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俐,你现在还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宁佩兰轻轻拍拍童明俐的手。

“什么?”

“外强中干的男人,他的生育力行不行都是个问题,你要是一直怀不上,这骂名可就是你背着了,要过好几年世人的议论才会说男人不行。”

“我……这个问题我真没想过!兰兰,你教教我,这该怎么办?!”

“这……我哪有办法呀!要不,你跟公婆先坦白?让他们心中有数,将来省得埋怨你?”

“行么?公婆会信么?他们可盼着我今年能生个金孙呢。”

“哦,那你更要赶紧说了,别到时候怀不上,不找自己儿子的原因,只顾埋怨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对,一定会埋怨我。”

“所以要尽早说,梁仲山不用药就不行,他把自己身体玩坏了就该他自己负责,哪有要你这妻子替他背黑锅的。”

“那行吧,我找机会跟婆婆提一提。”

“一开始也别说得太直了,稍微暗示一下,他们要是装糊涂,就说明他们早有觉悟,就是要个媳妇来背黑锅的,至于谁嫁进来根本无所谓。若真如此,这样的家庭你也不用给他们留面子,赶紧要求和离,脱身出来。”

“才新婚就想和离?会遭议论的。”

“不然你愿意背这个不能生育的黑锅?你以为他们会心疼你?体恤你?你自己不也说了么,梁仲山对你是不满意的,好在你公婆喜欢你,梁仲山才无话可说,这样的男人正乐意让你替他背黑锅呢。”

“我是真心想与他好好过日子的。”

“但他一颗心根本没在你身上,你又何必呢?”

童明俐低头不语,宁佩兰不愿看她这幅样子,本来这场婚姻就是个错误,梁仲山救她一命,她以身相许,才子佳人,原本也是一段美好的佳话,世人哪里知道梁仲山的真实为人,而知道真相的人又必须保持沉默。

宁佩兰是真心不愿意童明俐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她希望这位好姐妹能快点摆脱这场婚姻,另嫁良人。

“明俐,我不是逼你,你这么年轻,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别害了自己。丈夫不喜欢你,宁可跟美人们天天**,你辛苦操持家务,他却要怪你不能生孩子,要等过上好几年才会私下里承认是他自己的错。你对他再有情,可经得起这样的消耗?你愿意在这样的环境里过一辈子?”

“我是不愿意,但要和离也没那么简单,只要我提出来,他们肯定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原本喜欢我的婆婆也定会翻脸,毕竟是我以身相许,他们拿住这一点就完全占在了上风。”

“事实是只要你想和离总会有办法的,梁府这样的人家,总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你是我的好姐妹,站在我商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你现在已经处在亏本边缘了,不能再犹豫了,要当机立断。我还能害你不成?别管那么多了,先试探一下公婆的态度,他们若是一无所知,起码也是叫他们心里有了一个准备,你要是真怀不上,也没脸埋怨你。”

“兰兰,你说的都对,可我还是有些害怕。”

“怕是人之常情,但这事不是你怕就能当不存在的,子嗣真的是很重要的问题,像梁府这样的人家,嫡子庶子是不嫌少的,你这个嫡妻两年三年迟迟不孕,梁仲山自然要纳妾,等到他的妾室也生不出孩子来,那时他才会承认是他自己的缘故,可你最好的青春年华已经在这几年时间里耗光了,说不定都成了满脸怨气的怨妇,那时就算脱身出来,你又如何再嫁呢?”

“……兰兰!”童明俐哽咽了一下,宁佩兰的话吓到她了,她很害怕真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你先别忙哭,这事你得自己做决定,到底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陪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跟梁仲山这样表里不一的男人耗下去,还是幡然醒悟及时脱身?我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剩下的你自己想。”

童明俐咬着嘴唇内侧,能清楚地看到牙印,宁佩兰正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嘴巴咬出血来,童明俐突然无声无息的流下眼泪,抬起头来,泪眼婆娑,但是目光坚定地望着自己的好友。

“兰兰,我听你的。”

“你想清楚了就好,那么就照我们先前谈好的办。”

“嗯,只能这么办了,不光公婆,还有豫王妃那边,也要给她一个交待,她可是很疼爱这个弟弟的,她能送八个美人给弟弟,肯定不相信他没有生育力。”

“那这样,我再教你一个法子。”宁佩兰脑筋一转,有了个主意。

“你说,我听着,难办不难办的我都一定办。”

“你放心,不难办,就是学我婚前那样,找个太医给你看一看,确认您情况良好不影响生育。这样一旦将来有争执,你甩出这个,管保叫那豫王妃也无话可说。”

“这法子好,的确不难办,等过完年就去。”童明俐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只要你身体好,就没人能让你背黑锅。”

“嗯,谢谢兰兰,能跟你说说话真是太好了,在那边都无人可吐心事。”

“你是新媳妇嘛,兴许是下人欺生。”

“下人倒还好,我夫君身边的那个兰珠,地位就跟白蔻是一样的,她对我还算敬重,无论何时都不失礼,倒是那些美人们,见着我也不行礼,她们知道我夫君并不喜欢我,在我面前相当大胆。”

“不急,等你见过太医了,回过头来慢慢收拾她们,无名无分的美人也敢对少奶奶不敬,只管卖了她们。”

“她们都是我夫君喜爱的,哪能随便卖了。”

“哎呀,你笨呀,你左手卖旧人,右手买新人啊,添新人之前跟你夫君说一声,就说得了消息有一批新来的,数量有限,问你夫君要不要,但若要添新人就要清理一些旧人,否则住不下。这种理由你随便编,沉迷女色的男人,经不起新鲜美人的诱惑,很容易就被牵着走了。”

“话是好说,可真勾起了他的兴趣,我上哪买这种人呀?”

“找我,只要梁仲山真要,你就给我写信,尽你所能做个贤惠妻子,反正已经是不中用的男人了,随便他咯,他自己把自己玩坏了,你再提出和离,他们也没脸拉着你不放。”

童明俐低着头仔细地想了想宁佩兰的话,缓缓地摇了摇头。