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刘这样死了,一位为荆州的安稳做出不可磨灭功绩的枭雄就以这样一种被人鄙夷的方式谢幕了。临终前的刘表甚至还在幻想用所谓的亲情来感化他那位已经变了心的妻子。

可刘表注定是悲剧的,再这样一个时代,你去跟一个已经不安于现状的女人谈亲情,这不是扯淡吗?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刘表的淡扯的还是有一些水平的,至少他坚持了他该坚持的东西。

他临死后至少还保留着他那最后一块遮羞布。

“蔡夫人,刘表死了我们应该赶紧发丧,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立下荆州牧。这样便可以叫那些有异心的人,那些打了几十年算盘的人趁早死心。以便稳定军心。”大厅之上,一位荆州官员侃侃而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蔡夫人拍马屁。

“夫君余温为消,你不仅不去想如何为荆州牧操办后事,居然再这大厅之上提立后之事,真是岂有此理。你叫什么名字?”蔡夫人一脸严肃的表情,饱含热泪的问道。

那官员本想趁机拍拍蔡夫人的马屁,以至于刘琮上位后可以记住他,提携他。谁知这一马屁不慎拍到了马蹄子上,好处没捞着,反倒挨了一脚。

那官员赶紧低着头颤颤微微的说道:“回蔡夫人,在下姓范命通,现位居荆州……”那范通话还没说完,蔡夫人立刻阻止道:“行了,没问你官居何职,就你这样还能是什么好官?范通?我看是饭桶吧?真是人如其名。”

“是,是……蔡夫人教训的极有道理。”范通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随声附和。

荆州的各官员已悉数到场。蔡夫人内心蠢蠢欲动,斜眼看了看那躲在一旁已大气不敢出的范通,心中骂道:“草泥马,骂一句就不敢出声了,就这水平还敢跳出来打头炮,真是个废物!”

荆州文武百官数十人纷纷依身份地位就位,低着头全部气都不敢出。人人都知道,这蔡氏家族自刘表病重之日起已掌控荆州数月之久,拉拢了相当一部分势力,文官武将都不可缺少。两帮人物最有代表的便是蔡瑁自己蒯氏两兄弟。

这荆州所有官员齐聚一堂场面颇为壮观。而自范通之后也不敢有人再说话,一时间常年竟沉默起来。蔡夫人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各位大人都是荆州的父母官,也是我的相公刘使君生前颇为依赖的重臣。如今,使君重病不治身亡,大家对于使君后事难道就没有什么说的?”

蔡夫人与那刘表数十年情份,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丈夫死后不仅不觉得悲伤,反而一副冷酷得表情质问在场得官员。这样内心里那些原本就忠于刘表却不敢开口得官员对于蔡氏便有了更深层次的仇恨。

但蔡瑁提剑立于纵人之前,又有几人敢说,几人敢恨?

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真是为了刘使君的身后事当然是蔡夫人提出方案,众官员出主意。这到好,那蔡夫人毫无悲伤之意,只是冷冷让大家想办法,这算什么事?

“蔡夫人的表情为何如此冷淡,他吗性冷淡啊?”说话者为襄阳北部蔚,也就是主管襄阳城北地界的治安工作。这北部蔚虽然官职不大,职位不高,但是权力却非常大。一个公安局长的权力大吗?哪怕就是县一个乡的公安局长的权力也是不容小视。

此人名为朱斋,也算的是蔡瑁一手提拔的将军,对蔡瑁言听计从,深得蔡瑁喜欢。但此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决不托泥带水,他也特别瞧不起那些拐弯抹角的角色。

这朱斋说话的声音虽然特别小

,但身为一个将军,而且又是公安局长,呼喊犯人就像呼猫唤狗一样。这样大大咧咧已经成家常便饭的人去装斯文,他能斯文到哪里去?

朱斋尽管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身边的同僚听的清清楚楚。“噗”的一声大家笑了出来。

那蔡夫人怒气冲冲的像这边老去,发飙道:¬“你们都是荆州重臣,你们的老大刘使君同志刚刚到另外一个世界去见他的圣母玛利亚去了,你门呢?不仅不关心他老人家走的好不好,反而再这里傻笑,你们说说,你们这是个神马意思?说!”

大家伙一看这蔡寡妇发飙了,本来刚刚活跃一下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谁都知道这事是朱斋所为,可谁也不敢说。朱斋说的虽然是自己的心里话,可也是大家伙的心里话,谁愿意此时去当叛徒,去当告密者。

众目睽睽之下,这要是告密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大家于是又低下了宝贵的头!

“蔡夫人,小人知道是谁说的!”就在大家齐齐等着”夫人下一步怎么做时,一句非男非女而又刺耳的声音划破长空,打破了这大厅之上的沉寂。

“哦?”蔡夫人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那台下,一瘦小的身段,眯缝的双眼,在配以带有个人特色的八字胡,怎么看怎么觉的此人非贱即盗。

“原来是苏大人,苏大人一向耳聪明目,苏大人请说说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本夫人重重有赏。”

那苏大人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却和蔡瑁是远方的亲戚。据说这苏大人的姨妈的表妹的堂哥的大爷…便是蔡瑁。因此,这苏大人跟着粘光,混了个襄阳南部蔚,也就是襄阳城南段的公安局长,与他要告密的朱斋是同级。

苏大人眨巴眨巴眼睛环看四周,见所有都已愤怒的眼光瞅着自己。知道此事不妙,这要是真揭发了,岂不成为全天下的公敌。可话已说出,这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那蔡寡妇必定已为受到自己的调戏,那还了得,到时想成为全天下的公敌只怕都没机会了。苏大人想到这里不禁一身冷汗,赶紧说到:“蔡夫人,小人刚才听到……听到……”苏大人越往后说越感觉害怕。看看四周那些个荆州官员的表情充斥着愤慨,看着那朱斋满是忐忑的脸庞,苏大人觉的内心的不安,可转头再看看蔡夫人犀利的目光直视着自己,又感觉到了害怕。

苏大人一时在犹豫不觉吞吞吐吐中愣了一会,想到“老子今天横竖都是死,去尼玛的,老子豁出去了。”这苏大人牙一咬,大脑袋一拍说道:“启禀蔡夫人,小人听那襄阳北部蔚朱大人说您的表情像是一个性冷淡。”

话音刚落,朱斋赶紧跪下:“蔡夫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那蔡夫人听罢,满面红光,牙齿咬的咯咯做响,两眼的目光恨不得将那朱斋射穿一般:“朱斋……朱斋,好的恨,这个朱崽子。你冤枉,行!老娘我今天就当你是冤枉……”

这蔡夫人话音未落,朱斋赶紧磕头道:“谢蔡夫人,谢蔡夫人……”

“慢着,先别谢我,我这还有个条件。当然,你放心你的官职我绝对不会撤。”蔡夫人冷冷一笑道:“你叫朱斋是吧!以后,无论何时何地,你的名字就改为猪崽。你若不从,灭你三族!”蔡夫人话音未落,朱斋立即瘫软在地上,荆州各官员无不泪流满面:“这最毒妇人心啊!真是没说错!”

大厅之上议论纷纷,这让站立一旁的蔡瑁有些沉不住气了,必竟那两位被蔡夫人羞辱的官员都是自己的人,而且他们也是为了蔡夫人内心的

那些事情才充当炮灰,现在自己怎么能见死不救,便劝道:“蔡夫人,这范通与朱斋平日担任荆州官吏,说不上呕心沥血可也说的上是尽心尽责,今日只是言语不甚得罪蔡夫人,还望蔡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能放过他们一条生路。蔡瑁替二人拜谢蔡夫人了。”

蔡夫人看看蔡瑁坚决的眼神,虽然心里特别不爽,但也知道蔡瑁此时出嘴,必定有所原因。此二人必定也是蔡瑁身边的人,这大哥的话可不能不听,否则惹毛了这大哥,自己可以孤立无缘了。也就说道:“好吧,既然蔡大将军替你们二位求情,你们二人就好自为之,下去吧。”

“是,是!”已经瘫倒在地上半个小时的范通和还没有缓过气来的朱斋赶紧拜谢后转头溜掉,是一路跑一路擦汗:今天真他妈悬,幸好这蔡将军在,看来跟个好老大还是大大的有好处呀。

蔡夫人非常鄙视地看着二人离开,又对着众官员说道:“今后但凡对本夫人有意见者,可以提出来,要是再让我知道谁在背后嘀嘀咕咕,绝不放过。”

众官员见蔡夫人的眼神中充满着不甘和仇恨,也吓得赶紧应道:“是!”

众官员回答后,都在想着那蔡夫人何时才能放他们回家,这样的事情不说话不可,这一说万一得罪了这寡妇岂不是要遭殃。可荆州几位大的官员一直没有开口,最有典型的便是蒯氏家族的两位掌门人了。

这蒯良与蒯越一直默默地站在前方,看着蔡夫人与那几个跳梁小丑的表演。刘表死了,对他们的冲击也非常大。虽然在其他官员看来,他们是忠于蔡氏家族的,可同样做为荆州地盘的一大家族他们怎么能受制于一孤儿寡母,刘表在位他们还有机会,可现在刘表死了,他们能怎么办?

这本是一场蔡夫人与众官员商量着刘表后事的会议,可到现在为止,除了开场白提过此事,有谁提过。蒯良也好,蒯越也罢,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决不能这样。这硬拼不行,只能先拖位他们在说。

蒯良上前一步拱手道:“今日蔡夫人召集我等本是为了刘使君后事而来,可刚才却有如此众多跳梁小丑大谈与此无关的事。身为刘使君的军师,在下不自量力,抖胆说两句,各官员都是刘使君的亲手提拔的,大家现在功成名就了,难道就不应该感谢刘使君?荆州在没有刘使君之时是何样?现在又是何样?荆州的百姓难道心里就没有一杆称?错了!他们心里清楚的很,但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这是不是你们的失职?”蒯良对着众官员说完又看着蔡夫人说道:“刘使君本是朝廷重臣,又是皇亲国戚,蒯良觉得任何事情都必须以国之法度来执行。使君的殡葬礼节必须以皇家法度执行?不知蔡夫人意下如何?”

蔡夫人见这蒯良大谈殡葬之事,觉得甚是扫兴,可又无可奈何。这蒯良可是蒯氏的掌门人,虽然官职还不是其弟弟蒯越,但蒯越是绝对会听从于蒯良的。蔡夫人无奈地说道:“我本一妇道人家,不懂什么礼法,既然蒯大人如此说来,那就依蒯大人之意。一切就由蒯大人打理吧。至于那立荆州牧之事,其实刘使君已经有遗书在此,只等使君殡葬之后再行决断。”

“谢蔡夫人!”蒯良抱拳说完,退后而去。

蔡夫人眼巴巴的看着蒯良居然没有接自己的话,甚是恼怒,再看看大哥蔡瑁居然在这样的时刻没有办法为自己找台阶下,只能尴尬地回答道:“使君葬礼之事由蒯大人操办,所需钱物众官员必须配合。散会,散会!”

“是!”众官员无不长嘘一口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