于王爷要这样躲着,联系起这几年的事情,心里隐隐有些想法,却惊得自己不敢再想下去。

孟无痕心里百味交杂,老哥自从变得孩子气后就很粘自己,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这么多天见不到,也难怪会问,只是,他究竟当自己是什么?弟弟,还是杀了他弟弟的凶手?是不是因为把一个凶手当弟弟疼了这么多年而接受不了,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来逃避?你怎么说的?他的嗓音嘶哑,刚问出现句话却又不等得到回答便道,算了,就说母妃带我去上香了,要很久才回来吧。

这——小昌子犹豫,这样一来皇上怕是要少翻天了。

怎么?孟无痕有些不悦地看着他,有什么问题?

没有。小昌子识趣地答道,心里不免有些自艾自怨——今天又没得休息了。

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是,奴才不会透露王爷的行踪。

不会就好。实际上孟无痕也并不担心,因为老哥现在这个样子,忠心的小昌子必然不会让他曝光。

这么多空置的旧殿中,孟无痕最喜欢去的是幼时居住过的丽莺宫,不只因为这里有他那便宜父皇为当年宠爱之极的老娘引来的温泉水,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留下了他与老哥的太多开心的痕迹。

将整个人沉入水中,孟无痕放松全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以前很害怕这种窒息的感觉,而现在却沉醉其中,难怪那么多人喜欢自虐,原来身体上的痛苦真的能减轻心中的伤痛。

在吐尽胸中最后一口气之后猛地冒出水面,却在睁开眼的一瞬间惊地跌了回去,哗——地一声水花四渐。

无痕——孟子星大惊,也跟着一个猛扎潜进了水中,温暖的泉水自四面八方涌来,却没有给人舒适的感觉,反而一个劲地往口鼻里钻,难受之至,双眼一阵微痛,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闭着眼胡乱抓着。

孟无痕落进水里顿时呛了几口水,再次冒出水面的时候便见到老哥正溺在水中,惊得心脏差点停止,忙再潜下去,一把抱住他往上浮。

哗啦——一阵水声,两人总算活着浮了上来,免除淹死在洗澡池里这一尴尬的命运。

你在胡搞些什么?你不要命了吗?一见到这人有事就没办法冷静,孟无痕掐住老哥的双肩嘶声裂肺地吼道。

唔——孟子星给他摇得头晕眼花,胃里一阵不适,先前灌进嘴里的水猛地一下冒出,喷得青年一头一脸。

虽然很狼狈,但孟无痕却因此而冷静下来,暗叹一声,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助他上咳。

“咳——咳——”孟子星鼻子里也灌了好些水,又咳个不停,当真难受之极,一手环住弟弟的脖子,一手搂在他腰侧,头放在他肩上一阵阵喘息。

孟无痕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认命地一手环住老哥的腰,一手在他背上轻拍,只是他自己也没有觉的是,他的全身都在不自禁地打着颤。

良久,好不容易止了咳,孟子星却没有起身,而是紧紧地将弟弟抱住,嘟着嘴埋怨道:“小无痕是个坏家伙,沐浴也不等哥哥一起。”

孟无痕默,小时候两人的确是一起洗澡的,只是那时的他们都心思单纯,光着屁-股打打闹也没什么旖念,而如今自己心里存着见不得人的心思,更在那天生了那样的事情,怎么还可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这样一想方忆起自己似乎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一根纱都没有,顿时不自在起来,可不等他有所动作,放在他腰上的手突然不老实起来。

在弟弟光-裸的腰部摸了几把,孟子星像偷到腥的猫一样嘿嘿直笑:“小无痕的皮肤可真滑啊!”说着狼爪子又动了动,强调似地补,“很好摸。”

孟无痕呆在原地,这算什么?他被老哥调-戏了?!

孟子星没去管他像被雷劈中了似的表情,两手紧紧地钳住他的腰,哮哝道:“我要玩亲亲。”说着便作势往他嘴上亲去。

孟无痕瞬间反应这来,把头一偏,这吻便落在了他的脸上。

“不许躲!”孟子星气了,一边命令了不许动,一边又看准他的脸亲去。

孟无痕哪里会乖乖听他的话,左右摆着脑袋避开他的吻。

总是抓不住目标,孟子星停了下来,怒气冲冲地看着他,道:“那天你亲我我都让你亲了,为什么现在不给我亲你?小无痕太过份了!”

“哥~~”孟无痕对上他的视线,哀叫,“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玩亲亲啊!”孟子星理直气壮地道,“我有看父皇跟母妃做过的。”

“我们不可以亲亲的。”孟无痕无力,该怎么跟这个心智变成小孩子的老哥说这种事?

“我不管!”孟子星断然否决,“我很喜欢!”

“啊?!”明知道他只是小孩子新奇的心性,孟无痕却仍忍不住心里一阵悸动,而在他失神的这片刻,某只狼趁虚而入,一口叨住了粉嫩嫩肉嘟嘟的小羊的嘴!“唔——”孟无痕条件反射性地挣扎,两手用力地推拒紧挨着的身体,只是男人这次却像是早有准备的,他这一推竟是没推开。

一个长吻之后,孟子星松开他的双唇,得意洋洋地看了着,道:“嘿嘿,小无痕上次趁我不备推开我,害我后脑上痛死了,这次你可别想,等我亲够了再说。”

老哥怎么可能这么无赖?孟无痕惊得微张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只是现在可不是吃惊的好时机,大灰狼岂会放过傻羊?嘴再次被堵住,更过份的是那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也趁机挤了进来,在别人的地盘上搅得天翻地覆。

“唔——”孟无痕瞪大双眼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老哥的眼中并不是天真好奇,而是满满地深情。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就算只是错觉,他也甘之如怡。

双方配合的吻热烈之极,接下来的动作并没有受心智的影响,孟子星熟练地去除掉累赘的衣物,期间两人的口舌交缠从来没有断开过。两具光-溜溜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敏感的地方被一一揉弄,互相抚慰脆弱的地方,一切,都那么疯狂。

被压倒在冰冷的白玉池边的时候,孟无痕看着满脸情-欲的男人,认真地问道:“哥,你会后悔吗?”

孟子星番外

会后悔吗?这是个好问题。抱着弟弟躺在丽莺宫两人曾相拥而眠四年之久的**,孟子星纤长的食指描绘着怀中人脸上的轮廊,想着他的问题。

没错,早在半月前的那个亲吻之时他就醒了,原本还以为是在梦中,只是突然间听得一声难耐的呻吟,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这才现一切都如此真实。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推开少年弹坐起身,只是看着他惊恐的脸,心里突然就不忍了。于是扮回痴傻的样子凑过去亲他,早算好了他不会接受这样的亲密,自己却对那甜美的感觉上了瘾,以至于被推开的时候还回不过神来,连后脑上的剧痛也没有觉,只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看着那样仓惶失措的无痕,突然对于自己的做法产生了怀疑——这样坚决地拒绝他的感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两年前骤闻他是一缕异世幽魂,心里是极为震惊的,但十数年来疼的、爱的都是他,就算不是原来的无痕又怎么样?早已将他当作了亲弟弟,所以才会狠心地赶他走,当说出那两个决绝的字的时候,心中的痛又有何人能知?不过希望他离了自己能淡了那种念想,回归正常的人生,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几个体贴的儿女。

谁知竟逼得他疯狂如斯,究竟是怎样的痛,才能支撑着他不眠不休地连着七天七夜的狂奔,耗尽内力栽进冰冷的河里?可笑的是,那些人竟然要他相信那具令人恶心的尸体是他的无痕!他怎么可能会死?他只是在气自己,所以才躲着不露面吓吓他罢了。只是再不愿相信,越来越多的证据,还有始终找不无痕的人影,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无痕是真的不在了!叫他怎么能忍受?他想要无痕过正常幸福的生活,在京中娶妻生子,每天能见到一面,也就知足了。即使是赶他走也想着等他想通了便会回来,可为什么他要如此狠心?说爱他,却忍心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

想及那段时间的痛苦与绝望,孟子星身体不自禁地颤了一下,抱住青年的手收紧,像是确定他是不是真实的一样把脸挨上他的额头,直到感觉到温暖的触感方松了一口气,双手却未曾放松,生怕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一个松手他又消失不见了。爱怜地在青年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孟子星现在是那么庆幸,庆幸那个同样对无痕有情的人的不良居心,如果不是因为那人恶毒地给了他“愁肠”,那么他早就疯狂至死,而无痕在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大概只有他的骇骨,这样残忍的事情,叫他这武艺高强内心却极为脆弱的弟弟怎么面对?

孟子星现在想来,在愁肠之毒解开的时候自己应该就已经醒了,只是害怕失去的恐惧压住了苏醒的神经,下意识地以痴傻来躲避现实,偶有一瞬清醒,却又被自己用不可置信否认,直到那天那个吻……

在小家伙略微红肿的嘴唇上亲了下,舌尖暧-昧地描绘着他精致的唇形。这个小家伙,总是让自己惊讶,他比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在感情上更为勇敢,只是自己的懦弱却让他一伤再伤,明明已经醒来,却故意地装傻充愣,害得他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这冰冷的深宫流窜。宫里自有属于他直接管辖的暗卫,这些人一个或许跟不上无痕,但数十数百个倒能将他的行踪摸得**不离十,也因此孟子星很清楚小家伙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日里要帮他这个“痴傻”了的哥哥上朝、批奏折,之后整夜整夜地躺在或花木深处,或房梁殿顶望着天空呆。

他有多少个夜晚没有合眼了?有多少天没有好好进食了?孟子星大掌抚过青年的身体,竟感觉到咯手!心里又是一阵刺痛,无痕向来强健的身体竟被他糟-蹋成这样子了,难怪只是做了三次就昏睡了过去。想及先前紧-窒销-魂的快感,很尴尬地现自己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迹象,为避免兽-性-大-伤了昏睡中的小家伙,忙将他松开些,可小家伙却不领情,死死扒在他身上不肯稍离,大约是被拒绝了太多次,所以才没了安全感。孟子星心里一阵酸痛,只是一想到明天小家伙醒来大概会为自己被“做”晕了过去而抓狂不已,又有些想笑,紧紧搂住他赤-裸的身体,任是欲火被刺激得高涨却得不到舒解也不肯再放松。

今夜会出现在此处,与他做了这天理不容的事情,便是再也见不得他自我折磨,也只有孟子星自己知道当他看到无痕一身赤-裸地溺在水中时心里有多痛——明明是想要保护的珍宝,却总是亲自弄得他遍体凌伤。如果在来此之前心底还有一丝犹豫的话,那这一幕足以坚定他的决心,若离开彼此会让活下去都成了一种痛苦,又何必计较那世间伦-常?如果他们在一起会为不容于世的话,那么就相拥着死去吧!无论如何,再也不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