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层的红色再度开始扩散,已经到了广场中心三十步之遥。WWw。QuAnBen-XIaoShuo。cOM

张雅琪的身前突然亮起了一点白光,那么细微的区区一点。随后,空间中开始不断的闪烁着星星亮点。

就像是不断变幻的霓虹灯,始终不停的闪动着层层白光。

土黄的色彩仿佛被驱赶般,来到了十步之外。

土生金,随之而来的是西金之劫。

金曰从革,五行中最具有摧残杀伤之力。

一点点的亮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不断的刺进拔出。每一下的光点闪动,都带给了她刺骨的疼痛。

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张雅琪凄惨一笑,感受着那一丝丝的血肉离体而去,面对寸殛之刑,她再也无力忍受。她的双膝终于弯倒,重重的跌坐于地面之上。

她的双手再也没有了任何力量,无法再度紧紧的拽住乾坤圈。但是,就在她即将放开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坚持不懈,持之以恒……”

不知道这股声音从何而来,既像是从乾坤圈中传出,又像是在她的心底直接呐喊。

坚持不懈,持之以恒。

她的眼中突然燃起了一股意外的不息火焰,那双早已无力的小手重新拽紧了平滑的圈体。

白色的亮点不断增多,但是张雅琪那坐倒在地的身子却是不再摇晃,她的双目凝望着手中的乾坤圈,她的身体就像是恒古不变的岩石,丝毫不动。

无穷无尽的亮点在空间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然而,在张雅琪的手中,那只乾坤圈的中间却多了一点暗淡的黑色。

仿佛是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洞,那一点黑色渐渐的开始扩大。

红、黄、白……这三种色彩开始了第三次的外散。

乾坤圈十步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绝对的黑暗领域。

无论是哪种色彩,都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此刻,那一片被黑色所统治的方圆之地,却是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再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变故,他们所能够做到的,就是等待,无尽的等待。

金生水,五行之劫第四道北水之劫。

水曰润下,水代表了寒冷的同时,也是滋润万物的起始,是所有生命成长的最初摇篮。

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张雅琪的身子虽然坐着,但却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摇摆不定。

安静,她的周围是一片绝对的安静,在这里,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味道,没有任何光线。

她的听觉,嗅觉,视觉和触觉在此时,全部失去了应有的功能。就连她的神智都陷入了一个绝对的静止之中。

我是谁?我为何在这里?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的脑海里骤然闪过这样的念头,然而,只是那么轻微的一闪。

她的神智已经模糊,再也没有了任何感觉。她的思维已经停止,再也没有了任何波动。

“第四劫。”

“什么?”萧文秉紧握着满是汗水的手心,问道。

“这已经是第四劫了。”

“哪又怎么样?”

“五行之劫前三劫,是三道至严至厉的酷刑,能够挺身而过者,已是凤毛麟角,但是能够通过这第四劫的,自古以来,就唯有白鹭祖师一人而已。”凤白衣轻声道。

“这一劫是什么酷刑?”

“不是酷刑,是温暖,是让人回到重生之前的母体之中,那种无可比拟的绝对温暖。”

“雅琪能度过么?”

“不知道。”

萧文秉突然喘了一口气,道:“没关系,雅琪已经度过了三道劫数,就算这一道度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乾坤圈么,铁定是她的了。”

凤白衣转头,眼中的冰凉比万年玄冰尚要寒冷几分:“一刻钟之后,这片黑色将会逐渐消散,如果在这之前,张雅琪不能从黑暗中苏醒,那么她就永远醒不来了。”

“为什么?”萧文秉突然伸手紧紧的拽住了凤白衣的玉腕,厉声问道。

“如果她沉溺在这片温暖之中,她的灵魂元神都将被黑水淹没吞噬,万籁俱寂,形神俱灭,这才是无情之水隐藏在温暖之后的真正面目。”

萧文秉的脸色苍白,他转头凝望着这一片浓厚的到了极致的黑暗。

他的心跳的飞快,他想尽力挽留时间的脚步,但是不知道是否错觉,他竟然发现这片黑暗似乎变得淡了。

“一刻钟了么?”他喃喃的问着。

“是的。”一样是冷冰冰的声音,仿佛从来未曾带上任何感情。

“嘿嘿……”萧文秉手腕一翻,掌心隐现一点亮光,正是从凤白衣处拿回的保命金符。

“你要干什么?”

萧文秉的脸上出现了意外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比嚎啕大哭还要揪人心肺。

回头看了凤白衣一眼,深深的一眼,他轻声道:“我去接雅琪回来。”

同样的,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萧文秉迈开了坚定的步伐,踏进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红色光芒。

一步……

从脚尖开始,顺着他踏入的红色范围的身躯蔓延而上,全身上下被汹汹烈火无情焚烤,化作一团烟灰,随风飘扬。

南方之劫,烈火焚身,挫骨扬灰。

十一步……

他的脚步缓慢下来,每一步都要用尽全身之力,他的身上压着万斤重担,他的躯体似乎已经四分五裂,再也无法复合。

中土之劫,泰山压顶,粉身碎骨。

二十一步……

他的身躯开始颤抖,每一点亮光闪过,似乎都带去了他身上的一片皮肉,痛……那种痛彻心腑,痛到了骨头里的强烈的无可躲避的感觉。

西方之劫,千刀万剐,痛不欲生。

雅琪,这就是你刚才的遭难么?萧文秉的眼中不断渗出泪水,他望着眼前已经朦胧的出现了淡淡白影的黑暗,他那已经无力的双脚豁然又开始动了起来。

每一下的移动,都像是扯动了身上无数的伤疤,让他痛上加痛。

然而,他的心更痛,仿佛鲜血淋漓,仿佛寸肠肝断,痛到了无以复加。

“雅琪,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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