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运、天宇、吉禅三国合称“巨泊”,就像中国古代的“中原”一样,是对这整块6地的统称。

巨泊大6几乎被由北至南的支天山脉整个贯穿,“支天”,那是高达天际的意思。以此山脉为界,东为孟运,西为天宇。两国被支天山脉阻隔了大半,唯有一条曲折的伏龙大峡谷将其联通。孟运于支天山脉以东的扶遥山建登天门作为关卡,而天宇在以西的墨叠群山建了叠关,依为门户。巨泊的整个南方归于吉禅名下,天宇以玛由西(少数语言,炽热的意思)沙漠-沧山-芜州为界,孟运以自香禅以西的斯卡(少数语言,又冷又高的意思)山源一直往东横过整个巨泊的雪源河为界。

巨泊大6至北是环境恶劣的雪山冷地,极少人居住。孟运以北倒建了两个小国——戎微国及步亚国,因为国势极弱,两国俱向相邻的孟运称臣,是附属国;天宇以北则完全是高不可攀的雪山,是大鹰都飞不过的高地。

天宇以西是名为吉赞的草原部落和山势极高的克洛台(少数语言,很难穿行的意思)高原的北半部分,仰慕大国气度的甘希国便地属克洛台高原,并与天宇和吉赞草原部落接壤。斯卡山作为香禅的圣山,属于克洛台高原,且是整个高原甚至整个巨泊大6的至高点。

无痕辞了宇文珏,先至芜州安排了一干事宜,尔后便越过绪台关,潜入吉禅国的朔锋关,直至雪源河边的坞蓬镇,乘船顺流而下。

皎道与充宁、曜目同为孟运国至吉禅国的重要溢口,皎道居中,充宁占西,曜目处于雪源河下流。早年的皎道其实是一个小小的山岭,盛产一种白色的石头,这种山石虽比不过汉白玉美观名贵,却也有其独特的风味,许多不被允许使用汉白玉的富商便购买这种“皎石”装饰府第,以至于皎石的价格一度被抬得甚至高过了汉白玉,引来了大量的人开采,终于变成了如今只剩下灰白粉末的皎道。

孟运国的驻兵主要在六处,扶遥山占总兵力的百分之三十,充宁、皎道与曜目共占百分之四十,至北方的垂谒关占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则分散在各个王爷手中。

现任的吉禅国君无道,治下百姓多有怨言,常有受不了重税酷刑的逃到天宇、孟运两国,于是三国平衡的局面便被打破了。帝王对于国土似乎有一种本能的炽热,四年前两国国君暗里结谋,并互易皇子为质,之后便是暗地里的作战准备,屯粮练兵,而今更是密集地调兵遣将,把一批又一批的北方男儿运到这雪源河边熟悉水性。两个月前,二皇子所在的部队接到了调令。

孟子星因为是皇子的缘故是不计军功的,所以随军历练了四年也只得一个含糊的将军称号,好在官是没得当,但还是有些特权的,例如单独的帐逢,还有隔三天一次的热水澡。

孟无痕对于潜入军营这种小事情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度,难住他的是,他该怎么找到老哥?虽然对“自家”的属下出手好像有些不厚道,但他总不能大摇大摆地说在天宇国做质子的五皇子偷偷跑掉了吧?所以对不起也要做一次了,某小混混很干脆地分别抓了几个小兵逼问二皇子的所在地,然后奖励每人一掌劈晕。为什么要抓几个?拜托,就算他再没知识也有点常识好不好?多少古装片里的大虾被这种小人物给骗进了陷阱里啊,这不,他抓了五个人就有两个说的地方跟其他三个不一样。

孟大爷根据那三个说法相同的小后“指点”,很容易地到了目的地,在暗处点了帐外守卫的**,两个人很傻地僵立在那里,而他则大摇大摆地从两人面前经过,随手掀开帐门,然后自己也僵住。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要见到老哥而有点兴奋过头了,又或许刚刚打晕的那几个小兵或被他封了五觉的两个守卫里有老天爷的亲戚,所以他现在遭报应了?眼前这种状况,还真是挺尴尬的。

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只不过在别人洗澡的时候闯了进来而已,只不过是看到一个全身光溜溜的**而已,只不过是洗澡的人正从浴桶里跨出,那红通通、软绵绵的东西正好对准他的眼睛而已。孟小混混心里自我安慰,大家都是男人,他有的自己也有,看一看有什么关系?于是某混混僵笑了一下,尽量轻快地说道:“嘿嘿!老哥的身材不错嘛!”

孟子星脸上惊讶、尴尬、惊喜的表情变幻了一通,等见到小家伙的眼神飘忽游离,就是不敢落在自己身上,心里便只剩下满满的喜悦。这个小东西,居然害臊了呢!扯过搭在架子上的外衣,随意往身上一套便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进来,紧紧拥到怀里。

咳!快断气了!孟小混混像征性地挣了两下,当然没有挣开,而且还被抱得更紧,于是翻了个白眼无力望天。

“好想你,无痕——”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肩上,介于少年与男人之的声线有一种细细渗入人心的感觉。

不是小时候的清脆稚气,也不是变声时期的鸭公嗓子浏览器上输入看最新内容-”,明明是陌生的声音,却像是听了许多年一样,熟悉而温暖。无痕此刻感觉自己像漂泊的浪子突然见到了亲人,心柔软得轻轻一触就会化成**。张开双手搂住青年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间,闷闷地道:“我也想你,哥——”

无数次梦回才能听到的呼唤再次响起,孟子星唯有收紧双臂才敢相信它的真实,只是这种行为显然引起了某人的不满。

“咳咳——”孟大爷被勒得狠咳了几声,双手推在男人的胸膛上,抬头看着他,涨红了脸,不满地吼道,“拜托老哥,才见面就要人命啊?!”

“呵呵——”孟子星轻笑几声,双手松开了些,却还是不肯放开他,往帐内环视了一圈,大跨步地行至处理事务的案前坐下,将他放在腿上,这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小家伙长大了。”

孟大爷被宇文珏疑似厚比城墙的脸皮居然奇迹般地升起两道浅浅的红晕,低垂着眼眸,扭捏地动了动尊臀,细声细气地说道:“你还不是长大了。”突然觉得身下的触感有些奇怪,又扭了扭,这才想起某人似乎只披了件外套,而且貌似没有系腰带,基本上等于没穿,于是囧了:“老哥,我知道你身材好,但是也不用裸奔吧?”

孟子星先是呆了一呆,经过几年风吹日晒而变成古铜色的面皮随后便被血色染得黑里透红,抓住某小人的双肩摇晃,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嘿嘿——”孟小混混贱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胸膛,道,“煅练得不错,挺结实的。”又无良地用小爪子在上面捏了一把,“嗯,还挺有弹性的。”

轰!这下孟子星全身都着了火,如果不是皮肤偏黑的话,就是一只活生生的煮熟的大虾了。一把将他丢到案台上,动作迅地将衣服拉好系上,这才瞪着奸笑不已的小东西,骂道:“你个小王八蛋!”

呃?孟小混混被噎住,打击太大了,老哥居然骂脏话!他那知书达理,高贵大方,三从四德,呃,这个词用错了,应该是举止优雅,活脱脱白马王子一样的老哥,怎么就变成了一匹黑马?孟大爷的眼睛快脱框了。

两人相处日深,孟子星只要看他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顿时有些尴尬。所谓“士农工商兵”,兵在处于社会最底层,多是些生活窘迫的人才肯来投军,这些人多半没什么学识,满嘴都是粗言鄙语,他在军营中呆得久了也学了那么几句,谁想方才竟然脱口而出?以前无痕年幼时不知从哪里学了些粗话还曾被自己训斥,现在却让他听到自己说这些,顿时羞愧不已,进而恼羞成怒,又对着某人吼:“看什么看?”

众人眼中的二皇子总是冷静自持,一举手一抬足之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虽然在自己的同母弟弟面前会有些笑意,但也是以兄长自居,就算是打闹也拿捏着分寸,何时有过这种幼稚的表现?孟小混混“扑噗”一声笑了出来,老哥这样子,真的好可爱!

孟子星这下是眼睛都气红了,瞪着他就差喷一口火来表现自己的怒气。

谁知他越是这样孟小混混却笑得更厉害,捂着肚子在案台上滚来滚去,未用尽的墨汁也给他碰倒,污了边上的白纸,还沾了他一身。

孟子星无可奈何地看着某只小花猫,什么尴尬、羞愧、怒气都化为乌有,只剩下满眼满脸的笑意。

直到很久以后,孟无痕回忆起这次相见的细节,方明白感情的种子早在他还无知无觉间便已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