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孟无痕极为失态地潜回安乐侯府,把正在整理主子衣物的宣进吓得差点尖叫,好在孟小混混在他出声之前便捂住了他的嘴,只不过在他还没有露出惊喜表情之前便被一句话将其凝住了——老哥给我的信呢?

等我来接你。

就这么一句隐语便令孟无痕浑浑噩噩了一个多月,连换装出去东游西荡的心情都没有了,命人将敖枫那小子带走后清思堂也不去,整日里窝在安乐侯府里霉。宣进是莫明所以,还以为他得了什么怪病,整天紧张兮兮地请大夫去看他,当然全被他给赶了出去,而当小太子老乡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完全找不着北,甚至连他曾出巡一个多月的事都没有印象,面对那句“心情如何”更是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当下眨眨眼睛,反问道:“唉?怎么说?”

宇文珏不屑地看他一眼,自己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一**坐下,鄙视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那皇兄要接你回去的事。”

“嘿嘿——”孟无痕傻笑两声,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宇文珏似乎很是不满,吊高眼角看着他,无意间流露些许媚气,只听他道:“别装傻了,你想不想回去?”

孟无痕使出无敌星星眼与他对视良久,终于垮下肩,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如果是三个月以前他怕是丝毫犹豫都没有地扑回去,但生了那几夜的事情,他总感觉没办法面对老哥,甚至一见到男人便浑身不自在,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急促而剧烈,更难以启齿的是跨下那根小东西还总不分场合地充血,即使现在想到男人都有周身躁热的感觉,这样的情况下,叫他如何回去面对?

“怎么?”宇文珏完全摸不着头脑,“你不是说孟子星很疼你的吗?难道几年不见,你怕他变了?”

孟无痕摇摇头,心道要是真的是几年没见就好了,如果前段时间没有担心老哥而跑去战场,大概不会生这些窘迫的事情,他也不至于如此烦恼。但一想到自己没去的话,老哥或许就在那次刺杀中没了,又十分庆幸自己的不放心。孟小混混的情商向来不高,纠结的情绪令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将身体重重地甩回榻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屋顶,本来就惹人爱怜的一张脸,此刻更是让人看得心都酸了。

“你——”宇文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私下里这人成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十足小流氓的作风,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子。

孟小混混了一会呆,突然又来了一句:“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宇文珏只觉得太阳**突突地跳动了两下,先前对他那一点点的怜惜顿时无影无踪,认真地上下要量他一遍,道:“看得出来,只是,我不明白,你之前偷偷都要跑回去,现在人家派人来接你了,你又在扭捏什么?”

孟小混混颇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懂。”要是这小子也对那皇帝老爹情,大约就能明白他现在的感受了。在软绵绵的枕头上磨蹭了两下,干脆将脸整个埋进去,心里很幼稚地想,闷死算了!

宇文珏翻了个白眼,道:“我也不想懂。”

“唉——”孟小混混在榻上难耐地扭动了两下,十足一只无病呻吟的猫儿!

宇文珏眼角抽了两下,终于暴了,大声地对他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孟小混混惊了一下,停止扭动坐起身子正对着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他,很是认真地说道:“等你再长大点就明白了。”这小子也不知道育完全没有,跟他聊男人的事也不知道懂不懂?(很显然某混混将小太子也是穿越人士的事情忘记了)

宇文珏呆呆地看了他半晌,终于忍无可忍地抓起榻上的软枕丢到他的脸上,骂了句:“去死!”然后起身冲出了门。

孟小混混拨开软枕,眼看着大门被他重重地甩上,然后“啪”地一声弹开,颇有些无奈地喃喃自语道:“说了你也不懂嘛,干嘛这么大脾气?”看他这样子那里怕还没硬过,哪里能明白自己这种在老哥手中射出来的感觉?当下又“嘭”地一声倒回榻上,出长长的一声唉叹。

无论孟无痕心里是怎么想的,孟子星的意图却很明白,就是接他回去!半个月之后,孟运国的使臣张明贤到达天都,随行携带天宇国的三皇子宇文瑷。

天都的气候就如同前世的BJ一样,冬天冷得很厉害,然而这时已是十一月底,天都城内的气氛却极热烈,与八年前的来使一样,这次孟运国新任皇帝的作为也引起了天宇民众的纷纷猜测,但怎么都是摸不着头脑,他们大多在猜想的是这新出炉永喜帝的政治目的,又有几个能想到一代帝王只不过是想接心爱的弟弟回去?

当晚皇宫夜宴,孟无痕作为此次事件的主角应该是要出席的,然而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去应对那些可能的令人生厌的各色眼光,与小太子打了个招呼便把敖枫推上了台面,自己则躲在侯府里喝闷酒。

“小宣子——”在前世孔大哥的酒量就是出名的浅,今生的孟大爷也没什么长进,三两杯清酒下肚便有些蒙了,大呼小叫地吼着府里唯一的熟人,也不想想自己正处于见不得光的状态。

“什么人在些喧哗?”果然有两个侍卫听到声响前来查看,然而在他们闯进房里时却愣住了。一身玄衣的少年有着比女子更娇艳的容貌,一双大眼睛水雾雾地令人心疼,如雪般的肌肤晕出一片血色如三月桃花,红艳艳的小嘴微微张着,分明在诱人上前品尝!更要命的是他显是喝得醉了,有些站立不稳地支着桌子,胸前的衣襟不知何时拉扯开来,露出一大片雪白色,甚至还能隐隐看见左侧一点红痕!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分明听到了对方吞咽口水的声音,只是他们却不敢扑上去,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像安乐侯了。若在以前还好说,谁会在意一个质子?就算是太子怕也不会为了一个敌国皇子而降罪自己的臣子(呃,有这种心思的童鞋们,偶为乃们默哀!),可现在谁不知道这小侯爷是孟运新君的同胞兄弟?再美色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要紧,两人只得压下满腔龌龊心思,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他们可没忘记那安乐侯现在应该在宫中夜宴上,再说小侯爷似乎也没这么,呃,美艳!

孟无痕是什么人?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他色眯眯地看别人还行,哪里容人这样看着他,虽然他现在醉得挺厉害的,但也不至于就看不出这两人眼里的**光,当下眼角一挑,斜睨着两人,冷声道:“你们说我是什么人!”

他还当自己是以前孔善那种偏清冷的长相,疏不知这一作势没有丝毫威慑力不说,反倒成了两人眼中的挑逗,居然**心大起!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对方的用心,几乎同时往少年扑去!

孟小混混实在没想到两人居然这么大胆,但也只是一怔便反应过来,正要一掌一个拍死算了,却在看到门外人的时候愣住了,这一愣之下竟然被两个色胆包天的侍卫给扑倒在桌上,一时头昏眼花。

“大胆!”不等他有所动作便听到一声暴喝,随后身上一轻,接着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责备与深深恼怒的声音传来,“怎么不知道躲?”

关切的声音传入耳中,孟无痕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出口的话也有几分哭腔,几分怨怼,还有许多理不清、剪不断的情绪:“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