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混混这几天都在忙着烦恼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去战场了,至于他所烦恼的,则跟他今生最亲密的人有关了。孟小混混前世从来没有过亲人,今生倒是有一大家子,但真正被他当做亲人的也只有老哥一人而已,但是这一份唯一的亲情正遭遇在他看来的最大危机——他竟然在面对老哥的时候极龌龊地硬了,而更为糟糕的是还被老哥察觉,为着“帮”他这个弟弟而帮他解决了。如果说之前这些都是不受人力控制的意外,那么接下来几天生的事情则足以令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即使他再怎么否认都掩饰不了他在面对老哥时心底起的涟渏,那种强烈的**是第一次看毛片也不曾有过的,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简直像一头情的公狗一样!

同性恋这个圈子,孟无痕并不是不了解,十六七岁的少年最容易受外界影响,他也曾因为好奇而看过小弟献上来的gV,但从之后恶心的反应来看他完全没有那个倾向,那为什么会对同是男人的老哥情呢?孟无痕百思不得其解,惹说外貌自己这张脸倒更能吸引那些男同们,从太子一事就可以看出来,要说老哥嘛,或许一些属于“受”的会喜欢这种极富男子气概的类型,但自己冲动时候的时候明明是想压倒而不是被压的,再说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他前世的确对那些身材火辣的美女有兴趣的,今生先是还小没有这种需求,而第一次有了反应,对象却是对老哥,这,他已经找不出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对于弟弟心里这些纠结,孟子星完全不知道,他只当这些别扭都是因为害羞以至,虽然他也曾疑惑过小家伙的次数会不会太多了一点(每天一到四次),但一对上他那被**涨满微带些血丝的双眼便什么也顾不得去想了,事后想起也以为是他身体好的原因,说起来这种事让他做还可以,要让他问出口,实在有些为难。抛开这些纷杂的心事,孟子星对于这几天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先是弟弟的伤势痊愈,接着是太子自那个脔宠被折磨得不**型送回去之后也没有再派杀手前来,而对吉禅的战事也接近尾声。

后世史书上记载了这一次孟运和天宇对吉禅的战役,多数人都认为天宇国占尽了便宜——出兵晚,遇到的抵抗少,而得益却最大。孟运国要比天宇早兵半个月,作为侵略者遭到了极大的抵抗,甚至一度在慈城被堵了十二天,而天宇出于太子宇文珏的提议,在出兵前放出大量的谣言,致使吉禅国上下离心,几乎兵不血刃了拿下了大半的城市,不像在打仗,倒像是在赶路!当然,即使是被誉为天生将材的倡王孟子星也不得不承认邻国太子的方法可以比作神来之笔,完美地利用了吉禅国百姓对于统治者的不满与怀疑,将战争的损失降到了最低,他自己也是受益非浅,在后期的战事上大多不费吹灰之力,当然这也离不了他之前在吉军中立下的战威。

孟无痕对于那个小太子老乡的做法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但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自然是想不起来的,只是对于他后出兵却多得两城且捕获了吉禅国皇帝的“好运气”颇有些忿忿。

孟子星并没有阻止他这种想法,只是宠溺地看着他之后一笑而过,虽然无痕没说,但他很清楚——分离在即。他曾一现地在心里誓要将弟弟留在身边,却无奈地一次次看他远离,而这次,应该把它变成最后一次了。

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在战场上见识了何谓生死,即使只离家三个月却已似一生。

宣德门一如既往地矗立着,而迎接亲人的百姓却不是每一个都能如意,这当中包括孟运国当今的一人之下,太子孟广诚。孟运国的小孩都知道太子与倡王之间不合,被皇帝派来迎接他这件事本身就是对孟广诚的侮辱,足以心胸并不开阔的他在心里将这个人凌迟百遍。“恭喜皇弟凯旋而归!”孟广诚长身而立,面如寒冷,与说的客套话完全不符。

倡王没有应下他的挑衅,而是退后一步恭身行礼:“臣弟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千岁!”

“哼!”孟广诚不屑地看着他,道,“倡王行兵作战的时候还带着脔宠,本宫倒要讨教一下。”

“脔宠?”孟子星反倒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何人,心中恼怒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拢在袖中的双手气得抖。他面色如常地沉稳,淡然道:“太子过虑了。”

“是不是过虑到父皇面前便知道了。”孟广诚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丝毫不把众将士看在眼里,留下迎接的百官在原地窃窃私语。

孟子星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毫无波澜。

“二皇兄!”迎接队伍中一个十三四岁的英挺少年兴奋地冲了上来,倡王的眼中有了一丝暖意。

“二皇兄,他在太过份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给你脸色看,就他那副嘴脸,我恶心得想吐!”一回到倡王府少年便开始大吐苦水,比手划脚地做着怪模样。

孟子星只是淡淡地听着他说话,没有制止也没有附和。六皇子孟维策,比无痕小半岁,生性活泼好动,更重要的是他也聪明且不喜欢去太学。三年前孟子星应昭回京,正遇上逃学的六皇弟,那搞古作怪的神态立即吸引了他,之后颇多亲近,而六皇子显然也很喜欢这个能力卓越的皇兄,常常为太子排挤他的事愤愤不平。孟子星有些走神,真像——

“二皇兄——”孟维策对于他的不在状态显然不满之至,上前扯着他的衣角怒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孟子星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皇兄自有主张。”

“不要把我当小孩!”孟维策恼怒地推开他的手,双眼大睁,虽然长相不同,那神态的确有七八分相似。

可惜只是相似。孟子星低头笑了笑。

“你先下去。”

孟子星刚踏入醒木殿,便听到父皇的声音,威严,却已苍老。

“是,儿臣造退。”太子神情有些不愉,这时见了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他更是难看了几分,随意地行了个礼便在仁和帝的准许下拜退了。

孟子星面色如常,像没有看到他对自己的不满似的,先恭敬地立在一旁,待他离去之后方上前向仁和帝行礼:“儿臣叩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父皇。”再次叩,孟子星起身垂恭立。

挥退了宫人,仁和帝沉默地看了自己的皇子良久,突然开口问道:“你可知太子方才向朕禀报什么?”

“回父皇,儿臣不知。”孟子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好像真的不知道。

“倡王于军中圈养脔宠。”仁和帝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

孟子星跪于地,辩道:“儿臣冤枉。”

“你当然是冤枉的。”

孟子星怔了怔,连那作秀般的喊冤也忘了,怎么听都觉得父皇的话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仁和帝却没有为他解惑,只是用极淡的口吻道:“你起来。”

不明白父皇知道了些什么,孟子星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动声色,听话地站起身恭立。

两人沉默了片刻,仁和帝突然道:“七年前朕送老五至天宇国,你可知用意?”

“儿臣不知。”孟子星嘴里如此说,心脏却不由地加快了跳动,只要一牵扯到无痕的事他似乎总难保持平静。

“好个‘不知’!”仁和帝嘴里说着好,那语气却没有一点“好”的意思在里面,“睿智、被百官推崇的倡王会看不透这点用意?”

“儿臣不敢。”孟子星“呯”地一声又跪到地上,心中却在那一刻清明。

“哼!”仁和帝似被他气极,突然站起身,烦躁地在案前踱了几步,又顿住,看向他道:“你不肯说,朕帮你。”顿了顿,道,“朕与宇文笙都有同感,这天下,太平静了。”

孟子星再内敛也不禁抖动了一下,虽然早已猜到,但被人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朕皇子如此之多,选择老五的原因你可知道?”仁和帝说完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似是算定了他会问。

果然孟子星立即抬起头来,问题在经过脑子以前便已出口:“为何?”

仁和帝却不急着回答了,悠闲地自案后踱了出来,待离他只有五步之远方停住,道:“太子圈养脔宠,朕却从来不说,你可知为何?”

孟子星面色沉了沉,恭声答道:“儿臣不知。”

对于他这种不配合的态度,仁和帝却没有再怒,反而又追问道:“你自幼丧母,却能安然长大,可知为何?”

孟子星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片刻方道:“儿臣谢过父皇。”

仁和帝淡淡地道:“须知为君当无情,而老五已成为你的弱点。”

“是。”孟子星老实附和。

仁和帝轻嗤了一声,道:“若你知道朕又岂会送他走?”

孟子星没有回话。

两人再次沉默半晌,仁和帝突道:“朕命你杀了宇文瑷。”

孟子星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不信——杀宇文瑷,即灭孟无痕,两个质子,一死,另一个岂能活?

极淡地笑了一下,仁和帝再次确定:“杀了他,这皇位就是你的了。”他侧身望向坐了半生的宝座,眼神眷恋,这是男人都向往的位置,而他已经苍老。

沉默良久,孟子星叩:“儿臣谢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